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展昭做近邻之良缘

两人边说边进了包拯的营帐，这时包拯与公孙策也早已等在那里。
    展昭拿出从大氅里取出的信件，两人定睛一看，确实是一张账簿，里面记录了一列人名，后面是数目。
    “这些人都是镇守边关的将领，赵王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怎么会与这些人有所牵扯？”
    “难道……”
    公孙策目光凝重，包拯也是脸色一变，立刻摆手制止他说下去：
    “此话不可乱说，这里遍布各府眼线，小心隔墙有耳。”
    “只是若真如我们所想，那事关重大，大人还需早做决断才好，迟则生变啊。”
    公孙策自然知道厉害，忙拱手肃立进言道。莫玺看着他们在一旁打哑谜，心中却早如同明镜似的，一个王爷跟边疆守官扯上关系，不是想为国为民，就是要谋朝篡位了。不过，按照她对这位赵王的了解，估计后者可信度还大了些。四人都没言语，心照不宣，看着名单上一溜名字，包拯的脸上也开始阴沉起来，边关封疆大吏一共才有多少，这里便占了一半有余，若是还有没登记造册的，岂不是将整个边防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赵王，恐怕韬光养晦久已。
    公孙策仔细看了遍账目，却有些疑惑了：
    “如果说是赵王向这些守将行贿达到他控制驻军的目的，上面数目字却是十分可疑，若是按照制钱来计算，则太少了些……若是按照黄金来计算，可是太多了，赵王不过是个闲职，除了圣上赐予的宅邸金银和每月的俸禄，再就是田庄上租子收成了，他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钱来应对如此庞大的开支？”
    “这倒是一个疑点，赵王拿不出这么大笔钱财，那他背后就定然会有另外一个或者是几个人在扶持着，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最后在一网打尽！”
    包拯将桌子一拍，传下令去，让公孙策带人打探汴梁城中各钱庄当铺镖局，赵王动用如此大笔钱财，必然会用到这些地方的协助，而展昭则暗中保护圣驾，皇宫大内没什么可担心，只是一旦到了这野外，赵王又有怀了狼子野心，却不得不防。
    两人都点头答应下来，莫玺单单被留在一边，不过她倒是能理解包拯的用意，毕竟这里是宋朝，她就是有些小聪明，若是包拯没发话，绝对不能掺和到此类大案子中去，她也闲的自在，别过几人，乖乖的到后账歇息去了。
    包拯这里搭了一大大帐，周围还有两个小的帐篷，莫玺是唯一的女子，自然独占一个，另外一个则是公孙策与展昭所住，对外则称他们二人是一个住一个，也是掩护莫玺身份的意思。她进了门口，见那床边竟然还摆了一面铜镜，不由得暗自赞叹公孙策心思缜密，现在既然用不上自己了，她自然也可光明正大的用真面目示人，只要不遇到陈琳那个老人精，基本上也不会有人认出她就是八贤王身边伺候的宫女了。
    莫玺想着，便走到铜镜前，细细的把脸上一层层脂粉洗掉，擦干净，换上一套深蓝色男装，与展昭的样式相似，只是大小不同，这是她硬拉了展昭到裁缝店里定制的，也算是另类情侣装了。
    下午十分，仁宗便带了文武众臣到围场中打猎，展昭自然暗地里跟了过去，莫玺只会骑马，拉不得弓，射不动箭，哪里还敢去凑这个热闹，忙老老实实呆在帐篷里，翻出本医术来看。北宋政局稳定，经济繁荣，医道也发展的极为昌盛，不论官家御医还是乡野郎中，多有传世医书，莫玺趁着外出或是到公孙策药庐中干活时，也多有涉猎，不觉得进步非凡，平日里也能给府中的个看个病，练得多，自然也就慢慢脱离那纸上谈兵，或许到以后也能凭着这本事吃饭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莫玺更是倍加珍惜机会多学习，只是刚将书翻开几页，却突然听到帐子后面些许响动，莫玺暗自惊奇，现在大人物们都跟了仁宗皇帝到猎场去，而下人却不轻易进到营帐中来的，都是各自在外面专门地方休息，出了守卫，哪里还来的人了？
    她将手中书册放下，悄悄走到帐子边上，正要挑帘子看时，帐子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撩开了。
    “你是……”
    莫玺往后退了一句，上下打量一番来人，原来进来的是个妙龄女子，一身素色衣服，看得出做工十分精致，头上也是白玉祖母绿的钗环，脸上没什么表情，面沉似水，长的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冷了些。她猛然见到莫玺时也愣在那里，半日才晃了晃手中拎的填漆食盒，说道：
    “这里可有一位包大人府中的莫玺姑娘？”
    “我正是，请问你是？”
    莫玺直觉这人来头不小，忙问道。她看了莫玺一眼，摇头道：
    “陈公公说的莫玺姑娘面色微有黧黑，脸上有斑，看你并不像。”
    “哦，既然姐姐早就是知晓，那我也不瞒着，莫玺她跟着包大人走了，我是她弟弟，现留守在营帐里，姐姐有事告诉我便行了。”
    莫玺突然生出些恶趣味来，既然她没认出自己来，何不就是李代桃僵逗她一番，反正也不伤大雅。那女子脸上表情又沉了些，冷笑道：
    “姑娘也真会看玩笑了，哪里是个弟弟，至多是个妹妹吧。我看姑娘这身段言语倒真像是陈公公所说的莫玺姑娘。我自小听他们讲过，个人相貌是可以用易容之术变幻的，姑娘恐怕正是懂了这手艺才被包大人派到我们王府来的吧，至于做些个什么勾当，自然不是我们能问的，所以我便也不问了，只是今日来却是有事。”
    “哦？姐姐来找我有什么事？”
    莫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笑着回道。那女子又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我是八贤王府里宫女，特意奉命给你送一碗燕窝来。陈公公说你在咱们府里做了这些日子客，他却是失礼的很，心中总是有愧，现在特意让我送了这东西来，给姑娘补补身子，也算他的心意了。”
    说着，那女子便将食盒放到桌子上，端出一盅雪白剔透的燕窝来，又把腰上牌子递给她看了，笑道：
    “陈公公说你是个仔细的，要我拿了腰牌过来，不然恐怕你不信。现在八王府的牌子便在这里，你可看清楚了？”
    莫玺自然那只轻轻瞧了一眼，便笑着回道：
    “姐姐说哪里话来，我怎敢对八贤王府里的人有所怀疑，只是现在腹中尚饱，可否留着我待会再吃？”
    “这……燕窝自然不能凉了吃的，姑娘还是趁热吃完，我也好拿了东西回去，省的再过来一趟叨扰。”
    那女子说的冠冕堂皇，只是莫玺却越发怀疑起来，陈琳与自己不过点头之交，他也只是知道自己是包拯派去做事的，哪里到了送东西的地步，而且看着女子相貌打扮必然不是普通女官，便是他要给自己送吃的也不必让这样高品阶的女子过来吧。
    “姐姐费心，只是我刚刚吃过饭，若是强硬塞下去倒是枉费陈公公一番美意，不如先留在这里，等我吃时让人将它热过，吃完之后亲自过去拜谢陈公公，顺便也把这些东西给姐姐带回去，岂不是两全其美了。”
    莫玺笑着回道，那女子却眼神却越加凌厉起来，沉默半响，突然开口问道：
    “你……可认得我么？”
    “啊？姐姐这话是如何说起，我今日可是第一次见到姐姐的面呢。”
    莫玺心里一惊，难道她们以前相识的，可是她确实没有印象，不会是这身子本体熟悉的人吧。那女子紧紧盯了看她一回：
    “真的？”
    “自然，我若是以前见过姐姐这般的人，一定不会忘记。何况姐姐是八王爷府中的贵人，我不过是开封府里一个小丫头，哪里有这机会见到姐姐呢……或是姐姐以前认识那人与我相貌有些相近也说不定。”
    “哼，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你还是早些享用了，至于陈公公那里也不要再打扰他了，这些事情够他忙的，哪里还招呼的了你呢。既然你执意不吃，我也不好等着，什么时候吃完了让人把家伙送到八王爷的厨房里就好了。”
    那女子也不留名，只是拿起盒子一径走了，莫玺却觉得她似乎对自己颇有些怨气，只是不知原委，难道她什么时候得罪过此人么？真真有趣，看来她回到汴梁城内还得再去找郑凡一趟，包拯这里连日来总是大案不断，自然没有什么时间和人手去追查自己这不清不白的悬案，所谓靠人不如靠己，还是自己先查出些端倪来再借助开封府的势力惩办了凶手，也算是给自己除掉一个隐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