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回头草

30 第 30 章(修)


    (去看网 .)    周慕辰连信封的边都没看全,就知道夏依璇写什么了?他最近越来越像诸葛亮了,真的,总是把各项事情都整得很玄乎。去看网 .。就是没那羽扇纶巾,却家还老爱穿个背心长裤瞎溜达。
    他这么快就知道信里写什么,也不打开信看一眼求证一下他的 “知道”到底对不对,弄得我这个实在猜不到又实在有点想知道的人,想挑个话头八卦一下都无从下口。小四说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叫刀枪不入软硬不吃,周慕辰这绝对算铜墙铁壁铝合精钢了。
    其实以前的我是没有这么顽强的好奇心理的。对于许多的桃闻轶事,有则听听,没也无妨。包括在那些声色犬马的大学同学聚会上关于周慕辰层出不穷的新闻,我也并没很有**去细听。在那样的聚会上,听到那些离我很遥远的事,并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所以就算周慕辰住进了这个家里,我也从来没去主动探究过他的生活,因为无论住的多近,其实他离我还是很远。
    直到昨天晚上,我的感官颠沛流离了,我的心灵天翻地覆了,我的基因莫名突变了,我的好奇难以扑杀了。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不好,但我实在很不善于管住自己的心思。
    “诶,那几块地砖你都拖了一刻钟了。”周慕辰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来,“换几块再接着发呆行不行?”
    我一惊,顿时脸涨得通红。不会管住心思也就算了,竟然连藏也不会藏。央晓啊央晓,社会的扭曲阴暗白教育你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城府都没呢!
    我把拖把挪动了个地方,讪讪的想把话题岔开:“你晚上吃饭没?”
    周慕辰斜了我一眼,说:“你终于想起这事儿了?”
    我惊讶的问:“你不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冰箱里不是给你留了菜么?”
    周慕辰的脸有些怪,半晌之后,忽然有些生硬的说:“我不爱吃剩菜,不行吗?”
    我说:“哦。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吧。”然后也不顾周慕辰的两声“不用了”,转身进了厨房。
    但推门走进去,我瞬间就明白了他那不爱吃剩菜和两声“不用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虽然开着窗,厨房里还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我打开冰箱,果然,剩的饭菜都没了。然后,我趴在冰箱门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周慕辰啊,万能的周慕辰啊,背心长裤版的诸葛孔明啊,竟然不会热饭。
    “喂,央晓,你够了啊!”周慕辰的声音从客厅飘进来,带着一种难以言状的警告气息。但哪怕他此刻像躺水晶棺的**那般严肃,我依然停不下来,最后笑得肺泡都没了气,瘫在冰箱旁直咳嗽。
    “笑够了没?”周慕辰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眯眼阴沉的看着我。
    我猛一抽气,再不敢笑了,只是咳嗽还止不住。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惯性作用,就算我没笑那咳嗽也听起来像笑一样,弄得他脸色更沉。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其实我真没笑了,他就走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走,把我往外扯。
    我急急的说:“去哪儿啊嘿?”
    周慕辰也不回头,只挤出两个字:“吃饭。”
    然后,我们俩便坐在了这片区唯一还算体面的饭馆里。之所以说它体面,是因为价钱比隔壁的杭州小吃和成都小吃昂贵了不老少,鱼香肉丝都比其他地儿贵两块,在这片老区里真是鹤立鸡群……的生意冷淡。
    但我实在没有勇气说服周慕辰去隔壁。落魄了,人家也是落魄的孔明,孔明再穷,也不会窝在成都小吃里吃盖饭。他只会去忽悠周瑜天天请他下馆子。
    周慕辰点了一堆大鱼大肉,最后竟然还要几罐啤酒。我肉疼的捏着荷包,默默的想着这顿得吃去小半拉猪价钱。
    酒过三巡,肉没了大半。周慕辰的脸色一点不变,我却觉得脸烫的跟大炼钢铁一般,虽然那啤酒我就喝了一小杯,剩下的都在周慕辰的自斟自饮中没了。
    “央晓,要给你五千万,你会干什么?”周慕辰忽然问我。
    我脑子里忽然涌现出自己被无数张百元粉色大钞掩埋的情景,难以克制的美好让我笑起来。但这个问题实在很难,我这人抽象能力十分不好,对于从未发生且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缺少一种理性认识,从而在感性上也难以任意意yin。“不知道。”我说。
    周慕辰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拿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不就行了?你最想做什么?”
    我控制着已经开始有些发蒙的脑子努力的想着,从小到大无数个靠谱不靠谱的年头都疯狂的涌入了脑中,让我一时难以分辨最想做的是究竟那一件。
    “唉,太多了,数不过来。”我觉得甚惋惜,像这么多的愿望也不能让那五千万物尽其用使个精光。
    “说几个来听听。”周慕辰好像颇有兴趣,眼角挑起,笑意微现。
    我用筷子瞧着酒杯的边缘,帮助计数。敲了第一下,说:“首先,我得先把我们家的客厅装修成个金色大厅的模样,再摆台钢琴进去。这样我爸妈要是再念叨我怎么没去成那儿,我就现场弹沂蒙山小调给他们听!要多金色有多金色,要多大厅有多大厅。”
    “沂蒙山小调?”周慕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也不多问,“然后呢?”
    “给小四开一家她自己的公关公司,然后我给她当办公室主任,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不上班。”说完我自己先得意的笑了出来。上班与否自己说了算,这样的事情真是想一想都精神百倍。
    “再然后呢?”周慕辰说。
    我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心驰神漾。其实我最大的愿望么,咳咳,爹娘,恕女儿不孝了啊竟然没把孝敬你俩老人家放在第一位,但我确确实实难以自欺的想就这么跟眼前这男人对坐一辈子,要更奢侈一点能这么嫁了那就更好了!我爹娘白捡这么一漂亮又聪明就是有点冷的好女婿,我也算孝顺了啊,难道不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什么,那是说男人生小孩的?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知道吗,那要是生出的小孩,既是他们老周家的,也是我们老央家的……
    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我一口唾沫呛到了喉咙里,咳得撕心裂肺差一点撒手人寰。
    周慕辰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笑得幸灾乐祸:“想什么美事呢?呛成这样?”
    我忙顺着气,没好气的挤出一句:“没事说什么五千万,真是的。有五百块钱先把这顿饭结了。”
    周慕辰淡定的说:“没带钱,不是你请我吃饭吗?”
    虽然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但我还是忍不住咬牙在心里咒了他一句。真是落魄少爷命啊,难道他不知道如今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得有多厉害吗?就我那半死不活的婚介所,这月奖金能不能发齐了还不知道。这不是剥削劳苦大众么?
    我皱眉,说:“赶紧把酒喝了回家。”
    周慕辰慢悠悠的把最后一点啤酒倒进玻璃杯里,似笑非笑的说:“央晓,有时候,我觉得你真像个管家婆。”
    我一愣,就听见他接着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看见工作室里的那些人熬夜抽烟,你也没二话,就开始在墙上贴标语说什么尼古丁烟肺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知不知道,那图片恶心的骆维三天没吃下去饭。”
    我努力回想那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烟肺的图片是挺触目惊心的,我都忘了自己是从哪儿搞来的,反正贴上之后工作室里再没人抽烟了……他们都躲到外面去抽,好像不看见那图他们就不得烟肺了一样。男人们也如此乐此不疲的自欺欺人。
    我笑着说:“你觉得恶心了没?”
    周慕辰作出一个仰天长叹的模样:“其实我从那以后就没在工作室里吃过东西。”
    我刚喝的一口汤噗一下全喷了出去。造孽啊造孽,我还说他怎么突然转性不在工作室里啃面包了,原来都是那图片闹的。
    “还有,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跑去参加什么自行车协会?”周慕辰的思维显然比我跳跃得多,“还天天死乞白赖跑去动员那谁参加自助郊游,烦的他一看见你就绕道儿走。”
    “有吗?”我想起那谁一副吊儿郎当雷打不动的样子,实在不记得有他见我都绕道儿走这事。当然他要是真绕了,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我好说歹说动员了三天,结果就你和骆维来了。不过其实你们能来我挺意外,后来还多亏了你……”我忽然觉得话题不太对,不行不行,再这么扯下去定然会扯出那些破事来。
    但我显然已经刹车刹得太晚,已经那个时间节点距离那个混乱的晚上实在太近,已经说到了这里,不想起那里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晚上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你,”周慕辰的声音变得极低,好像都要低到海里去,“央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一直没想过有人会再把那段回忆给我拎出来。特别这个人还是周慕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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