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世债几世还

栾凉能忍受他这么久，已经不错了。千万别再招惹他了。
  栾凉对穆轩舫身后的司机使了个颜色，就飞奔而走了，只剩下穆轩舫在原地跺脚。
  到家的时候，栾凉要送我上楼，我却手足无措，苏楠会不会因为再次见到栾凉受到伤害？
  “怎么了？”栾凉见我不动，停下来看着我。
  “我爸爸妈妈看见我带陌生人回家是不会高兴的。”
  “我认识你爸爸。”栾凉说完就牵起我的手往楼上走。那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是就是苏楠是不知道栾凉的？
  按过门铃之后，果真是颜士勋开的门。我看见了颜士勋眼睛闪过去的一瞬间的可以称之为惊悚的表情。
  “……”颜士勋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颜先生您好，我是穆轩舫的表哥，我代轩舫送颜北回来了。”什么叫吹牛皮不打草稿啊？
  “哦……哦，哦，快请进来吧。”颜士勋这才想到要请栾凉进门。
  苏楠听到声音已经赶过来了，她很热情的邀请栾凉进里面坐，果真苏楠不认识栾凉。
  “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苏楠十分客气，栾凉心里肯定犯嘀咕了，这个面前看起来如此温顺的女人当时到底是怎样跑到教室去胡闹的。
  “不麻烦，是轩舫太任性了。我挺喜欢颜北的，让她以后经常来我家玩吧。”栾凉说谎一点都不打草稿的。
  “颜先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栾凉一句话就可以让颜士勋手足无措，栾凉是在报复么？
  “啊……呃，我……”颜士勋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紧抓着栾凉的手就怕他说错什么。
  “当然熟悉了，我爸爸可是有名的大学教授……”我十分自豪的表情却在看到栾凉鼻孔的冷哼时顿时弱了下来。
  求求你，栾凉，不能提丁叮啊！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哦，是么？我记起来了，我以前有个好朋友就是你们学校的。他跟我提起过，我去你们学校的时候也见到过颜老师。”栾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急的汗都快出来了。
  “妈妈，我要洗澡！”关键时刻我急中生智，拉起苏楠的手就往浴室冲，我不管栾凉怎么报复颜士勋，但是苏楠是无辜的。
  苏楠的脸色在听到栾凉喊“颜老师”的时候就变了一下。但是她还是笑着说了抱歉，然后带我去洗澡。
  苏楠给我洗澡的时候精神全然不在，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每当她伸长耳朵想听外面讲话的时候，我都会大声问一句“妈妈，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我搜肠刮肚的讲述今天在幼儿园干了什么，穆轩舫为什么要带我去吃饭，我们吃了什么，等等等等，但是苏楠也只是答应着，我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等我停下的一刹那，我才发觉，我关心苏楠已经远胜于颜士勋。
  洗完澡的时候，栾凉已经走了，颜士勋去了书房。我不知道栾凉和颜士勋说了什么，但是我肯定颜士勋此刻心情一定是糟糕透了。想到这里我竟然涌起了一点小小的幸福感：颜士勋没有忘记我，丁叮还是在他心底埋藏着的。
  苏楠大部分时间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冲到颜士勋的书房跟一个死去的人争风吃醋。
  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越是猜测的东西就越想得到求证。我现在是个自由兵，苏楠不去打扰颜士勋，但是我可以，当我推开书房的门，如愿以偿的看到颜士勋狼狈的藏日记本的时候，我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快乐，反而涌起了一股浓浓的负罪感。
  这一个晚上，到底有多少人无眠？
  
                  第九章
  九、苏楠是个负责任的妈妈，就算第二天她顶着再大的黑眼圈，也会准时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往幼儿园送。
  “我今天不想去幼儿园。”昨天凌晨才睡着，现在怎么可能起的来。
  “逃学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你看人家其他的小朋友都去上学，穆轩舫也去上学了哦。”苏楠对我的厌学症觉得十分头疼。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孩子在朝气蓬勃的年纪为什么这么老气横秋。
  想到穆轩舫我就更头疼了。但是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何况老师好像昨天又说，今天要考试什么的……
  我不情不愿的起床，上学。真是受罪！
  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穆轩舫，小屁孩很有礼貌的和苏楠打招呼。我毫无精神的说了个早，对苏楠挥了挥手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装死人。
  “昨晚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就知道这个小孩不会放过我。
  “你表哥。”这可是栾凉自己说的。
  “谁说的？他怎么可能是我表哥？”怎么就这么烦呢？
  “不信你问他去啊，昨天他就是这么跟我爸说的。”一切推给栾凉，是我一向的做事习惯。
  “我怎么问他？我既不知道他家在哪，也不知道他电话号码，你让我怎么问？”拜托你有个五岁小孩该有的智商与可爱好不好？
  “158……”我顺口把栾凉的手机号背给他。如果他换号了，我可不管。
  好久都没有声音，抬头看了一圈都没见着人。咦？难道真去打电话了？
  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穆轩舫才面色铁青的回来。我目视他一直从门口到自己座位。然后气呼呼的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吆喝，和我划清界线了？以后一定得问问栾凉，他到底对这小屁孩说了什么。
  事实证明，我昨天的耳朵带来了，老师果然带了一叠卷子，说要考试，好像还是什么挺重要的考试，关系到升小学的问题。切，现在这个社会，连升小学都要考试了？
  我拿到卷子，扫了一眼，上哪个小学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再说了，现在国家规定六岁才能上小学呢，我才五岁，等等，我五岁了？那就是说我快要上小学了？
  思绪万千啊。我想到了那时和栾凉一块上幼儿园，他可没有穆轩舫这魄力，他也不舍得对我大小声，更不可能质问我。
  然后幼儿园升小学的时候也没什么考试，只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俩都不写作业，然后跑到我们班第一名家里去蹭作业抄。他妈妈准备的点心和水果每次都把我和栾凉的肚子撑的滚圆，后来栾凉和他打架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就再也没去过他家抄作业。但是栾凉每次都能变出一本作业来，供我抄。
  考试的时候，好像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将将及格。每天就是和栾凉出去闯祸，然后回家挨揍，关禁闭……
  后来小升初的时候，栾凉成绩比我好，为了和栾凉能在一块读书，（当时倒不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感情好，是我觉得栾凉要是走了的话就没人替我背黑锅了）我发愤图强了两个月，一直拉着栾凉帮我温课，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栾凉考的也不怎么好，跟我差不了哪去。于是我们就很顺利的又一起升入了同一所普通中学。
  现在想想，当时栾凉可能是故意的，他怕我惹事，怕我惹大事。
  初中快毕业的时候，我谈了个小男朋友，是我们邻班的，这件事是栾凉最后一个知道消息，当时他为此气得一个星期没有理我，我当时天真的以为是栾凉嫌我不够哥们，从来没想过是栾凉不舍得把我让给别人。后来我也充分的意识到没有栾凉，我的生活是一塌糊涂的。最后是我一脸谄媚的跑到栾凉跟前说我甩了那个没劲的男人，他才眉笑颜开。
  我还是无法无天的闹事，聚众，抽烟，喝酒，我什么都干。我爸每次都拿我没办法，气的浑身发抖又不舍得用力打我。
  后来是栾凉一本正经的和我说：他父母想让他出国，以后怕是没人帮我顶罪了。想到出国以后天高皇帝远，我爸关不了我禁闭。所以我就一本正经的对栾凉说，他走到哪，我跟到哪！
  之后的一段时间就是拼了命的读书。有天在栾凉家温课，他去洗澡，我竟然在他书包里翻到了一封粉红色的情书，写信人还挺有名，像我这种混混一定知道她，重点中学的校花，她爸好像是市委的某领导。
  我当时应该慌乱了一下吧，现在是记不清当时的具体感受了，只是觉得栾凉似乎要离开我了。我当时也挺过分，拿着信就直接杀到了浴室，一脚踹开门，大吼一声：“栾凉，王八蛋，你丫敢背着我找别的女人！”之后才发现不对，栾凉光溜溜的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从那时起，我竟然才意识到，我是女的，栾凉是男的。我们俩男女有别！
  栾凉出来的时候我把头埋在他被子里当鸵鸟。他笑骂了我一声“龟孙子”，我才闻到被子上有浓郁的栾凉的味道。
  “怎么办？”我的脸皱成一团，脸红脖子粗。
  “什么怎么办？”栾凉被我看的心惊肉跳。
  “你的第一次给我了。”我玩心大起，“为了公平，我的第一次也给你吧？”我惺忪着眼睛看着栾凉，看着他的脸慢慢变红，看着他眼睛里的我慢慢变大，看着他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
  “啊！”我惊叫了一声就跑了。直到中考成绩出来之前我都在躲着栾凉。当我从我爸口中直到栾凉根本没有出国的打算的时候，我才冲到栾凉家对他又抓又咬的。
  如愿以偿的我俩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且是重点，那天两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爸喝高了，拉着栾凉的手就不撒，硬是把我的手塞进了栾凉的手中。
  栾凉的手心有汗，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