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刹那

第97章


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一段历史,一百五十万人参战的数据几乎是空前的,只看看史书上的只言片语都能感觉到惊心动魄,毕竟同时代著名的古罗马帝国,在进行东征的战争中投入的兵力不过10余万。而亚历山大大帝远征波斯帝国时,率领的是也仅是一支由步兵三万和骑兵五千组成的战队。
也正是这长平一战,赵国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天下再无雄军能与秦抗衡。三十九年后,秦得天下。
“可那个时候,不管是赵如樾还是赵无琊,都还只是不及弱冠的孩子,你说的长平之战,和他们应该并无关系吧?”吴邪还大致记得赵无琊碑上所刻的生卒年,要和长平之战扯上关系,还勉强了点。
“那是史书上的长平之战,不过我想没有人知道,后来,在长平这个地方,有一支秦兵和一支赵兵,也发生过一场厮杀。”
“你是说……赵无琊?……”
“我想应该是这样,当年秦国密探获知赵魏有意再次结盟抗秦,也秘密派出一支队伍到赵魏边界刺探。而赵无琊改道经过长平的时候,就是与他们碰上了。秦兵此行应是机密,他们以为赵国的车舆绕道而来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才会起了杀心。”
吴邪听了也只能默然,想不到是这么个阴错阳差的死法。就好象早就注定好了要死一样,不死在赵如樾手里,也要死在秦兵手里,说不定,踏错一步,也会死于雷雨天倾泄的山洪石流……
“可笑啊,我那五弟一生只重文政,没上过战场,最后竟然是与秦兵战死的……可笑可笑……” 
第 156 章
汗湿的手无意识的往旁边摸了摸,被另一只温度略低的手覆住了。吴邪想反握回去,却好象没有了那个力气,只好由得他握住不动。
赵如樾继续说,“后来,我掌了赵国的大印,当年父亲说天下三年之内必有一战,也算他说对了,我登位两年韩国覆灭,三年秦军伐赵,苍说是天命,挡都挡不住。秦俘虏的那个赵王,也不知是他从哪找的替身,我早就死了,出征的时候军中爆发瘟疫,病死的。……这是哪门子天命,是天在玩我吧?”
吴邪看他一脸无奈,其实很想说,哪是玩你一个人,要是秦王赢政也有机会回头看当年的史书,估计也会郁闷。
“再往后的事,就像你猜的,苍给我吃了不死药,又做了人替将我与那假魂互换,把我葬在这养尸之地。后来我想,他非要保住我的尸身,说不定是为了再回来找我呢,他在想什么我真是一次都没明白过。我就这么躺啊躺,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又能感觉太阳和月亮还和活着的时候一样照在身上……”赵如樾做了个挡光的动作,“好像在提醒我该腐烂了,碍眼得要命。”
很显然他说的是主墓穹顶的那方缺口。“直到……四年前。”
闷油瓶闻言一凛,果然和四年前的那场喜煞有关。“因为尸体下葬?”
“对,”赵如樾点点头,“这养尸之地助我吸了百多具尸首的精气,人替早已腐朽,我脱离了那人替出来,虽然不知眼下是什么年月,可当年的事大多也还记得,便想再找个身体。我跟着一路的血腥气到了王家,见到一个还没被掩埋的死人。”
“是王盟……”吴邪失声惊叫,“这四年是你在假扮他!”
“我扒下了他的皮,就像画皮一样,把它穿在身上,却没想到他的执念那么深,光是一张皮而已,我差点就真的变成他了。”赵如樾看吴邪一脸悲痛愤恨,轻声笑了笑,“你不用这么瞪着我,或许,我已经帮他做完了他想做的呢。当然,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不用剥皮,附身就可以了。”
总算亲眼见识到赵大公子的狠戾,这么残忍的事情用轻巧的语气说出来很难不让人气炸,闷油瓶按住吴邪让他冷静下来,听赵如樾继续说。
“那个假魂也苏醒过来……是不是很奇怪,既然是用来瞒骗鬼使的,为什么没有被收走?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将星死完落相星,上头忙得一团乱,没工夫管这些。——总之,它和我一样醒了过来,呆呆的,拖着我的身体就往山下跑。”
闷油瓶大概清楚了,没工夫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落下的将星在数十年后重新出现在天象里,赵如樾杀将星自然就不成立了。世上不入阴司轮回的阴魂本就不少,确实没必要非抓他回去问罪。至于那假魂,想来是因为千年的日月精华和入土的尸体得了混混沌沌的一点灵识,又是苍以赵如樾的发甲血液所化,渴望体会做人的感觉,也跟着出去了。
吴邪看他若有所思,想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这一切对他来说本来就太过陌生,问了,闷油瓶也未必会说。
赵如樾对着白影晃晃手,那白影显然是有些惧怕他的,一直飘忽不定的像在发抖。“它也有意思,披头散发地跑下去,话都说不清楚,又滥好心想告诉人不能让尸体埋在土里,颠来倒去说了半天就让人听明白尸土两个字,别人就以为他在说自己姓司徒了。更绝的是,我那躯体原是服了不死药,不朽不烂的,好么让他栽水里给呛出来了!只好趁身体还没腐完又跑出镇子,剩下这么一个白团到处游荡,居然让它遇到一个出了车祸的人,居然就是姓司徒,魂魄已经散了大半,刚好借尸还魂。就是你说的奇迹般复活的司徒医生了……”
吴邪不得不承认,真是比天方夜谭还精彩。 
第 157 章
“他活得很认真,也过得不错,不懂的事情别人就当他脑子撞坏了记不得,他一点一点地跟着学,大家也愿意教他,他什么都想学,催眠也学,连治猫治狗都学,几年时间真的把个司徒医生给学回来了。哈哈,他是苍做的,当然聪明得很,你们也看到了,幽默风趣的医生,有点小毒舌但是很有责任感,让人觉得可以信赖,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
闷油瓶却摇摇头,“你嫉妒他。”
赵如樾猛然像被蛰了一下,“啧,笑话!”
“本来就是,”吴邪忍不住也说,“什么苍做出来的,你忘了?他还是从你身上的一部分化来的。他是另一个你,是最开始那个原原本本的你……他不会处心积虑不会玩弄权术草菅人命,因为那些是你本来就没有的东西,你能不能想象,苍亲手把他做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赵如樾怔住,他不是忘了,他只是一直避免去想,这个假魂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即使分隔两地,他也能清楚的感应到它在干什么,在想什么——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得以轻易地控制它,把它拉进这个它一无所知的事件。如果苍知道了,大概……会难过。
“那你呢?会想念过去吗?”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向着闷油瓶的方向。
“黑和白,也许曾经是相同的,但经过不同的光折射,谁都没有办法还原。”闷油瓶轻轻放下这句话,视线流转间看见吴邪不再固执看向他的眼角有些湿意。
“没错,改变了的就不是最开始那个了。”吴邪用更轻更慢的语调说着,连手也抽了回来。
闷油瓶一个措手不及,难得有些懊恼,想哪去了。他去看旁边侧坐的身影,能感觉到躬起的背第一次向他竖起了防备的刺,想必摸上去绝不会是类似毛软软的柔和触感。
“喂,白团,过来点。”赵如樾似乎没有注意到吴邪是不是生气了,但闷油瓶那一瞬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倒真是让他有点乐,索性把白影叫过来。假魂没有名字,叫司徒吧它又不真的是那个人,所以一直白团白团的叫,听起来跟叫宠物没什么区别。恶劣就恶劣吧,反正像闷油瓶说的,要改也改不回去了。
那假魂习惯了被他使唤来使唤去,即便畏惧也不得不往前飘了一段,明明司徒的身体大多数是它在用的,也一点都不敢靠近,到了吴邪边上就停下了。
吴邪这才有机会仔细看它,虽然确实是白白的一团,但也模糊的有几分赵如樾的轮廓,只是眉眼并不锋利。他试着去碰碰它,反而倏的一下跳开了。闷油瓶飞快地又抓住他的手,“别碰它。”
命格轻的人在阴地接触魂体很容易被附身,吴邪的命格是怎样他不知道,但是看看之前他遭过的那些事,肯定好不到哪去。再者嘛,这手,还是抓回来稳妥。
吴邪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汗都憋出来了,愣是挣不开啊……
又蹦远了……赵如樾不耐烦的叹气,手心里冒出一缕黑烟,往白团身上一绕,揪了过来,人家愣是挣都不敢挣一下,吴邪看着真是万分可怜。
“你说吧,就这么一个司徒医生,你是怎么怀疑上的?”
吴邪见是问他,想起谜才解了一半,当下认真起来。“那时我在古玩网站发找半截玉环的帖子,那种研究性质比较浓的地方,而且域名又是海外的,比较难找到,一般人也不会去,但那个署名苍的人,我看了他的资料,登陆记录很少,也不见发表什么言论,说明他并不是那个网站的常客,但是他回复我的速度却很快。知道他是司徒以后,我就开始怀疑司徒是不是利用什么技术监控了我的笔电,他的办公室有电脑,要做到也不是不可能。”说完他看见白团似乎是点了点头,看来这假魂确实很享受做人的感觉,什么都像学一学。
“本来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刚刚才想通了。”
“什么事?”
“就是你骗我们骗的最成功的那件啊!”
赵如樾一想,“恩,确实不简单。”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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