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辅佐我称帝/我的乱世之旅

第75章


尽管他对我的仁慈只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可是我没有资格怪他,我只是心死而已。
    左辰修定定的望着我,良久,在我以为他又要出言讽刺我的时候,他竟站起身走出了大门,挺直的脊背倾泻出月光般淡薄的落寞。
    一连五天,我都住在祈宁宫中,本来我还担心我住在皇帝的寝殿里会不方便,但是左辰修每晚都不曾回来过,听说他有时会在御书房里彻夜批阅奏折,有时会留宿在明阳公主那里,但他只睡偏殿,从来没有和明阳同宿。
    没有左辰修阴冷的目光围绕着我,我的心情稍稍舒畅了些,伤虽然还未痊愈,却也能下床走动了。
    趁左辰修上朝期间,我支开小蜻蜓独自去花园散步,说是散步,其实是勘测一下地形,以备不时之需。在我离开暮国的日子里皇宫有了许多的变化,除了专程给殇打造的黄金凉亭金玉宫殿等等奢靡的建筑外,还有一些隐隐约约按照八卦五行设计的树木与路径。
    很多阵法的解法我也是一知半解,或者根本就是茫然不知,要从这些阵法中全然而退简直是不可能的。我装作无意却暗自用心研究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了。这种高深莫测的东西平时说几句理论话糊弄人还可以,若是要我实践……还是算了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宫中会有如此多古怪的地方,殇时常不在宫中,但他的耳目恐怕早已遍布了皇宫,难道左辰修就真的不知道殇的目的么?他怎么会将天魔留在宫中?而四翼也不知道天魔就在暮国么?
    无数的谜团在脑海中浮现,让我心里莫名的烦乱,从来不想牵扯进这些是非恩怨里,然而命运却偏偏要与我作对。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无意中改变了这个世界,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一切会不会是另外的结局。
    可是也许没有我,会出现另一个同我作用一样的女子呢。
    呵,假设的东西,谁能知道确切的结局。
    走的累了,我坐在假山后休息,周围茂密的树枝遮住阳光,洒下墨绿的阴影,将我的身影整个遮了起来,我蜷着小小的身体失神的望着远处波光潋滟的水池,若是自己能像那池水般迎着阳光傲然微笑该有多好,可是,我的尊严早已被践踏得所剩无几,我永远不可能那样自由,那样明朗。
    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我又觉得瞌睡了,闭上眼,迷迷糊糊的感受着温暖的光华,隐约中,我似乎听到假山后有熟悉的声音在相互交谈。
    “傲,左辰修可有怀疑你?”
    温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柔和的声音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耳边出现过,却又模糊不堪。
    也许是睡的太昏沉,出现幻觉了。
    我撇撇嘴,并没有在意,只是换个姿势,继续晒太阳。
    “有。”
    只一个字,冷而淡漠,惯常的语气,我霍然睁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司歆傲。
    他的身份果然是……
    我轻手轻脚站起身,躲在假山后偷看,在看到花园中那几人的时候,脸色刹时苍白。
    裴悦湮靠在一棵槐树上淡淡望着司歆傲,他的身边站着微蹙起眉的裴阡陌,陌陌还是那么俊美,白皙的肌肤如同美玉般晕着淡淡的光华,温润的眸依旧淡然,却不再有了当初的纯真羞涩,那双静谧的眸中像是藏着我永远也捉摸不透的东西,深邃了许多,就这么一眼便让我有种窒息的痛楚,不是因为他超然的风华,而是他眼底那一抹深沉,我曾经以为他的眼里是永远不会出现这种深沉的,可惜我还是错了,他从一开始就比我想的要复杂。
    心里蓦然记起萧琼曾对我说过的话,裴悦湮和陌陌一直在欺骗我,从带我入宫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下定主意要牺牲我了,而我却恍然不觉,竟还当他们是真正的朋友,这种被欺骗的痛楚要如何抚平。
    我只觉气力全无,下意识的倒退一步,软软的靠在假山上,假山后的交谈声因我的动作而突兀的停止了,我听到司歆傲冷然一声——“什么人”。
    骤然间四周弥漫了满满的杀气。
    现在我没有内力,掩饰不住自己的气息,更不要说逃跑了,我深吸一口气,走出假山。
    裴悦湮和陌陌看到我时眼里掠过一丝惊艳,司歆傲则是愣了一愣,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他将腰间的佩剑略微抽出了一点,正让我看清重重黑布下裹着的是怎样锋利恍如神器的银紫剑身,那是象征着“天下第一剑客”称号的夙杀剑,呵,他果然是傲忻。
    我缓缓的出了口气,仰起头环顾一圈,目光只在裴悦湮和陌陌身上略一停顿,便又回到了司歆傲身上,目光平静得仿佛对此时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毫无察觉。
    “是我,”我淡淡道,“浅薇,也是雪儿。”
    三人顿时惊怔,我看着他们的表情从警惕戒备到难以置信,那目光里不但有震惊,还有重逢的欣喜,莫名的期待,我的心口又开始闷痛。
    司歆傲望着我,一字一顿的问道:“倾——城?”问完他又迷茫的摇摇头,仿佛眼前的情景太过于诡异,一时无法相信。可是尽管我的容貌与那时有了很大改变,我的五官轮廓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我还是我,只是一个全新的我。他们再怎样不敢置信也不得不信,我是浅薇,那个被他们伤害至此的浅薇。
    陌陌慢慢走向我,眸心的光芒亮得耀眼,那漆黑的瞳眸清澈如泉水,一如从前的单纯,我突然有种错觉,仿佛我刚才看到的深沉都只是假象而已,可是,怎么可能?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他的目光是遥远而又陌生的,陌陌注意到我的举动,脚步竟停在半空。
    “薇……”
    他喃喃道,声音轻的像一阵风。
    “七殿下。”
    我恭敬但疏离的回答让他一怔,呆呆的望着我。
    我也不再伪装,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当初决定牺牲我,如今就没有必要再虚伪的装作对我好。”
    闻言他们三人脸上俱是一白。
    裴悦湮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他的神色在三人中是最镇定的,因为我的分量在他心中最轻。
    我点点头,什么也不想说,转身就要走,然而一双手却紧紧的抓住了我,像哀求般紧得让我心悸,我回过头看到陌陌那双清透的眸,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是一片漠然,心,是不是在被左辰修摧毁的时候已经一并死去了。
    他的手钳住我的手腕,还未愈合的断骨一阵剧痛,我刹时白了脸,用力甩开手,不假思索的开口:“离我远一点。”
    陌陌的表情瞬间僵硬。
    此时的他又像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孩子般的纯真,因为我一句话而神色惨然,可是,他能伪装至此,他的心计该是怎样的深沉。
    陌陌看着我,声音极轻极轻:“我一直在找你。”
    我不言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心如死灰。
    裴悦湮在一旁低语:“皇弟是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我想笑,然而眼中却似有冰凉的液体在氤氲,没有看裴悦湮,我抬眸望向裴阡陌,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原来利用的代名词就是喜欢,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我每说一句话,裴阡陌的脸色便更白一分,仿佛摇摇欲坠的蒲草。
    心有些略微的疼痛,只一霎那,便又隐没在满脸的冰冷之中。
    裴阡陌看着我,良久,终于缓缓开口:“对不起,君有命,臣不得不遵。”
    是啊,我怎么忘了,他是皇子,亦是臣子,于情于理,他都没有道理站在我这边,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一个花痴女怎可真的吸引一个心计慎密的王爷为她抛弃忠孝。我们之间没有患过难,没有生死相伴的那份凛然,我与他,只是毫无关系的两条平行线,即使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也在没有萌芽的时候就被扼杀了。
    我的心静下来,看他的目光亦淡漠如视无物。
    同左辰修一样,我不恨他们,只是——无法原谅。
    裴阡陌看到我这副样子更加焦急,竟对我慌忙解释道:“薇,在父王封你为国师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牺牲你了,可是那时我们初识,我并不了解你,更没有想过因为你而违背父王的旨意,我一直用戴着面具的自己对待你,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你,喜欢你的单纯,喜欢你的没心计,喜欢你的大大咧咧,喜欢你的无忧无虑,我终于发现自己沦陷了。”
    裴阡陌说这段话的时候是看着我的眼睛的,我能够感觉到他眼底的深情,惶恐,小心翼翼,仿佛多么怕再一次失去我,可惜,这话说得太晚了。
    我淡漠的望着他,眼底不曾多出一分温度。
    司歆傲的表情有些异常,眸中的光芒渐渐黯淡。
    裴阡陌继续说道:“那天约你去幻夏瀑布就是想要对你诉说我的情意,可是我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只有你的贴身丫鬟冬芙痴痴望着山崖下湍急的河流,她告诉我你不告而别了,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么难过,我真的很后悔曾经顺从了父王的意思,失去你。”
    他对我的感情我以前就隐约感觉到了,只是我以为因为我的殷勤让单纯的他对我有了莫名的感觉,才渐渐演变成淡淡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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