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尾戒

第39章


  
  周念然窝在家里的时候,大多不修边幅,长长地头发随便散下来,披在肩膀上,脸色苍白,眼底有两个大大的眼袋,颜色乌青。经常性的熬夜和不规则生活,让她气色十分不好,皮肤油腻无光泽,再加上心绪不稳的神色,整个人都显得比上学的时候差了很多。
  
  苏沫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只默默吃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念然,我觉得杜仲是真的喜欢你。”
  
  周念然的筷子“啪嗒”掉在桌子上,随后被她面无表情地拿起来,“关我屁事。”女孩子咬牙切齿地说。
  
  苏沫再次沉默了。
  
  或许是生活的际遇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苏沫现在比以前多了很多随遇而安的心态,对周念然这样穷要强瞎折腾的行为发自内心的费解。
  
  “明明是死鸭子嘴硬,还是在乎杜仲的吧。”苏沫小声嘟囔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念然的表情。她终究选择了重重的去戳周念然的伤口,这样的情况,下猛药或许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对方显然被踩中了痛处,张牙舞爪的像只野猫似的朝苏沫扑来,“闭嘴!苏沫你现在变坏了。”周念然凑过去掐苏沫的脖子。
  
  “哎哎,小心你自己的身体,怀孕了还这么暴躁。”苏沫吓了一跳,也不敢挣扎,被按在沙发上,甚是狼狈。
  
  “怕什么,医生说他现在还没个土豆大,都有什么事。”
  
  “那你先让我起来,我快喘不上气来了。”脸朝下埋在沙发里,苏沫欲哭无泪,周念然这个家伙现在根本就是怀玉脾气大,欺负她越发顺手起来。
  
  “放心,憋不死你。”周念然冷笑一声,将苏沫拎了起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拿了杜仲什么好处?”
  
  苏沫恨声道:“你脑子被浆糊糊死了吗?我来找你,还要什么好处。周念然,别给我转移话题,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
  
  见苏沫动了真格,周念然这才收敛了脾气,松开了手,一把搂住苏沫的脖子,把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这一次,苏沫却没有挣扎,轻轻揽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就像大学时经常在宿舍里做得那样,摊在沙发上。
  
  “说要把孩子打掉其实是气话,无论如何,这孩子,我会生下来,他爹不要他,我就自己养!”周念然把实话说出来,似乎心情好了很多,释然的叹了口气。
  
  果然不出所料,苏沫在心里暗自腹诽,以周念然的性格怎么可能那样干脆利落的说出打掉孩子这种话。
  
  “念然,再给杜仲一次机会吧,我看得出,他其实很爱你。”苏沫小声说着,“这不光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自己啊。”
  
  “哼,那种花心的烂男人,我才不要呢。”周念然翻了个白眼,从苏沫身上爬起来,两个人继续吃吃喝喝,话题也从杜仲身上转移到美食美容。
  
  女孩子之间,总有足够的话可以说,两个人从中午一直聊到下午三点多,眼看周念然连连哈欠,显然是倦了,苏沫这才站起来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苏沫问她:“如果杜仲现在来跟你求婚的话,你会答应吗?说真话。”
  
  周念然神色复杂,“这个可不敢说,要看心情了。”
  
  “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苏沫腆着脸问她。
  
  “还算不错。”
  
  于是苏沫掏出手机,“上来吧。”干脆利落的三个字,随后便挂掉。
  
  周念然瞪大了眼睛看她,随后便看到杜仲捧了一大束花“蹬蹬蹬蹬”地跑上楼来。男人在楼底下等了四个多小时,此时冻得脸色发青,艳红的玫瑰花微微有些蔫儿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取出钻戒递到周念然面前,极其老土地说:“念然,我们结婚吧。”
  
  天气太冷,杜仲的两只手冻得僵硬,连盒子都有些握不住了,他笨拙地将把戒指取出来,又拉过周念然的手,却被她一把抽了回去。
  
  “我还没答应呢!”周念然的声音突地高了一个八度。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啊。”杜仲怨念地看她,“我在下面吹了四个多小时的冷风,你好歹也要给我个安慰奖啊。”
  
  周念然沉默不语。
  
  苏沫这个媒人只好硬着头皮登场,“念然,无论如何,不要让自己后悔才是最重要的。”
  
  周念然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苏沫一眼,随后淡淡地说:“你跟我进来。”
  
  两个人飞快地闪进门去,把媒人关在了门外。苏沫一脸黑线的听到里面一顿乒乒乓乓地混乱响声,随后是杜仲大声而幸福的求饶:“老婆,你饶了我吧。”
  
  果然,孕妇是不能惹得啊……
  
40
40、新年 ... 
 
 
  杜仲与周念然的事情了了,这边转眼便是新年。
  
  年底最忙,公司里的事务繁多,人际关系也需要打理,陈默不是加班就是应酬,连续好几天都是忙到午夜才回家。
  
  苏沫看着心疼,学着食谱上的做法熬了点燕窝粥给他温着,等陈默回来时,给他暖胃。她现在正清闲,白日起得晚,晚上也熬得住夜,大部分时候,都是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陈默回来。
  
  电视看多了,难免就会遇到狗血,什么婚外恋啦,男人出轨啦的故事一个接着一个,苏沫看着心惊肉跳,心里也是怪自己疑心,可是却总是忍不住。每次见陈默醉醺醺的回来,她都会下意识的打量他的衣服和敏感部位。
  
  还别说,有一次,真让她在陈默的领口上发现了口红印。
  
  那天,陈默依旧是回来的很晚,脸色微微发红,眼里却已经是茫然。陈默酒品不错,喝醉了就是闷声不说话,极少借酒撒欢,胡言乱语,只是踉踉跄跄到沙发上坐下,眯着眼,乍一看似乎若有所思,其实就是在发呆。
  
  苏沫帮他送掉领带和领口时,发现了他领口上的唇印。其实不用说那唇印,就是那浓烈的香水味道,已经让她皱紧了眉。
  
  “苏沫……”发现对方的动作停了,陈默恍惚的表情里才微微有了一丝清明,轻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去睡吧……我自己能行……”
  
  “没事,我白天睡得多了,晚上早点也睡不着。”苏沫淡淡一笑,去厨房拿了燕窝粥出来,递给陈默。
  
  陈默一声不吭地喝着,然后突然踉踉跄跄地起身,到盥洗室里艰难的呕吐。酒精混着香水的味道在室内弥漫,苏沫又心疼又好气,拿了热水去帮他漱口,随后又帮他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和浴盐。
  将陈默换下来的衬衫西装统统扔到洗衣筐里,红色的痕迹印在雪白的领口上异样的眨眼。苏沫静立了片刻,心里有些酸涩,却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把床铺铺好,钻了进去。
  
  陈默走过去给了她一个轻柔的晚安吻,随后筋疲力尽的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这样的生活波澜不惊,这件事似乎就此揭了过去,苏沫并没提过。男人嘛,在外面总是有些捧场做戏的应酬,苏沫并不是真的一点也不懂,只是有些时候,她宁愿自己单纯一点,从不知晓那些事情。眼看年关将至,苏沫可不想让自己和陈默都没个好年。
  
  新年忙完了最后一天,大年三十,陈默终于抽出空来,满街的商店关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大型的超市打出了营业到下午五点的牌子。
  
  苏沫一手操办了年货,趁着陈默忙活地时候,已经各往陈默的母亲以及亲戚那边送了一些,她又另准备了一份给苏远。
  
  她也不知自己那向来闹心的老爹最近在忙活些什么,赌博的时候倒似乎是少了,又有陈默和杜仲提前打了招呼,各家的地下赌场根本不让他赌大了。苏远憋屈了一阵,后来竟在赌场里面销声匿迹了。苏沫心里甚感安慰,顺手也多给了苏远些东西,毕竟这是她嫁出去以后的第一个新年,大年三十,家家团圆,苏远却要一个人守岁,也多少有些可怜。
  
  所有的礼数打点完毕,苏沫才发现原本堆积满地的年货竟然已经剩下的不多,正好陈默也有了空,两个人便推了车子,在超市里慢悠悠的闲逛。
  
  这时节,超市里人已经不多了,两个人买了些日用品和食品零食之类的琐碎东西。虽说从他们结婚起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像这样居家购物,却还是第一次。
  
  陈默厨艺虽好,但其他方面却和在外打拼的男人一样,多少显得有些笨拙,对大部分时蔬的价格没有丝毫的概念。
  
  苏沫便和他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比如年前所有货物的价格会涨上去,但到了大年三十当日却又开始纷纷打折。这样的时候,买东西比较划算之类的事情。
  
  陈默是个很好的听众,即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含笑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偶尔还点头示意,很是配合。因此,苏沫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自己说的这些事对他来说,或许有些无聊。她忍不住停下来,朝陈默吐了吐舌头。
  
  “我说这个,是不是很没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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