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异梦

带着全体舰员飞跃极光再次来到宋朝，找了一处宋国管辖的区域，在城外树林中完颜昂硬要跟着我将赵枢和江华送了很远一段距离，我想到反正他最后的记忆也要消除也就随他，看着这两个曾经和纠缠颇深的男人，心中却一点涟漪都不起，是我已经不再喜欢他们还是自己变的太多，还是经历让我们大家的情谊变了，他们连看我的眼神也不同了。我强扯出一个笑容：“最后永别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吗？”
    江华低着头：“我不知道能对你说什么？先前我的感觉居然一点都没有错，我只知道我们是不同的人，并不合适，可我竟不知你的身世是这样的，枉我当捕头这么多年，我竟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声音中充满着失落。
    我眼中一涩，抿抿嘴，却也什么话都回不了，看着他叹口气，用消忆仪在他眼前闪了一下，他就像点了穴一般眼光痴呆，赵枢吃惊看着他对我说：“江捕头怎么了，不要紧吧？”
    “没有事，只是在消除我在他脑中所有的记忆，一会就恢复了，现在轮到你了，你还有话说吗？不过说了也没有用，等会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枢看看天，苦笑一声：“是啊，关于你的，不论愉快不愉快的，都可以消除吗，我竟不知，这世上竟真的有忘忧的法术存在，能消除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今天我才真正理解大师所说帝女花的用意，原来，你如果真的介入我们当中其实是能改变一切，但是你不愿，”看着我欲打断他,他摆摆手“我知道你的难处，这几个月在你那里我也算有所了解，你怕改变一点事情，你的世界就天翻地覆，连你都不复存在。”
    “我不知道我能对你说什么。”
    “你不需要对我说什么，就让我最后看看你，看我能在你的法术下能否还记得一星半点的你。”
    我沉默的对着他执着的眼神按下消忆仪，他的眼神也像江华一般木然了。我静静等着他们醒来，看着他们恢复知觉奇怪自己身处何地，看见我和完颜昂在一起则用陌生和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们：“请问两位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盐城郊外，我刚看见两位在这里发呆，所以奇怪就多事的唤醒二位，请两位公子勿怪。”我用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声音对他们说。
    他们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却无可奈何：“那多谢这位公子，我们还要在天黑赶紧进城，就此别过。”
    “举手之劳，两位不必客气，请便。”
    他们一边奇怪一边回头按照指示向回城的方向走去。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树林身处，心头惆怅莫名，我很讨厌离别，他们已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可为何心里仍然涩涩的想哭，难道这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原来你也是惯说谎的。”
    “那你希望我怎么跟他们解释？而且是和灭其国的金人在一起？不怕他们冲上来掐死你吗？”
    “不是有你在吗？”
    “我不会对他们动手，尤其还是为了你。”
    “为何不能是为我？好歹我也是英俊潇洒的大丈夫，国内多少姑娘为看我挤破了头。”
    “因为我已有相公啊，你这等凡花是入不了我的眼的。”
    “你这毒舌妇，姿色平平一样入不得我的眼，哼！”
    刚刚的惆怅被完颜昂这一插科打挥立时消散光了，良久，我和完颜昂慢慢向飞船返回。
    “我送你到金国的境内，在这里你是很危险的。宋人现在恨金人入骨。”
    “那你为何不恨？”
    “我？因为我不是宋人，在我的世界，金人也是一国人，不过民族不同而已，我没有宋人刻骨铭心的民族恨，大概是因为我没有亲人死在这里才说的这样轻松吧？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完颜昂听完我这句话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说不恨我们把我们当一国人的人，我想以前遇不到，以后也不会再遇到了，昂此生能认识你不知何等荣幸，可是不久我就要和赵枢他们一样忘记这一切，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啊。”
    我却无言以对，在飞船上找了一处离他属地相近却又人迹罕至的偏远树林降落，我对下属说：“我亲自送他走，你们不用跟着我。”转头对完颜昂说:“走吧，这是我们最后一程同路了，本将军亲自送你上路，你应该比较荣幸了吧？”
    完颜昂却皱眉：“你的话为何听起来如此逆耳，似乎你是送我归西一般？”
    我浅笑：“真的吗？那就如你所愿吧。”
    走到林中深处依然是留好记号，然后问他：“有何遗言？”
    他却嬉笑着问我：“我倒真有一问，如果没有你相公，你会不会喜欢我呢？”
    “这个问题拒绝回答，换一个。”
    “那你消除赵枢他们记忆时可有心痛？”
    我沉默了下说：“没有。”
    “那你看着他们彻底忘记你后离开，有没有一丁点后悔？”
    “没有。”
    “那如果我也忘记了你，你可会想我？”
    “你的问题太多了，现在轮到你了，过来，看着这只笔。”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马上按你说的做，否则你再陪我回金国住半个月如何？”
    在这南方氤氲的树林里，看着他探究的眼，蛊惑的微笑，想起曾经微微的心动，突然有一丝心疼，却还是强硬的拿着消忆仪，示意他看着。
    “女人，你还真是狠心啊！”完颜昂那玩世不恭的态度。
    我没有理会，径直要用消忆仪消除他的记忆，他突然很正经的看着我：“你一定很可怜。”我的手一抖，仍没有回答他。
    “总是记得别人，却没有一个人记得你，不论爱或恨。”
    我的心也一颤，他说的对，面对曾经熟悉的人陌生的看着自己，却只能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去，却无可奈何。
    脸上突然的湿意让我回神，才意识到完颜昂的刚刚偷吻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恼怒，却见他笑嘻嘻的看着我后面：“哈哈，你才来，刚看到一出好戏啊。”我突然回头去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再转身已经没有了完颜昂的踪影，只有他的声音在树林间飘荡：“我只剩下对你的回忆，不想也被你带走，所以请原谅我最后一次的欺骗和无赖吧。”
    我看着空空的树林，即便我不想，也追不上他给消除记忆，只能作罢，他应该知道保守这些秘密，只有他一人有的记忆，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只会说他疯了，想着曾经的经历还有一个人能共享，心里却有丝窃喜、有丝失落。
    在宋朝进行最后的元素回收工作近半个月，这日突然想去城镇再去看看，元素附近城池已全部被金人所占，真是满目苍夷、百事萧条，不由叹气。在出城郊外回程途中，看到几人狂奔而行，后面有三五金人追击。不想多管闲事，狂奔中一妇人突然匍匐跌倒在地，随行者折身去搀扶，转头见，赫然就是秦桧，我吃一惊，眼看追击者已至，大刀就要落在他的头上，我无暇考虑后果，抬手就用袖筒里的EV-03放倒了追击者，其他几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秦侩看见我眼中一亮，欲言又止。追击的金人半晌怒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拦金国高手追捕逃犯，还用暗器害我金人，活得不耐烦了？”
    我也不和他废话，事已至此，只能消除所有的后果，抬手将其他的追击者击杀，他们虽有心防范可还是无可抵抗。将他们的尸体稍事掩埋，看着秦侩：“你还好吗？”
    “还好，自你失踪后我一直担心，现在看见你还完好，我自然都好。”
    对于这样的回答我出乎意料，只能转移话题，看着他身旁的妇人有些眼熟：“这位是？”
    他也转头：“这是拙荆王氏。”
    王氏？怎么和我曾经在他身旁的姓氏相同？再一细端详，蓦然发现她的眉眼中竟有几分与我相似，心中一惊。
    “恩公不知，夫人本可以留在宋国，却是自愿与我家大人从宋国一路至金国跟随，人说患难见真情，就是这般啊，属下佩服不已。”他的随从在旁插言道。
    “秦兴，闭嘴！”秦侩突然严厉的责备他，马上不安的看了看我，握紧身旁妇人的手。
    我心中一动，莫非我走后，秦侩怕金人对我画影追捕，找一相似妇人应付金人的，这样营救赵桓、赵枢就和我无关。心中不由感动，因为历史上给我的影响，我对他一直都没有多少好颜色，可他却能一直诚心待我，何其愧疚。
    “我是趁金人攻打楚州时趁乱杀了监视的人逃出，弃舟而来，没有想到一路追兵不断，这次差点就，唉，还是多谢你。”秦侩忙用其他的话掩饰先前的尴尬。
    “我只是举手之劳，况且你救过我很多次，这次只算还你一次而已。”
    “你还是用的汴京时的暗器吗？真是厉害啊，想我大宋将士都用这暗器，是否就不会亡国啊？”
    “这是大宋造不出的暗器，秦大人也不要想太多，为防止金人追踪，还是请尽快上路吧。”
    “妾也多谢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望姑娘日后来到汴京能上草堂通知我夫妻，以报恩公今日之恩。”一直不出声的妇人突然眼盯视着我说道。
    我一愣，我一直是男装打扮，她居然能认出我的性别，很是诧异，只好微微点头：“夫人有请，不敢辞，如去汴京一定去府上叨扰。”如果我还会穿越来宋朝的话，可惜这是最后一别了。
    秦侩则有些讪讪：“那你多保重，我们先走了。”回头仍不舍得望了一眼。身旁的王氏也是频频回头，还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似乎也意识到我们容貌中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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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元素收集完毕，在上飞船看了这个朝代最后一眼，结束了，所有的国仇家恨，所有这个世界的爱恨情仇都结束了，再也回不来了，我所有认识并在乎的人，希望你们在这个时代不要太多烦扰的过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