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式爱情

第82章


我愣了。
  “刚是吓他们的啊……”
  “……算了。”我好像感冒流鼻涕了,抬手往鼻子下面摸了一把,就着路灯看了一眼,操,全是血。
  有个大姐扔了包纸巾给我,我胡乱扯了几张出来擦了擦,又拿了几张捂在鼻子上用手按着,在众人的目送下,拖着麻袋般的身体走出那条小街。
  
  一开始我有点晕,打到一半的时候就清醒了。
  我不愿意做出这个的判断,可是实施暴行的人根本没有隐瞒,仿佛是要告诉我,就是打你了,怎么样?
  我走到大街上之后,站在路灯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牛B。我是说,打我的人很牛B,除了衣服上有点脏,我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没有外伤,如果不是鼻子和嘴里都有血,我现在看上去最多像个在工地上扛了一天水泥的农民工。
  我找了个直饮水龙头,连喝带洗的在自己脸上乱七八糟弄了一通。疼痛直到现在,才慢慢发挥出来它的威力,胳膊和腿,背,腰,连屁股都疼得厉害。
  我破费了一把,打了个车回家。进家门之前,我吸了口气,然后开门,换鞋,装出一副今天累死了的样子,迅速回到房间,把门一关,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拿出手机,嗯,这个手机质量很好,尽管它被踢得关了机,可是我再开机的时候,它还是很配合地亮了。
  我看着凌霄的电话号码,很了很久,没有按拔号,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到家了,累死了,睡了,你也快睡吧。
  吻你,宝贝,晚安。
  我有点想哭,不过没有哭出来,因为鼻血比眼泪出来得要快。我按住鼻子,迅速地拔了个号码。
  “我靠,我以为王子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就他妈再也不鸟我了。”徐笑天的声音听上去挺惊讶。
  “我刚差点被人打死。”我捏着鼻子说。
  “谁啊?”徐笑天一下提高了声音。
  “你猜。”
  “猜你大爷,”他说完愣了一下,“擦,不会是……靠,凌霄知道了吗?”
  “不能告诉他。”我松开捏着鼻子的手,血马上又涌了出来,我赶紧又捏住,张着嘴喘气。
  “为毛?”
  “他肯定会回家找幕后黑手算帐,他回了家就出不来了。”我说,我没那么容易被吓住,虽然我没想到他老妈会这样对付我,但如果只是这样,我倒不担心了。
  “啊……你最近吃脑白金了?学会思考了……”徐笑天笑了笑,“严重吗?”
  “谁的鼻血在飞……”我咬着牙唱了一句。
  “我明天回学校。”徐笑天说。
   
70、第六十六章 后盾 ... 
 
 
  鼻血快一个小时才止住,嗓子间里的血腥味一直无法消散,回味无穷。我在全家人都睡下之后,才蹑手蹑脚地拿了衣服去洗澡。洗的时候我对着镜子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大腿扭扭检查了一遍,没有明显的伤,估计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会出现些尸斑,那什么,出现些淤青。
  澡洗得非常潦草,因为手抬不起来,腿也抬不起来。洗完连擦干身体的劲都没有,我湿着套了条内|裤,打开浴室门,确定了一下没人,然后一路小跑回到房间。
  现在我异常清醒,这一顿揍如同一次劲爆的泰式按摩,我假想着我现在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舒筋活络,益寿延年。我躺在床上,手指顺着肋条摸了一遍,嗯,没有断了或像是断了的地方。
  找人揍我这件事,不能肯定是凌霄他爸还是他妈指使的,但可以确定这不是抢劫,因为那人最后的那句话,很明白地告诉了我。
  至于目的究竟是要打得我看清局势,还是要逼凌霄回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还是不说。我已经下了决心,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放弃,所以只要没胆打死我,那对我来说就没区别。凌霄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杀回家去兴师问罪我真没把握,所以反复考虑了一下,我觉得不告诉他比较稳妥。
  我从枕头下摸出凌霄送的那块玉,挂到脖子上,点真背,我爸还没搞定呢,又杀出个混黑道的凌霄他妈。
  我郁闷地咳嗽了一下,睡着了。
  
  早上是疼醒的。哪都疼,连头都疼了,他妈的,我躺在床上半天动不了,明明没打头啊……
  起床的时候差点没跪到地上,我低头看了看,果然,腿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操,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我找了条长裤穿上,想再穿件长袖,但这么热的天如果穿长袖,明摆着是告诉我妈,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还是穿了短袖,小臂上的伤不是太明显,有两三处,如果问起来,就说是扛狗粮砸的好了。
  我胡乱地扒了几口就出了门,走到楼下的时候,收到乔朵朵的短信,我看到你手上的伤啦,你斗殴了吗?
  你觉得你哥有斗殴的胆么,搬狗粮砸的。
  不说拉倒,你以为你妹是傻的吗,你狗啃屎了能让狗粮砸成那样。
  不信拉倒,你哥十几年就狗啃屎一回,已经很不容易了。
  
  公车上上班的人很多,我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挤公车的痛苦。不光是热,热点我忍了也就算了,关键是疼,谁碰我一下我就一哆嗦,从家到店里这十几分钟车程我就是在一哆嗦闪到左边,再一哆嗦闪到右边的状态下熬完的。
  下车的时候我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了一回凌霄他爸妈。
  一进店,二叔正在掏烟,看到我就扔了一支过来。
  “小伙子精神不错嘛!”他在我肩上一拍,看起来心情很好。
  这一拍没用什么劲,却差点把我眼泪给拍了出来。操,二叔这什么眼神,我这叫精神不错?我接过烟没出声,摸出火机点上,我现在难道不应该是脸色苍白,萎靡不振吗。
  我往店里扫了一眼,发现林宏宇正大模大样地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我迅速找到了二叔心情愉快的根源,虽然我觉得这个猜测带着我强烈的个人色彩,但如果这只是巧合,那也太他妈巧了。
  “这段时间怎么样?”林宏宇趁二叔到后院去的当口轻声问我。
  “还行,就那样吧,发了工资请你吃饭。”我回答,坐到他边上。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林宏宇笑笑,突然用手指在我肩膀上戳了一下。
  “你干嘛,”我疼得差点岔了气,咬着牙骂了句,“有病啊!”
  “你不会是被家暴了吧?”他笑着问我。
  “滚你妈蛋,你才被家暴了,你全家都被家暴了。”我揉着肩,有点语无伦次,这小子眼睛比我二叔管用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我肩膀有伤的。
  “出什么事了?你看看你是告诉我呢,还是我让你二叔来问你?”他在我耳边小声说。
  “操,”我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你别跟凌霄说。”
  “哦,不是他弄的啊。”
  “废话,他有那胆么。”
  “那也不一定,有时候高难体……”
  “体你妈,闭嘴。”
  “那是怎么回事?”
  “他妈。”
  “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再骂娘。”
  “我说是他妈!”
  林宏宇惊讶地转头看着我,我让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又补充了一句:“也不一定是他妈,也许是他爹,反正不是打劫。”
  林宏宇手指在柜台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沉默了一会,说:“你没告诉凌霄?”
  “没,你也别跟他说,我怕他去找他爸妈。”
  “我不说,”林宏宇站起来,用报纸在我头上拍了拍,“顶得住么?”
  “必须的。”我笑笑。
  林宏宇没再说话,冲着后院喊:“乔大夫,我要走了,你不送送我么?”
  “这才几点就走啊!”二叔在后边喊。
  “补觉啊。”
  “等会!”
  我听着他俩对喊,盯着林宏宇的脸,想看看他的表情变化,可是没看出什么来。但要说他俩真的什么也没有,打死我也不信。
  “你俩昨天晚上又打牌了?”我问。
  “嗯。”林宏宇笑着应了一声。
  “你俩……”我犹豫着该不该问,虽然凌霄管他叫哥,可后院那个是我叔。
  “走吧走吧,送你到路边,”二叔从后院出来了,把我后半句话顶回了肚子里,“乔杨你看会店,有事打我电话。”
  “啊?”我愣了,心想你不就送到路边么?
  我看着二叔跟林宏宇出了店门,往左边一拐,然后就没了消息。半小时以后,二叔还是没回来,我往椅子上一靠,二叔啊二叔,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呢。
  
  我拖着我这伤了筋动了骨的小身板在店里忙了一天,还好今天没有什么体力活,也没轮到我遛狗,所以一天顶下来,没什么大的感觉,就像是过量运动的第二天。
  下班的时候凌霄打电话过来,说今天开始又轮到九点半下班了,不能来接我。我松了口气,还好,要不这一身姹紫嫣红的,很难不让他发现。
  坐在公车上路过昨天那条小街时,我又往里看了一眼,一片平和安详。
  我其实有点想不通,那几个人难道是天天跟着我吗,前段时间凌霄都是六点多下班过来,一直都没事,就一天没来,我就遭了暗算,如果我是直接坐的公车,会不会也没事了,下了车从公车站到我家,也就五百米距离,难不成在那还有机会?
  我一想到有可能已经被人跟踪了挺长一段时间,就有点起鸡皮疙瘩。下车的时候东张西望了半天,身后没有可疑人员,要非说有,也就只有我自己看上去有点贼头贼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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