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里的陌生人

第78章


我会思考,也有办法帮他,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妖怪的!”
  她的话音刚落,一股阴冷的风从天扑面他们,他们俩只是动了动,而曾爷爷那一团亮光却摇曳起来,如同狂风中的小火苗。他脸色一变,对着一团空气大声请求多给片刻,易小柔一头雾水时,杨海小声解释道:“鬼差索魂。”
  她瞪大了眼睛,却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若有若无的寒气萦绕在周围。片刻后,曾爷爷显然交易失败,亮光渐渐暗了下去,他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显然已到最后时刻,他也没有劲去大喊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你最后只有死路一条,黑伞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我们人只有白白牺牲,再也找不到消灭他的机会,你好自为之吧。」
  易小柔听得是满腔愤怒,杨海却双目一红,跪了下来,对曾爷爷磕了三个头。到底是血缘相连,曾爷爷面色一怔,长叹一声道:「罢了,你们去找一个叫杨洋的人,我只知他姓名,应该是我们杨家的远亲什么的。在他那里我预先保留了所有的预言,你们去看了就明白了。走吧!」
  易小柔和杨海都还想再说什么,眼前一花,尸体与大宅全都消失不见,月光照在一片焦黑的废墟上。
  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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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六章 愿望的代价(1) ... 
 
 
  夜晚的天,月亮,再加上远处的别墅群影子,无一不提示着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现代。
  易小柔想揣测下杨海的脸色,四下环顾却只有她以及地上躺着兔子玩偶。蓦地醒悟过来他一定是已经回到她的身体里,那种感觉很熟悉,她立刻没好气地道:“你不会觉得你曾爷爷说出的办法十分有理吧?”
  杨海并没有吱声,他心知此时回答易小柔的话和点燃炸弹没有区别,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傻瓜这个字眼按在他头上。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经历了刚才一系列的事,他再也没有心情去宽容她的脾气,却尚能做到沉默不语。
  面对他的沉默,易小柔走投无路。如果他想说话,证明他还有疑问或者犹豫,现在的情况,显然他已经下了决心,又不想与她起冲突,便只有保持沉默。
  她叹了口气,拣起地上的玩偶,看着大白兔红宝石般的眼睛,不禁鼻子一酸——不管他们之间如何亲密,杨海心目中第一位的始终是亲人,哪怕是已经逝去的,她无法进入他的内心——而她,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易小柔走出重新变成废墟的大宅,边走边想到,他们离开时那大宅还是好好的,杨海小时候又回去住过,还记得爷爷,那么是什么时候这里变成一片废墟的?他的爷爷又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想来,那位曾爷爷恐怕把预言告诉了爷爷,所以他才会以那憎恨的眼神望向杨海。毕竟是未出世的孙子,比起身边那几百人的性命来说,亲密感差上许多。况且经此一役,他们家族的兴旺八成也是到了一个转折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明显是衰落了。
  只不过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杨海目前这消沉的样子,易小柔也懒得再多去罗嗦,对事实无补。他们这一行确实找到了消灭黑伞的方法,可是这个方法绝对不是她所希望知道的。
  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旅店里,空荡荡的大厅迎接了她,一直到进入房间都没人出现问一句。她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模糊中听见杨海低沉的问话,可是一方面没有兴趣,另一方面睡意也太重,她便没有去理很快进入了梦乡。
  再一睁眼,天光大亮,易小柔猛地意识到自己是在个陌生的旅馆,想到这古怪的地方,她首先摸向自己枕头下的匕首,这是她在外面旅行的习惯——摸了个空!
  一意识到昨天晚上忘了放了,她顿时冷汗直下,从床上一跃而起就看见了坐在床尾的大白兔。怔了一会儿后,她明白这一夜恐怕杨海一直在守护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着床边小圆桌上的炒饭,她不禁有些回到前段平安时光的恍惚。
  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边打呵欠一边道:“几点了?”
  「十一点半。」
  看起来她确实是累了,以前除非是通宵,否则她绝不会这般一觉睡到快中午。爬到桌前吃完早饭,觉得全身酸痛得像散了架般,与杨海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一点讲话的欲望也没有。
  杨海对于易小柔的沉默隐隐明白,但这点明白他并不想戳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种期待却又害怕的心情,他根本说不出口,可是对于易小柔他还是得说点什么:「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吗?」
  心受伤了。
  她很想这样回答再看看他的反应,不过旋即想到说了又如何,没意义的赌气罢了,便也算了。她仍然提不起理他的兴趣,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可理喻,但要她突然讲什么“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讲得出口,再说也未必有用。
  沉默地对峙了片刻,她站起身整理了下随身行李,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出去看看情况,打听一下,你呆房里吧。”
  这话讲得极快,一瞬间她便消失在关上的门外。听见门内并没有追出来的迹像,她有些泄气之余也有些愤怒,只是这股不快却无处发泄,只能盘锯在心中逐渐发酵。
  要阻止这种发酵,她必须得找点别的事来做。
  易小柔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往外走去,今天比起昨天街道上的人似乎多了不少,不过仍然一眼就看出来并不是旅游者而是村民。更诡异的是,这些村民虽然并没有看她,每次擦肩而过后,她总是能感到一道或者几道热辣的目光望向背后,但只要一转头,那些目光却若无其事地全部转移了。
  这欲盖弥彰的氛围实在太明显了,这些人总不可能是办了个惊喜欢迎派对等着她。要么都是些新手,做坏事时太激动或者太紧张,所以无法不露出马脚,要么,就是他们太有把握,根本不在乎露出马脚。
  易小柔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了,却并不妨碍她做出决定——这里不能再留下去了!
  经历了昨天晚上那件事,她已经觉得这个村子整个就像是大诡计,全部是针对他们的阴谋。如果这是个阴谋的话,根本是直击杨海死穴,即使是她也想不出挽回的办法。即使她此刻突然对他表白,他恐怕也会一边流泪一边把自己扔进油堆里去。
  这一家人实在太令人恼火了,哪个女人找杨家男人哪个女人倒霉!偏偏她就是这些倒霉女人之一,还不是自愿的,这最她最恼火的原因。
  易小柔叹了口气,转身往旅馆走去,这时候她不准备再呆下去,只想赶紧收拾走人。反正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赶紧离开就行。一进房间,她就看见杨海正在收拾行李,以为他是急着去“送死”,她不禁抽了抽嘴角,不快地道:“你还真是上心啊,这么赶着去送死。”
  听出来她话中带刺,他却没有去计较。一方面是不想刺激她,另一方面是有更重要的事:「刚才有个人来跟我说赶紧走。」
  “嗯?”这发展还挺出乎易小柔意料之外的,她挑了挑眉毛却在床上躺了下来,咕哝道,“怎么回事?讲来听听。”
  竟然是一付就这么赖着不走了的架势!
  本来是急着要走的她,完全是看了杨海的举动心中不快才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根本与理智沾不着边,仅仅是胡闹。不知怎的她只是想这样做,虽然理智在拼命叫不能这样,但她无法控制自己般。
  杨海一见她这样子,知道是心中不快借题发挥呢,又无奈又郁闷。把东西打包装好了,在她床边坐下沉默许久才开了口道:「别生气了。」
  “我有吗?”她眼皮也不抬一下,对于他的反应了然于心,“我生什么气啊,死的又不是我。”
  她就像好不容易走到隧道尽头的迷路人,却发现那光亮并不是出口,只是前一具尸体留下来的油灯。虽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可是她此时的心情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在这个陌生地方,被一堆莫名其妙的关注着,她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大哭一场。
  原先那朦胧的、对于未来的设想也在瞬间坍塌,人都没了,还设想什么啊。不管是好是坏,人没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杨海想去拉她起来,手到面前却又缩了回来。离过去的时光越久,他的脑袋就越冷静,越想越是觉得不舒服。原先那被冲动与责任感压下的私人感情逐渐反弹了起来,逐渐冲击着他理智的防线。
  就这么去死?万一他要是再失败呢?曾爷爷所看见的一切就不可改变吗?他什么事也做不了吗?
  他沉思片刻,那份想要活下去的心思慢慢活跃了起来。转头看了眼易小柔的,这一会儿居然又闭上眼睛昏昏欲睡起来,不由好笑地推了推她:「别睡了,我们得赶紧走。」
  没想到一推之下她居然没醒,这令他有些奇怪——除了像昨晚那样进行了剧烈的运动或者通宵熬夜,她平时的睡眠总是很浅,轻轻一推便会醒来——今天她可以说刚刚醒过来,怎么可能又如此困倦?
  他靠近过去拍了拍她的脸,一边提高声音呼喊,过了好半天,直到那脸变得红通通后,她才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第一句便是:“我的脸好痛啊……”
  他改拍她的额头道:「快起来,醒醒!」
  她眼皮不住下掉,只感觉脑袋重得像铅球,挥开骚扰她的苍蝇翻个身想重新入眠:“别来烦我,我还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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