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难逝

31 第三十章 过去的终于过去


    好吧,我中计了,中的是三十六计中最为人所不齿的,苦肉计。我睡了个午觉醒来,然后趁着这实习前弥足珍贵的十一假期出来溜达一番,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四处闲逛,打发时间。
    我从钱包里掏出那张金卡时,想了想,晚饭要吃什么好呢?陆勉挑嘴得很,我喜欢的他通通都不喜欢,反过来,他喜欢的我通通不喜欢,真是不对拍。
    当我坐在中心广场的观赏喷泉前十分专心的在舔一只甜筒时,陆勉忽然走过来,丝毫不看我惊讶的表情,神色平静的坐下。
    “你怎么来了?”我把我不大的眼睛努力睁大,以表明我对此人忽然出现的惊愕。
    陆勉眼神专注的看着不远处的喷泉,阳光很好,水光反射,有种五彩缤纷的错觉,又一束水花冲向天际,有水光的剪影落在我们脸上,忽然很安静,周围的人声都消失了,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和陆勉的心脏在各自的心房里发出平稳的心跳声,初秋,风里已经有了淡淡的凉意,嘴里的甜筒在渐渐融化,清甜的香草味在口腔里四散开来。
    “我刚刚在那里看到你。”陆勉声音很柔和,一如这个初秋的下午。
    我望向他指的方向,广场旁的一侧有一处停车场。
    “你刚刚在想什么?”他问。
    我手里的甜筒在慢慢融化,快要滴到我手背上,我浑然不知,一心一意的在思索他刚刚的问题,赵青韶,你刚刚在想什么?陆勉瞥了我一眼,抬起我的手,用嘴吮掉了滴在我手背上的甜筒。他的舌尖抵在我的手背上,奇异的触觉让我忽然有了种想要坦白的欲望。
    “我,我刚刚,刚刚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有些哆嗦的开口,我努力平静下心神,“以前,我和叶遥来过这里,我们也是坐在这个地方,看着眼前的喷泉,水花四溅,我们一起吃一根粉色的棉花糖,她说,以后她要出国,她要去看这世上最美,最美的风景,她要带上我一起去。”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叶遥在一年前就出国了,她或许真的会看到这世上最美的风景,可是她再也不会和我站在一起,站在我旁边,美美的冲我笑了,我们哪怕隔了千山万水,凭留的也只剩下对彼此的恨意。
    陆勉没说话,他在我面前提叶遥只有一次,就是那年冬天我质问他时,其实与陆勉,最初我是带了对叶遥的恨的,可那日七夕,我与陆勉去众相寺替我妈还愿时,我双膝跪地,看着面前的金身观音,才明白把所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不是命运,也不是老天,而是我们自己,我们总以为自己坚持的是对的,也总以为这种坚持是一种无畏的勇敢,我们蒙眼向前,自以为前方是期盼已久的光明,因为历经世事变化,我们认为我们早已经在磨难中成长,成熟,可实际我们所谓的对自己成熟内心的判定却是一种执迷的幼稚,这种幼稚让我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快意恩仇,却不知是愚蠢的为自己的下一步埋下了隐患。
    我在我与苏瑞曾坐过的那条石凳下,将我终于为苏瑞找到的那本书埋下,书页里夹着一片银杏叶,已经近两年之久,它曾轻轻的落在苏瑞的鞋面上,经络分明,自此或许这才真正将苏瑞放下,让那段让我辛苦守候,却最终还是期待成灰的初恋成为过去。放下苏瑞,放下对叶遥,对陆勉的恨意,迎接真正的新的生活,那是我那时对自己未来的憧憬。
    我扭头看向陆勉,他依旧专注的看向前方,但他眼神的焦距明显是放空的,或许是从从前与命运抗争时得来的教训,我再不也想去花脑筋,花时间,花感情去做什么,但现在我亦不知道如今的一切是否真就是我顺应老天安排,不去抗拒,不去逃避的生活,从前年的冬天到今年的秋天,我跟着自己的心去走,我与陆勉靠得越来越近,触手过去就是一片温暖,我沉溺在这种温暖中,早就不再抗拒,不再逃避,只想就这样,就这样活下去,一直到死的那天。
    我靠近陆勉,将头轻放在他肩上,他的肩很宽,让人有一种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他回神过来,看向我。于是我说:“我也想起了苏瑞,他就站在那。”我指向喷泉前边的石阶,“他就站在那里,我站在他旁边,苏瑞他让人帮我们照相,画面定格的那一刹那,我有种从画面里脱落的感觉,”我舔了一口甜筒,继续说:“苏瑞他永远处在我的上方,我只能仰望他,不能靠近,哪怕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向他靠近了,可他身后有一双翅膀,随时都会飞走,后来,事实也证明他确实飞走了。”
    我咬了一大口甜筒,亲上陆勉的嘴唇,他有些惊愕的往后仰,我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抱住他,把甜筒硬和进他嘴里。
    “阿勉,我喜欢香草味的甜筒,”我笑,“你记住这个味道了吗?”
    我最近沉迷于虚拟游戏中不可自拨,缘起于,那日我到宿舍去整理东西,段敏在厕所里解决人生几大事之一。“真和陆勉同居了,真没骨气!一张金卡就能让你出卖肉体了?唉,我还想着你会回来陪我呢?”
    我脸红,扭捏道:“才没有,我……”
    “不用说了,我了解……”又被打断,为什么不尊重我,让我把话说完。
    话说回来,我和陆勉现在的情况似乎,貌似真有那么点同居的意味。
    第一天,他嫌弃的指着桌上的饭碗,“这个碗太难看了,我不喜欢,明天得带自己的碗过来。”边说边头点点,记在心上了。
    第二天,他手拈起浴室的毛巾,嫌恶的说:“这毛巾能把皮擦破了。”我暗暗磨牙,没人让你在这洗澡,滚回去!
    第三天,他站到我面前,把他的衣服往我身上一扔,手扇鼻道:“这衣服该洗了,得拿换洗衣服过来。”
    ……
    ……
    如此折腾,到最后,我已经在形式上和陆勉达到同居的鉴定标准了,对着晾在晒衣绳上的某人的内裤,已经能很平静的从下面走过去,并把自己的衣服晾在旁边,对突然出现在地上的臭袜子,也能够相当淡定的用俩手指尖将它拈起来,扔进洗衣机里,对楼下保安室的小弟弟叫我做陆太太一事,我也能笑脸回应一句,早上好之类的,总之,我被陆勉奴役的时代,有了竖起一个里程碑般的进展,二十四小时保姆,外加性致兴起时的性骚扰对象,这就是我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却不为人知的辛酸同居生活。
    段敏在厕所里与便秘抗争中,我收拾完东西,坐到段敏的电脑桌前,一片狼藉,“呀,这个穿着红肚兜的是你吧?”平时穿着挺正经的,怎么到电脑上就成这样了,真是有伤风化。
    “嗯,嗯……怎么了?”段敏艰难的发声。
    我挥掉脑子里那些让我吐午饭的画面,说:“来了个穿绿衣裳的男人,还摇扇子呢?”
    “啊!他来干嘛!”
    “呀!”
    “又怎么了!”
    “你倒地不起,被他杀了!”
    “娘的!”段敏暴了句粗口。
    然后我看到段敏屁鼓一颠一颠的跑出来,指着电脑屏幕上那一杀人犯一阵猛喷口水,我忙躲到一边,避免殃及池鱼。
    “阿韶,你注册个号,我带你,做我的小号,咱俩一块报这血海深仇。”段敏满脸都在发出嗜血的光芒。
    我吓得直咽口水,“我不玩这个,一入江湖必挨刀,我不想挨刀。”我怯怯的说,这时的段敏太吓人了,我的小心肝害怕的一颤一颤的,再说这所谓的血海深仇与我何干?
    迫于段敏的淫威,我趟了这淌浑水,段敏不眠不休的带我升级,教我做任务,她已经被仇恨的怒火烧得全无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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