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淑女

第10章


    很奇怪,这么一个大集团的经理竟然不是去逛高级酒廊,而是在这种小酒吧里流连?
    大概是因为这个蔡震方本身也是一个一毛不拨的铁公鸡,所以连玩高级酒家女的钱也不愿意出,宁可在小酒吧里钓钓喝得醉酿酿的女人吧!
    这大概也能归咎于有钱人的怪异习惯,想破头也不关她的事,另外她也是一个不愿意为其他事情伤脑筋的人,事不关己己不关心,她只是要找到一些关于蔡震方与其他企业贩卖情报的证据,而美丽的姿色,则是她最有利的武器。
    拿起皮包,她走出大门,顺手把门关上。
    而危险的台北夜晚,正等待着她……莫安娴花了不少时间才在一间昏暗的酒吧里,找到打扮得衣冠楚楚的蔡震方。
    昏黄的灯光下,红男绿女沉醉在音乐之中。
    她的出现吸引不少目光,众人因为突然出现的美女而议论纷纷,畏惧于她周身清冷的气质,没有上前搭讪的勇气。
    她笔直地朝蔡震方走去,倚靠着吧抬的边缘,脸上是烟视媚行的笑容,知道男人通常一见美女有这种表情,就成了裙下臣。
    心中虽然痛恨死这样的角色,但是基于优秀演员的自尊,莫安娴用力将那些不快摒除在外。
    再说,想起杜丰臣那脸嘲弄的笑容,她就不由自主地感到愤怒,怎么样也不能让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把她看扁了!
    蔡震方正在与其他女人调笑,一见身边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天仙的美人儿,眼睛顿时像是被定住般直瞧着安娴。
    “请我喝杯酒好吗?”
    安娴带着笑说道,决定在对方身上套出消息。
    嘴巴半开的男人猛点头,那双眼睛像是瞧见猎物般,有着算计的光芒。
    “美女的请求,我怎么能够拒绝?”
    他装着绅士回答,努力吸气缩着肚子,好让经商应酬所囤积出来的小腹看来小些,增加一些翩翩风度。
    他挥挥手,示意酒保端上酒。
    流连花丛里十多年,如此美丽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安娴低头轻啜着酒杯里的烈酒,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小姐从哪来?我似乎不曾见过你。”
    蔡震方笑着问,打量着安娴柔美的身段,暗暗吞着口水。
    “刚从国外回来。”
    她简单地说,发现蔡震方的手爬上肩膀,她不着痕迹地躲开,却还是觉得肩膀土隐约有他的余温,让她深觉恶心。
    “新入行的吗?”
    他突然问道,没有浪费时间。
    他的财富带来不少女人缘,女人们眼里只看见他的钱。
    他心中明白,这么一个美女突然靠上来,绝不是因为他长得迷人,而是另有目的。
    安娴愣了愣,转过头来看着对方,从那双眼睛里只看到兽欲蠢动。
    她直觉地往后退开一些,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冲动靠近蔡震方,非但不能得到任何有利情报,反而只是羊入虎口。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她僵硬地说,将饮尽的空杯用力放在桌上。
    蔡震方下流地笑着。
    “原谅我的直接,女人靠近我的目的通常只有一个,就是我口袋里的钱。现代人时间宝贵,大家干脆坦白爽快些。只要你肯出价我就能给钱,只是一夜情,过后谁也不用再烦谁。”
    他伸手到口袋里拿支票本。
    她的表情冷漠,内心却充满了不屑,恨不得能夺过空杯砸在那张泛着油光的笑脸上。
    “只是一夜情?”
    她装着冷静问道,实际上已经在找寻机会。
    “当然只有一夜,我不包养女人。”
    蔡震方撇撇嘴,模样很是痛苦。
    “我曾经犯过这个错误,正在承受着苦果。经验告诉我,女人偶尔沾沾就好,找了一个回家里只会惹出一堆麻烦。”
    他只是花钱买女人,所以需要大量的金钱。
    钱是最好的,其他的都是微不足道。
    安娴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在蔡震力的眼光下,她全身不舒服,连思考的能力都大打折扣。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没有办法容忍被人视为在酒吧里钓男人的妓女。
    她冷着一张脸,斜睨着蔡震方。
    “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只是来喝酒,没有兴趣出卖身体。”
    她的目光在四周游走,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酒吧。
    迫不及待地接近侦察目标,证明是一件最不智的行动,她感受到危险,后悔地想尽快离开。
    或许她应该从远处观察,神不知鬼不觉地探查才对。
    都怪她不认输、想立功的性格,更要怪杜丰臣不肯教导她,只是嘲讽的看着她笑,让她难以咽下那口气。
    心思混乱的时刻,没有注意到蔡震方与酒保交换一个诡异的眼神。
    酒保略微点头,摇动手中的调制调杯,在调弄的酒里加入一小撮白色粉末,粉末在酒中很快地融解开。
    “那真是抱歉了。”
    蔡震方陪笑,从酒保的手中接过酒杯。
    “算是我不对,再请小姐喝一杯,请赏脸让我赔罪。”
    他微笑着,看安娴接过那杯加了料的酒。
    安娴接过酒杯,只想着要尽快离开这里,没有多想。
    酒杯碰着了嘴唇,低头的她没有看见蔡震方满是心机的笑容。
    酒还没倒进嘴里,一个啤酒罐突然飞来,精准地撞翻了她手中的酒杯,瞬间所有的酒全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好不狼狈。
    她连忙站起身来,暗色的布料因为潮湿而紧贴着肌肤,加上冷风吹拂,让她觉得冷。
    眼看计谋被人破坏,蔡震方气得脸都绿了,整个人霍然站了起来,愤怒地朝铁罐丢来的角落看去,看是哪个不识相的,打扰他今晚的余兴节目,让这么一块到嘴边的肥肉飞了?
    “哪个不要命的,给我站出来!”
    他吼叫着。
    酒吧里一片死寂,只有音乐荒谬地继续播放,所有人都专注地看好戏。
    莫安娴的视线跟着众人落在角落,在看清那人的容貌时,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杜丰臣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嘴里吊儿郎当地咬着烟,面前则堆满了台湾啤酒的空罐。
    他漫不经心地灌了一口啤酒后,轻松地将铁罐捏扁,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穿透缥缈的烟雾,看来十分锐利,与他嘴角那抹嘲讽的微笑看来十分不搭。
    “不是不要命,只是看着有人用下了药的酒,要骗美女回去,我的良心抽搐得很厉害,不得不出面干预一下。”
    他喝光了最后一口啤酒,缓缓站起身来。
    在一群衣冠楚楚的男女之间,他的打扮只能用邋遢来形容,不修边幅的模样,比在侦探社里更严重,与身旁的人就是格格不入。
    莫安娴紧张地看着他,不自在地摸摸头发,惧怕他那双太过锐利的目光,会看穿她的身分。
    “去你的!醉鬼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蔡震方恼羞成怒地喊着,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胡言乱语吗?那你干么那么紧张呢?”
    他嘲弄地笑着,脚步有些摇晃地往前走来,视线落在酒保身上。
    “吧台后面的那位共犯,你再调一杯同样的加料酒给这位先生喝如何?”
    杜丰臣的话在人群中造成冲击,人们议论纷纷地看着,有些已经不安地往门外走去。
    在酒里下药是最被人所鄙夷的,一间酒吧要是被当场抓到酒保在酒里下药,从此大概就再也没有人敢上门。
    酒保脸色苍白地看着客人一一往外走去,全身气得发抖。
    “小姐,在酒吧里还是小心点好,别人请的酒可不能随便喝。那杯酒里有着强力安眠药,喝下之后你会深度昏迷六小时左右,这段期间这位穿西装的先生则可以对你为所欲为,而你醒来后不会有任何的记忆。”
    他看着安娴,眼睛里有着纯男性的欣赏,也对她的美貌感到惊叹。
    早就猜出她是美丽的女人,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女装的模样竟会如此动人!
    “最好就跟我一样,喝台湾啤酒就好,最起码不用担心,醒来后光溜溜地被留在某间郊区汽车宾馆里。”
    他愈说愈高兴,很以戏弄美女为乐。
    “他妈的,给我打死这个家伙!”
    蔡震方忍无可忍地怒吼着,挥动双手加强语气。
    原本静静待在角落里喝酒的保镳们,全都铁青着一张脸站起身来,沉默地朝杜丰臣前进,有的还按摩着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啪啦声。
    杜丰臣暗暗吹了声口哨,自言自语道:“难怪他只在这间酒吧被流连,原来这里压根儿就是他的地盘。”
    低下头,他朝安娴咧嘴一笑。
    “小姐,为了救你免遭狼吻,我可是赌上性命啊!”
    “还在给我废话?”
    蔡震方愤怒地大叫,已经失去理智地拿着酒杯丢向了杜丰臣。
    “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连他妈妈都认不出他!”
    他狂吼着,在原地跳上跳下。
    “放开我!”
    安娴发现手臂被紧紧握住,直觉地想挣脱。
    “我妈妈告诉我,不能够见死不敬;看到美女不救,更是罪大恶极。”
    杜丰臣带着笑回答,不打算将她丢在狼堆里。
    其中一个保镳朝杜丰臣挥拳,却被灵巧地躲过。
    他脸上嘲弄的表情没有改变,像是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仍旧轻松。
    拉住安娴的手臂,他俐落地在人群间闪躲着,也细心地没让她受到伤害。
    就在蔡震力的喊叫之中,他们逃出了混乱的酒吧。
    ※※※昏暗的巷弄里,有着急促的脚步声。
    莫安娴气喘叮叮地被拖着跑,男性的大手紧抓着她纤细的手腕,让她别无选择地只能跟着逃命。
    一路从酒吧中跑了出来,还可以听见背后传来追杀者的喊叫声。
    “我们为什么要逃?”
    她在奔跑的片刻,抽空不解地问。
    柔软的黑发因为奔跑而凌乱,散落在她美丽的五官上,清澈的眼睁气急败坏。
    以杜丰臣的言行看来,他似乎没有认出她,她想。
    杜丰臣回头对她一笑,看来无赖得让女人心跳加速。
    在逃跑的危险时刻,他仍旧能用昏暗的街灯端详着,发现恢复女性装扮的小倭寇,的确是一个惊人的美女,也难怪那些人到现在仍不死心地追逐着,大概不是要找他算帐,而是想追回身边的美人。
    “我不想跟人打架。”
    他简单地说。
    安娴双眼瞪得大大的,稍微歇息地停下来喘口气。
    “没胆子吗?”
    她不可置信地问,不敢相信平时外表看来还颇可以唬人的杜丰臣,其实只是个纸扎的老虎,重看不重用。
    “非也、非也,我只是不想打伤他们,每次打架所付的医药费会让我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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