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

第242章


  “她就是我的舞伴。”南司狐微微一笑,将云焰带到自己的身前,“介绍一下,这位是大长老,这位——是我的女人,云焰。”
  两人同时怔住。
  大长老,以及云焰自己。
  一阵静默后,大长老神色复杂地借故离去,云焰则被南司狐拉到一边,躲开众人的目光,花篮后,她几乎半倚在他的怀里。
  “女人和女奴是一个意思吗?”她仰头问。
  “不是。”南司狐很平常地否定,然后低下头,一直望进云焰的眼眸深处,“做我的女人吧。”
  云焰‘哦’了一声,仍然不太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可是南司狐方才专注的眼神,让她心跳减缓。
  他毅然以舞伴的身份,将她介绍给了众人,慑于南司狐的权势与地位,大家都假意地笑笑,或恭喜或阿谀,或者笑得别有用心。
  整场舞会,他都紧紧地握着她,脸上始终挂着矜持而疏远的笑,举手投足,淡定且从容。
  偶尔也有恶意的言行,针对云焰的,南司狐也总是不动声色地为她挡回去。
  ——在这个酒会里,所有的与会者都是神族的贵族,他们本是目中无人之辈,对她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族女孩,更是谈不上和善。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唯一熟悉的、可以倚靠的人,只有南司狐。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既是她的敌人,却也是她放心依赖的人。
  既是酒会,当然会喝酒。
  他们都喝了不少,那些揣着看热闹的心思前来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南司狐也来者不拒,他替云焰喝了一大半,到了后面,眼见着南司狐渐顶不住了,云焰又帮他喝了不少。
  一面喝,她一面暗暗地想:怎么像成亲啊,又是道贺,又是敬酒的……
  对外宣布她是他的女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回去的时候,她有点微醺,云焰的酒量本不小,但也经不起这样轮番的轰炸,宽阔的车厢里,她与南司狐对面而坐,云焰想说点什么打破此时的平静,却听见南司狐率先道,“往后,都城许多针对人族的禁令,对你都不会有效了。”
  云焰怔住。
  在都城,因为严格的等级差别,许多场所或者活动,人族都是被限制参加的。
  他给了她可以不守规矩的权利。
  “我并不需要去违背那些禁令……”想了想,云焰谨慎道。
  “只是我想给你而已。”南司狐淡淡地打断她,转开话题说,“你刚才不是问,做我的女人与做我的女奴有什么区别吗?”
  “嗯。”云焰仰起脸,静静地看着他,等着后文。
  因为酒气的缘故,南司狐白皙如白玉般的脸有点微红,碧色的眼珠蒙着水汽,竟有种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突然倾过身,柔软的金发拂着他的脸颊,她的额头,他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将那张总是淡淡然的小脸微微抬起,头侧开一些,唇便印了上去。
  浅尝辄止,或者说,只是碰触了一下,随即分开。
  “这就是区别。”他说。
  不仅仅是床伴,不仅仅是玩偶,不仅仅是奴隶,她是他的爱人。
  他已经向所有人宣布,这个普普通通的人族少女,是他南司狐,帝国元帅的爱人。
  云焰怔然,他清凉的唇瓣如花瓣一样,让人留恋。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不自然地转过头,看着车帘外迅速退走的都城夜景。
  天空清透而纯粹。
  南司狐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到了府邸,他将她送到房间,却没有留宿。
  在她进房门的时候,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淡淡道,“晚安”,而后离去。
  云焰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未睡。
  从第二天开始,云焰的身份便已经全然颠覆,府邸里的人见到她都会客客气气的,南司狐会带她出席许多场合,他的行为神色一直很自然,虽然冷淡,但很周到,他不会让她觉得无聊,会安排各式各样的小惊喜,也不会让别人对她无礼——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几乎没有人敢对她无礼了。
  在南司狐宣布她的地位时,许多人还存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南司狐喜新厌旧、回归正途。可是,云焰的地位始终如一,他并没有特别迷恋她,在别人面前,也从未表现的多么爱昵或者宠爱,即便是两人单独相处,他也只会寥寥地说了数句,或吃饭,或他在工作,她坐在一边发呆走神。
  他们在很多事情上都很合拍,都不是爱闹的人,有时候,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各干各的事情,似乎也不觉得无聊,他们安静的时候,可以很安静,连缠绵都是安静的,柔如羽毛般的吻,在下午阳光流转的书房里,静静流淌。
  偶尔也会激烈,他每每从战场上回来时,都几乎要将她的嘴唇咬伤,他从来不说思念,从来不表达爱意,可是双臂抱住她的力量与温度,却紧而炙热,让她几欲失措。
  两人就这样不温不火,细水长流地相处着,神族的人也渐渐接收了云焰的存在:比元帅夫人低一点,比女奴高一点,但却是南司狐维护的人。
  南司狐的女人。
  而南司狐自己的婚事,却一推再推,推到元老院那边的人恨不得抓狂。
  ……
  因为这特殊的身份,云焰渐渐能接触到神族身边的核心秘密,在随南司狐参加各式宴席时,她会收集许多消息,譬如各个守卫的弱点,军队的布防,武器的缺陷,甚至于神族内部的勾心斗角,怎么做可以让他们失和,让夜玄能够渔翁得利,等等。
  她会利用每次上街,将消息传出去,与夜玄的一月之期,转眼即过。
  很快,是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半年……一年……
  时间过得飞快,望着窗外的霏霏落雪,云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与南司狐在一起的日子,竟然有整整一年了。
  不知不觉啊。
  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其实聚少离多,南司狐总是很忙,好不容易在都城,也会有各式各样的应酬,可是,她却不觉得缺失什么,因为他真的考虑得很周全,凡是云焰想到的,没有想到的,都会为她一一地安排好。
  有时候,他会信手从前方给她寄来礼物,那些礼物都不贵重,甚至很奇怪:一片残缺的落叶,一个漂亮的蝴蝶标本,一张只写了一个字的信,“焰”,清俊挺拔的字体,落纸轻而凝重,笔者似乎写得无比用心。
  每当那个时候,云焰就会想:这就是那片落在他银色徽章上的叶子吗?
  这只蝴蝶,可曾在广袤的沙场中,迎着夕阳,飞过他的眼眸?
  239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六十七)前缘插播(5)
  到了第二年,因为唐罗的加入,夜玄那边实力大增,即便是神族擅长的田野战,也常常会觉得吃力。
  不得不承认,在武器制作方面,唐罗确实是个天才。
  层出不穷的新武器,让南司狐大为为难,唐家的其他人已经被召集到长老院对此进行日以继夜的研究,可即便是唐家的人,对唐罗的发明,也只有喟叹的份。
  简直精妙神奇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果然是百年来唐家最优秀的族人。
  却也是第一个选择了立场,第一个将家族拉入浩劫的族人。
  如果是其他资质平庸的人也就罢了,却偏偏是这等惊才绝艳的人才,神族不可能不迁怒,在几次警告未果后,他们采取了一个最极端的方式:将一部分唐家族人关押起来:以此来威胁唐罗。
  十日为期,他一日不现身,便杀掉一人。
  对于唐家,云焰其实并不了解,唐罗虽是唐家人,但并不是宗师的弟子,不然,也不可能与她这个小平民认识。
  不过,这些到底是他的族人。
  在第二个唐族人人头落地时,云焰在刑场下看见了唐罗,一闪即逝。
  对于这件事,虽然决策的人是长老院,但南司狐默许了。他是将领,但更多的是一个卓越的政治家。一个政治家,不可能因为手段的卑鄙,而放弃对全局的掌控。
  现在,夜玄带给神族的威胁越来越大,其中,唐罗的作用非同小可。他只能先剪其羽翼。
  晚上回去的时候,云焰不免担忧,她知道唐罗的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一直走到底,而对于他身边的人,他也会待其极好,待她便是如此。
  他不会坐视自己的族人因为自己而性命不保的。
  那个傻瓜,不会做出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吧……
  “司狐,其实,反叛者只是唐罗,唐家其他人,会不会很无辜啊?”马车上,云焰随口问他。
  南司狐微微一笑,肯定道,“是很无辜。”顿了顿,他又说,“可这是战争。”
  战场上,如果去遵循原则,那不是君子,而是笨蛋。
  云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沉默的走完全程,南司狐因为最近战局吃紧,也没什么时间陪她,道了晚安后,他去了书房,云焰则在黑暗里等了许久,然后戴上斗篷,去了关押唐族人的大牢。
  以云焰现在的身份,任何地方,只要她想去,南司狐都会给予她相应的权力,所以,守卫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没有拦着她。
  云焰也已经打好主意: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帮唐罗将这些人救出来,而这件事后,她也不可能再留在南司狐身边了。
  是时候离开了。
  整整一年的朝夕相对,“南司狐”这三个字,对她而言,再也不仅仅是敌人或者帝国元帅,更多的,是一个冷淡但体贴,偶尔微笑时,又让人觉得很柔软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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