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蓝琪儿

第38章


地一声,沈晨风带着她跳下了水塘,时至秋季,只着里衣的耿蓝琪突然沉下水里,由里到外打了一个寒颤,一时忘记了闭气,喝尽几口水后,才勉强闭住了气。
  沈晨风一手牵着她,一手拿着木盒,一直带着她往下沉,耿蓝琪渐渐觉得胸口闭塞,由于不会在水里换气,难受地快要死去,但是水好像永远到不到尽头似的,只好把眼睛闭上,任由沈晨风牵引着,感觉自己再也回不到水面上了。
  突然唇上感觉到温热,一口气渡到了嘴里,耿蓝琪大口吸着气,渐渐睁开眼睛,沈晨风的唇离开了她,继续向下沉去,耿蓝琪觉得又一次快不行了时,突然有凉爽的空气袭来,睁眼一看,已经处身于一个山洞里了,不,是水里的墓穴。
  耳边传来了沈晨风的沉重呼吸,耿蓝琪向他看去,难道他也呼吸不顺?却见他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身子看,耿蓝琪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里衣完全贴在了身上,身上的线条完完全全地被勾勒了出来,耿蓝琪俏脸通红,连忙用手护住自己身子。
  沈晨风走到一边,从洞穴一角的大箱子里拿出了两件厚衣,递给了耿蓝琪一件,道:“快换上吧!”
  耿蓝琪走到角落,匆匆换下衣服,转头向沈晨风走去,沈晨风已经打开了带来的木箱,里面是祭拜先祖的用品。
  耿蓝琪这才打量起了这间水底的密室,眼前是个牌位桌,很多的人名字写在木牌上,全是沈家的先祖,目光匆匆瞟过,耿蓝琪忽然转头了头,眼睛定在了最上面的令牌上,上面写着三个字:沈万三。
  耿蓝琪道:“沈万三是你的……”
  沈晨风将供品放在排位前,道:“应该算是我的曾曾祖父了吧!但我们不是他那一脉的,他的子孙在先皇在位时已经都被杀了,哦,就是你父亲死的那年,我说的是蓝玉,其实我们两家一直有牵扯!我和父亲是万三公的弟弟沈贵一脉。”
  耿蓝琪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蓝玉的女儿!”沈晨风道:“我无意中听到了你和晨雨的谈话!”
  耿蓝琪跟着沈晨风上了两柱香,道:“想不到沈家的先祖竟是大名鼎鼎的沈万三,我总算知道你骨子里的经商天赋是从何而来的了!”
  沈万三,太祖时期的人,富可帝国,传说他曾出钱修建了南京城墙,太祖猜忌心重,沈万三随后被发配到了云南,耿蓝琪这才知道他的尸骨已被运回了周庄,就葬于此地,而他的嫡亲子孙也在后来相继受迫害而死。
  耿蓝琪望了望一边幽深的洞穴,里面一定是安放尸体的地方。
  “咦!这是什么?”耿蓝琪看到了供桌上的土陶罐,被放在了最重要的地方。
  沈晨风道:“那就是聚宝盆!”耿蓝琪道:“什么?那就是传说中能够生金的聚宝盆?”那个东西那么不起眼。
  沈晨风道:“当年万三公把积攒下来的钱都放入了这个土陶罐里,才能积少成多,有了后来成就,其实它不是个宝贝,只是生意人的一种信念,我们沈家的后人,成年后赚的第一笔钱都要放入这个聚宝盆里!”
  耿蓝琪又看了半响‘聚宝盆’最后实在确定了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罐子才肯罢休。
  拜祭完先祖,又要从水中浮上去,耿蓝琪想起刚刚窒息的感觉有些怯步,沈晨风看着她的表情,清楚她的心思,道:“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死吧!”
  耿蓝琪赶忙拉住他,道:“不要!”
  沈晨风笑笑,拉着她出了洞,湖水迎面扑来,耿蓝琪幸好早有准备,虽然难受,好在顺利地到达了水面。
  耿蓝琪看着地上的衣服,道:“好在衣服还在,不用湿着身子回去了!”沈晨风换上衣服道:“这里没有什么人来的!”
  回到“银素园”,钱心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饭后,耿蓝琪把沈晨风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海棠苑”,道:“不管怎么样,今晚你也得留在这,不然你让我怎么在这里自处?”
  沈晨风扯开她的手,道:“行了,行了!我的衣服还在原来的房里!”
  耿蓝琪推开柜子道:“看吧,在这里呢!我早叫钱心拿过来了!”
  沈晨风无奈,从柜子里取出棉被,扑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耿蓝琪早已习惯,也任由他去。
  翻身上床,正欲睡去,耳边又传来了沈晨风的声音:“我们明天又得出发。这两日我拜访了所有的经商朋友,请他们向各地的商友传话,帮我寻找晨雨,今天下午传来了话,没有发现晨雨的丝毫消息,北方打仗,交通堵塞,还没有消息传来,我们过几日继续向南行!”
  “嗯!”耿蓝琪答应了一声,再次睡去,忽然坐了起来,道:“我……今天去了陆家!”
  “是吗?”沈晨风淡淡道:“陆玦也开始找晨雨了?”耿蓝琪奇道:“你怎么知道?你不问问我在陆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晨风道:“你在陆家还能发生什么事?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陆玦提供晨雨的消息!”
  第四十四章 您老了
  沈晨风道:“你在陆家还能发生什么事?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陆玦提供晨雨的消息!”
  “你!……哼!我认陆玦当干哥哥了,人家可比你紧张晨雨,我问你啊,陆玦和晨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耿蓝琪于是把自己的猜想都说了出来。
  沈晨风翻身坐了起来,道:“你猜得不错。当年万三公发迹就是靠着陆家人的资助,后来我们才和陆家成为世交,那年,陆玦带着几大箱的聘礼来我家下聘,极有诚意,哪知晨雨硬生生地将人和聘礼哄了出去,让陆家丢尽了面子,晨雨那件事后,两家的关系僵了不少,我怎么知道妹妹怎么想的?”
  “啊,原来你也不知道原因啊!”耿蓝琪一头栽倒在床上,大发感慨。
  平静地度过了两日。
  这天一大早,沈晨风便出去了,趁钱心没有进来之前,耿蓝琪将他睡过的踏收拾地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瞒过了钱心,打听好了沈家钱庄的位置,耿蓝琪偷偷地溜出了“银素园”,七拐八拐地走到了沈家钱庄街角,等了大半个上午,终于见到沈晨风从钱庄里出来,左右望了望,向右走去。
  耿蓝琪走出街角,站在他的背后,回家应该是自己站的方向,他到哪里去了?谈生意不可能谈一整天不回家,找晨雨也不可能在外待一整天,这两天都是在晚饭时分回来,他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沈晨风迅速麻利地拐入了一条小巷,两边是绿瓦白墙,墙面都有些斑驳了,行人很少,看来这里很是僻静。沈晨风在一个小门前停了下来,扣了扣门,门立马开了,沈晨风走了进去,门随后关上。
  耿蓝琪轻轻地走至门外,把耳朵贴在门上,依稀听得到里面院内有说话声,但听不清楚。未免暴露,耿蓝琪不敢在门外多呆,急忙走到小巷尽头躲藏起来,小心地查看动静。
  直到太阳爬到头顶正中,才看见沈晨风从屋内走出来,很快消失在巷口,耿蓝琪见沈晨风没有回转的意思,走到了宅子前,抬头一看,这个小木门上既无院名也与门联,光秃秃的,耿蓝琪不感贸贸然敲门查看,那样一定会被沈晨风发现自己跟踪他,耿蓝琪大约估计了一下,这应该是个半大不小的宅院,周围极是清静,要是藏个什么人在这里一定不会被发现,那……藏谁呢?是她吗?
  夏日里,烈日当空,耿蓝琪却如被泼了一盆冰凉的水,从头到脚无不凉透,半拖着身子回到家中,只见沈晨风回来得出奇得早,耿蓝琪仔细地看着他,却在他的脸上瞧不出半点端倪,依他的急躁脾气,又没有沈家二老在家,怎会如此平静?难道是我猜错了,他只是去谈生意?
  沈晨风却也没在意耿蓝琪的奇怪表情,只是道:“这几日都没有晨雨的消息,看来我们要向南走了!”
  “什……什么?要离开了吗?陆玦那里也没有消息吗?”耿蓝琪回过神来,问道。
  沈晨风脸色微变,冷笑道:“看来最近你与陆玦走得很近啊!”耿蓝琪斜视一笑,走过去,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娇声道:“哎哟!我们沈公子吃醋了不成?”沈晨风一把拍下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色道:“谁吃醋了?对你!用得着吗?”
  午后,陆老太爷正微眯着眼坐在陆园的荷花池边,看着池中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不禁想起了一件让他现在还觉得心悸的事。
  那时的她还很小吧,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红裙儒趴在池边伸手去抓池里鲤鱼,短胳膊短腿地,一个不注意跌进了荷花池里,急的他一个没抓住,赶紧跳进了池子,这才把她捞起来,好笑的是,小小裙子里还兜着一条红鲤。
  眼睛虽花了,记忆却依旧清晰,小小女娃渐渐长大了,褪去了稚嫩与青涩,美丽地可与皎月比容,与海棠争艳,她的院中种满海棠,她喜欢穿着水红色的衣裙踏过青石路,城中男子莫不为之倾心,周庄里谁不知道,陆家的女儿是周庄第一美人。
  她巧笑盈盈,一袭水红色的长裙曳地,正从阳光中走来,周围的花草瞬间黯然失色。
  “眉儿……你回来了?”陆元启日渐干涸的脸上勾出了一丝笑容,颤抖着双手拉住外出归来的女儿。
  “外公!您在叫谁?”耿蓝琪握住他的双手,跪坐在他身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声音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一声外公脱口而出。
  清脆的声音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却没有注意那一声喊得顺口的外公,为了使自己看得更加真切,他揉揉眼睛,看着与陆君眉一般无二的眉眼,道:“原来是琪儿,你看,我都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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