凤凰变身记

  “你怀疑芊芊？”朱月坡收回目光，想晕倒算了，到底谁是敌是友？“可是芊芊为什么这么做？她能有什么动机？”
  白俊逸把那手机的铃声换了过来，关了机，边操作边说：“我也在查，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只是怀疑了……”
  朱月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突然又想到个问题：“等一下，怎么全都是你在查，警察呢？难道警察曲线取证故事是你瞎编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月坡……”白俊逸上前一步，想作解释。
  “你站住！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能撒下这么多谎？”朱月坡后退半步。
  “我只不过想通过一个温和方式来创造一个机会见你而已，你知道，你远在水中央，我不这样，我怎么可能接近你？”
  “温和的方式？”朱月坡想不出来这件事到底算不算温和，真相很残酷，再温和的方式也改变不了残酷的本质。
  白俊逸看向远方，脚下成片的房屋多得出乎意料，事情果然比想象的更为复杂：“是我不好，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真相大白时，朱月坡突然发现一切好没意义，“好吧，人见到了，你收手吧，也让我抽身……”
  “可是……”白俊逸心有不甘。
  11、“拜托你，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楚采樵的关系网？我告诉你，做对的事情远比把事情做对重要！你不是那个可以精确策划越狱的迈克尔斯科菲尔德，我们才刚毕业，经验不足、阅历不足，你只想到你爸跟楚采樵之间的商战，或者再慈悲一点，你不是利用蛐蛐什么，而是的确想为蛐蛐找到失踪的妈妈的事。但是你想没想过，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会有联系的，就像你平白无故地在家呆着，也许大街上的一起交通事故就可能与你有关，因为出车祸的那个人正想来告诉你，你的保险过期需要补些什么手续……，或者再简单一点，那个出车祸的人干脆就是我……你怎么继续？我们这样走一步看一步，甚至走一步蒙一步是不行的。我希望你收手，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没法控制的时候……让警察去干这事吧……”
  “……这，这让我一时有点……可是你从另一个角度去想，若是真出现那么多人和那么多事，也许正好分散视线，对我们是有利的……”所谓好汉做事干到底，好马登程跑到头。白俊逸可不想自己计划了几年的事就这样轻易放弃。
  朱月坡看着他，叹口气：“真是冥顽不灵……君子报仇三年，小人报仇才是眼前。”
  白俊逸摇摇头：“如今已经四年了。”朱月坡哪懂他这四年的辛劳，他于是轻轻说：“我只是这么一说，也许你会认为这有悖你的职业道德？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勉强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做的这些，到最后只是希望能像现在一样，你和我心平气和地在一起……你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辞职……”
  “这还像句人说的话。”朱月坡想了一下又说：“那这样的话，你给芊芊说，药丸的事就算了吧。”
  “什么药丸？”经她提醒，白俊逸想起了朱月坡早上的那个短信，他也奇怪芊芊她不是说充当他和朱月坡的中转站么？怎么转到她那儿就不转了？
  朱月坡想想自己给林芊芊药丸到怀疑白俊逸有问题让她别给他药丸之间的时间差，再看看白俊逸的表情，八成是林芊芊还没告诉白俊逸药丸的事，便说：“我怀疑楚采樵给他岳母吃的药有问题，就偷了一颗，想让芊芊交给你去化验，后来遇到小建，听说你认识小建，我便又怀疑你有问题，于是让芊芊别交给你。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我会给芊芊说的……”
  白俊逸却急了起来：“那就糟了，如果芊芊有问题，这颗药丸肯定是到不了我手上的。”
  “别瞎猜了，我不是说了吗，是我让她别交给你的。对了，我看到两个字母，有点像D和T，你会想到什么？”没有了继续呆在楚家的压力，朱月坡不以为然白俊逸的着急，倒也放松下来了。
  “DDT？”
  “不，DT”
  “那我第一个反应就是DDT。”
  “杀虫剂？”
  “是啊，DDT是很有效的杀虫剂。在使用中，农民用它杀害虫，居民用它杀苍蝇、臭虫。作用神奇。不过，你是不是少看了一个字母？或者会不会是DDT的简写？”
  “简写？你还知道楚采樵的哪些信息？”朱月坡问，谁弄的简写？常江潞？
  白俊逸想了一下了解到的楚采樵：“楚采樵……楚采樵是学医的……”
  “学医的？不是说是学外语的吗？”
  “谁说的，楚采樵是学兽医的，然后当了几年赤脚兽医，后来转行的，据说是他丈人投的资和我爸送的股份……”
  这让朱月坡很是意外：“兽医？楚采樵是兽医，那么他至少应该知道，K他命是干什么的。那K他命，因为是一种毒品，正常渠道他得不来，那么他又是怎么搞到这种东西的？他自己配制的？他可以配制吗？他若不会，那难不成他还贩毒？啊啊啊，没证据不能乱说。还有，因为他是兽医，肯定知道DDT，DDT这种著名的农药具有肝毒性，会引起肝肿大和肝中心小叶坏死，不少人因DDT而慢性中毒。这两者同时出现在他家，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他若知道DDT作什么用的，那么那个密码是不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也可能是熟悉他的人做的，利用他是兽医的身份，让人们很容易地去想到DDT。那么这个指向就明确了，就是直指楚采樵。告诉人们，楚采樵使用过这个东西干过什么？是这样吗？
  朱月坡一阵头大。
  12、白俊逸看着她问：“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DDT遭到禁用，因为DDT有毒。那是不是有人在暗示……”对，应该是常江潞在暗示。因为她让楚衣君数那些星星。“那她又在暗示什么？是谁中了楚采樵投的DDT的毒？还是他们家有DDT？还是他们家的DDT有什么问题？”
  “DDT能有什么问题？本身就有毒了，还能有什么问题？”白俊逸反问道。
  朱月坡想了想：“这样好像也对。”感觉又失了方向似的。
  “哎，还记得我刚提起的失踪的两个保姆吗？会不会是楚采樵用DDT让她们消失了的？然后那个女人看到，却慑于楚采樵的淫威而不敢说，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大家？”白俊逸分析起来。
  “听上去好像有一点道理。”但是朱月坡想了一下脱口道，“不对。”
  白俊逸也觉得这样解释够呛，于是带着纳闷地问：“为什么？”
  朱月坡算了一下：“是不太可能。那种富太太，哪有那个同情心去关心别人。再说，这个房子是两年前就装修好的，也就是说，密码已经存在两年了，第一个保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而那第二个失踪的胖保姆，你不是说了吗，是在我之前，也就是说她才走了没多久，我就接班了。第三点，我去的时候，楚采樵已经不是去国外了吗？他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白俊逸点点头，到底是有点专业背景：“有点道理。那这就麻烦了，照你这么说，楚采樵有让第一个保姆消失的时间。那第二个保姆，也就是你说的这个胖保姆，到底怎么失踪的呢？”
  朱月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呀，一头乱麻……哦，对了，报警。那两个失踪的保姆没报警吗？”
  白俊逸当然知道这事：“我去调查过，那两家人说起楚采樵还感恩戴德的。”
  “怎么回事？”这么奇怪？楚采樵做了什么？朱月坡颇是疑惑。
  白俊逸想起了那些次去蛐蛐家的情形：“不是说了吗？楚采樵派人来给了保姆家一笔钱，说先把工资发了，人一直留在那儿用，那些穷人，没见过那么钞票，保姆出去打工，不就是为了挣钱吗。于是一个个对楚采樵感激得不得了，说好好好，随便他用到什么时候。”
  收买人命？朱月坡想了想，能做到这样，不知道价格几何？“看样子是给了一笔不少的钱。”
  白俊逸看朱月坡的样子，倒是觉得她胆子大：“再加上他们请的保姆不是通过中介公司的。所以摆平了保姆的家人，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朱月坡还是将信将疑地问：“这么说，保姆失踪，还真跟楚采樵有关系了？”
  “这还用说，肯定有关系。”白俊逸那肯定的语气，并没有给朱月坡增加多少信心。
  “怎么办呢？要不我们报警吧？报个警，让警察去查去好了。”朱月坡一时也没了主意。
  白俊逸白她一眼：“报警？我没听错吧？虽然我说我要帮警察叔叔是虚构的，但是，楚采樵身上有案子，却是真实存在的。我听我爸说过，警察拿他没办法，就是因为没有证据……”
  朱月坡一听很泄气：“晕倒，说了这么多，又回到了起点。那就是说不能报警？”
  白俊逸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不是不能报，是你报了根本就没有用。你报警谁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你目击？还是你有物证？你还学刑侦的呢，怎么一下子又糊涂起来了？”
  朱月坡晕倒之前敲了白俊逸一记栗子，白俊逸明知躲不过，所以也懒得躲了，揉了揉脑袋，面不改色地说：“不过没关系，那天我不是跟踪楚采樵嘛……”
  “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