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菁华锦

19 罗带同心结未成


    “古时候有一对苦命恋人哦,同窗三年,男方却未能看出女方是女儿身,后来少女被另外许配他家,男方求婚不成遂一病不起,临死前要求家人把自己葬在婚轿经过的路边,让自己看到心爱的女子出嫁,少女得知后,身穿素白的孝服出嫁,轿子经过坟时就下轿拜祭,并撞死在柳树前”
    她曾笑着把流传至后世的经典苦恋像讲故事一样倾诉,他还笑她怎么编得出这么多奇怪深奥的故事
    “是流传很久家喻户晓的民间传说吗,自古悲伤残缺的故事,才引得人们注意”
    他并没有太吃惊,只说一遍,还安抚一般摸着她的头发,好似暗暗在说,不要想太多,你的心太小,装不下的
    是一个他,还是两个他?
    脑海中有一个模糊又清晰的轮廓,执意要分辨,伸手去企图捉摸却成寂然的月华清辉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日夜.相对这么多时间,没能看出来呢?心思都挂在眼眸之中,宣泄出来了,要愚钝到怎么程度的人,才能视若无睹呢?到发现时候都来不及挽回,一个即将出嫁为他人妇,一颗心都分一半捧着小心翼翼地交给另一个人了,除了满满快要溢出了令人窒息的歉疚还能付出多吗,身穿这素白孝服出嫁,辜负的都已经辜负,欠下这么深重的情缘,即便随意赴死了又对得哪个呢?”
    至死不渝的深情,还是内疚悲苦.都占了,她数着自己从踏入千叠楼门槛开始一刻,多少个春秋变,花开花落,却怎么都记不起,他的存在
    “世人皆言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便日久生情,若那个骑着竹马的儿郎一开始就匿藏在阴影之后,就这么卑微地悄悄地看着,那样的话低头玩弄枝头青梅的少女,还能察觉这一份天地最可贵也最难寻的真心吗?”
    传说,每年的七月七日,若是人们在葡萄架下葡萄.藤中静静地听,可以隐隐听到仙乐奏鸣,织女和牛郎在深情地交谈直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他们日日在盼望着第二年七月七日的重逢南江国也有七夕节,待字闺中的含情女子们摇着小扇仰头望着星瀚璀璨,一眼看瞧中那遥遥相对的两颗星辰,要一年一度以喜鹊搭桥才可相逢相拥,情深之人一年只盼着这样一天,心甘情愿地愿意等候到沧海变桑田不变
    她与怀瑞之真的好像牛郎织女,相去复几许,是牛.郎织女年复一年苦等相遇令人蚀骨揪心么?
    且又不是要你选,钻牛角尖都嘤嘤哭起来了,你.这丫头哦,如此倔狠……
    嫣红如血的刺.青烙印在他俊美无双的脸,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他笑起来时候,有一种微醺的神采,于是有人cha翅难飞
    你为什么记得所有的事?哪里呢?你都选择忘记吗?
    “每一个刺青背后,都隐藏着一个秘密古来刺青最神秘的是沾着人血用数根针绑在一起捆在木棒上,手工点刺入肤,有稍微痛楚将伴随着人的一生,想要对方记住自己拿分刻骨镂心的爱,把那份不可言传的情分传到对方心底,才一心希望可以留下这样重要并稍显残忍的绝美痕迹,即便是聪慧绝伦举世无双的女子如菊初南,也迷信此道,她能把刺青留给怡宴留给我,然后又传到你,每逢刮风下雨开始作疼时候,无奈也好,被迫地还就会悄然想起,不过,到此为止,它不会再传给多人了,我们终将消逝在岁月里面,不留痕迹”
    参透吗,还是不能解拖吗,那暂且遗忘又如何呢,忘记那个站于陌上含笑献与你温暖曙光的倜傥公子,忘记那个面容憔悴消瘦但还来看你的人,忘记引河岸边,忘记那个私塾教院,相聚时难别亦难,忍着那份看起来显得悲伤的情感,闭上双眼,也许下一次睁开又会是别年金风玉相逢
    瑜东,那你呢?
    “我,记得活在你的梦里就无所谓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从来不识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到她真的认识到了,当爱的人都走远,爱如一块青青剔透的薄瓷胎,那么透明,泛着青,捧在手心被刮伤都不觉
    她放不开,她快不能呼吸
    “织女心怀中负罪感,她不会安心的,永远都不会……”
    不知乐历几年,南江国沉浸歌舞升平的假象之中
    怀家一夕之间被满门抄斩,除了太子妃可保命,那日午门斩首时候,京都人们分明听到一声凄厉号叫,那里面有脆弱,有缠绵,有往昔,从心里穿过留下空荡荡黑幽幽的洞,抵不住的凉意
    怀家覆灭,朝廷甚至民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置其上时候,有一个莫名冒出头的俊俏年轻人受到皇太子殿下特别的钟爱,提携擢升为枢密院事
    多情自古空余恨
    我记住你们的方式,就是成为你们
    ………………
    “怎么有这么不合情理的民间故事呢?”
    “他”稀罕地笑道,摇着刚才买回来的纸扇,纸扇上面的墨莲如泣如诉,呈现出素色迷离的光芒与萼兰想象中的反应大相径庭,“他”听到萼兰口中所谓的民间故事,只是眉尖微蹙淡淡地笑起来了
    对啊,这儿是广陵,不是京都,不是那个死寂牢笼的皇城,南江国说大不大,也有别样风景
    当事者都一副懵懂的样子,萼兰还如何得知当年真相,从卿鸿口中复述出来的不过凤毛麟角,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朝廷曾经把一个怀姓的中央官吏处死吗,虽我仅仅为官不过一年有余载,可我并未听说啊,不会是以讹传讹,传到广陵变味了么?”“他”不似说谎,到底心中负伤多重,怎么能忘得这么彻底干净,萼兰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圆美目呆住就看着“他”
    不是这样吗?
    “还有,以区区教坊官妓的身份,能得到朝廷命官和殿下多人垂爱,并间接影响南江国势变幻,不觉得太了不起吗,如萼兰姑娘你所戏言,这是个福薄同时也是命硬之女子,薄柳之姿,在野史里面也留不住其卑弱身影的人,被你这样形容,倒成为一个值得玩味的女子传奇了”
    “他”用带着浅浅伤疤的手挠一下头,耸耸肩“还说她最后累出两鬓白华了,那岂非是和我一个模样?”莫知其状,只是轻微如浮云地浅笑道
    萼兰讷讷地说道:“啊……也对哦,听起来总像神话不切实际,怀家的事,公子你并没有听说吗,哦,那看来……是有人故意……”她敛起眼帘声音越来越小,说下去已经难以察觉的细弱
    “也许,那个怀大人还没有死呢,毕竟是这样好的官员,皇太子殿下不会舍得这样就放弃掉?”她忽而杨高声调,仿佛安慰自己似的,高声对“他”喊道,说毕也顿时觉不妥,局促地偏移开了视线
    原来自称柳怀书的柳公子“他”定定地看着她了,再次扬起茫然困惑好似心碎的神情
    那么久那么久的日子里面,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直等着就是这一句话
    心中一动,一阵头晕目眩“他”对萼兰摆出一个没关系的手势,呻吟一声捂着额头,手背出凸起的青筋,那俊俏的容颜须臾间变得柔弱可亲,转眼变得柔和一些的线条,一如记忆中的倔狠秀气
    “……如姑娘你贵言,那样当然是好事”
    “他”嗓音都在颤抖
    “啊,头好痛,好像有小人在脑子里面乱敲一通,好久没有这种痛苦的感觉了……”
    ………………
    “只要把药交还给小姐,小姐就会没事的,伊香一定办得到……”
    坐车不曾闭眼一路坚定地从京都到广陵外,明明是和煦的日子里面伊香却煞白一张俏脸,马夫还惶然地问道她是否身子有何处不适,她只管傻傻地摇头,喃喃一定要到广陵之类的话语
    “小姐现在还会头痛至痛哭得整天吃不下睡不着吗?”
    伊香静静地想着
    广陵快点到多好
    “为什么一路上这么多他国人的面孔?广陵不是封城了吗?除了广陵这个唯一的通商口岸,还有别处能让这些外国之人进入南江么?”她瞠目结舌地一路上遇上大大小小不下数十批陌生异常的外国人群,都是有组织纪律的严肃样子,不似一般到南江游玩经商嬉戏的人群队伍,从到京都进入千叠楼,一直至后头被送进皇宫,伊香都没机会见过这种怪异的阵势
    还想到了广陵见到小姐跟小姐细说,小姐这样聪明有见识,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伊香紧紧抱着小包袱,加频繁地催促马夫加快步伐,她仅仅牢记宫中几位的教诲和深切叮嘱
    “到了广陵城外要被拦下来,就告诉别人,你要找的是朝廷中央枢密院事柳、怀、书,柳大人就说有急事,拿着宫牌,形容一下‘他’的模样,甚至最后哀求都好,无论如何,伊香,你一定要见到人然后把东西重交还出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