镣铐皇后

不知道一大早蔷薇去了哪里。
  没有蔷薇一早在耳边叫自己起来，还真是觉得有点寂寞了。
  商殇咬了口甜糕，油酥油酥的。这是什么做的糕点，味道可真是好。如果可能的话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一点呢。
  吃饱了肚子自然该出去散步了。以前在家会偶尔带着小白出去散步，小白是一条纯白色的纯种藏獒，高大威猛力大无穷，带出去实在是非常的有面子。虽然每次都是自己拿着绳子被小白牵着走……它当时会怎么想的呢？额，一大早带个人出去溜溜，实在是狗生一大乐事啊！哈哈！
  不知道皇宫里可不可以养狗，如果到时候留下来的话倒还真相试试。突然有点怀念被“溜人”的日子了。
  不过奇怪了，怎么香兰苑里没有一个人呢？
  连那个每天早上来找自己麻烦的绿希都不在，感觉整个香兰苑好冷清。
  商殇想了很久，最终才想起来今天下午要参加“品德”的测试，其他人一定都去素心殿听礼仪姑姑最后的教导了。
  不过自己是真不想去，虽然看情况应该去一下比较好，说不定会像大学里一样，一到考试前得最后一堂课老师会泄点题给你。
  想到这里商殇也准备去素心殿，蔷薇却在这个时候冲进了香兰苑，一下子跪倒在商殇面前。
  “不，不，不好了。有人死了！”
  “什么？”商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有人死了！李公公死了！”
  李公公？商殇一下子想到昨晚那个害羞的小李子。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蔷薇，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刚才我们都去素心殿准备听课。结果在经过素心殿前那桂花树时，看到李公公躺在那里。李公公身上全是血已经没有气息了。”
  “其他人呢？”
  “都还在那里。高公公说不能走，大家只能站在那里等着御医和仵作过来检查尸体。而我按高公公吩咐来这里带商殇姐姐过去的。”
  “带我？为什么？”
  “因为高公公说可能会有事情要问秀女宫的人。”
  “好吧，那我们过去。”商殇也想去看个究竟。
  素心殿前围满了秀女，另外还有几个公公和一些带着刀、杀气腾腾的侍卫。侍卫气势汹汹的守在尸体两侧，不让其他人靠近。
  尸体侧躺在桂花树下。腿部有点异样，看起来有骨折的可能；脑部则刚好撞在桂花树下的石头上面，脑门上一片鲜血模糊。而尸体手里正反凌乱的抓着几枝桂花，看起来似乎是小李子爬到桂花树上采桂花却失足落下，刚好头部撞到了石头上摔死了。
  不过这桂花枝也未必是小李子自己摘的，这么高的地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太监想要自己爬上去并不容易。不过这里有石头，或许把石头垒起来可以自己爬上去。商殇这样想着。
  这时候仵作和御医的检查完成了，走到面色冰冷的高公公面前说检查的结果。
  两人一致认定，从小李子脑部的伤痕和石头的形状完全吻合以及腿部的骨折和手里的桂花枝，一切都只能认为：小李子因为摘桂花失足坠落而死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夜子时到辰时之间。
  高谔铁着脸听完了他们的讲述后，便走到小李子的尸体旁边直愣愣的盯着看了许久，最后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就这么上报吧。”
  商殇突然发现高谔的声音好像比之前一下子老了许多年。而他脸上的皱纹也在一瞬间几乎将整张脸挤成了一块。
  这时候侍卫那边传来了骚动，紧接着谷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谷方对着高谔说道：“高公公，本统领奉贤妃娘娘之命前来领走尸体。”
  高谔楞了一会，十分不舍的看着尸体。
  小李子，小李子你真的就这样走了？我早说了，带你入宫我都不知道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可你偏说要谢我的救命之恩……我哪有救你命！我这明明是在害你！
  我不是个好叔叔，我亲手阉割了你，我的亲侄子！现在又连你的尸体都无法留下，我……
  高谔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高公公你没事吧。”谷方问道。
  “没事。谷统领……贤妃娘娘那边是什么意思？”
  “贤妃娘娘说待她问过仵作和御医的检查再作定夺。如果是自杀就按照规矩找亲属来认领便可以了。”
  “如果是被杀的呢？”
  “这个笨统领便不知晓了，目前我的职责只是奉命维持宫内安全。”谷方沉默了会后沉声说道：“不过倘若真是被杀的话，谷方一定尽力查明真相。”
  高谔紧皱着得脸总算有所舒展。贤妃娘娘目前内忧外患自然不希望宫内发生大事情，所以“意外”之说已属必然。不过既然谷方如此说，他还是相信谷方会有所查探的。他看了下四周围在旁边的秀女们，说道：“好了，大家先回去吧。一会……”说到这里高谔停了下，他差点就说出“一会叫小李子找你们问话”，他突然发现从今以后在宫里便再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见高谔没有继续说下去，宫女们很适时的让秀女先回宫了。
  此时谷方走到商殇面前轻声说道：“十八娘，我放的纸鸢，你可看见？”
  “没看到！”听商殇这么说，谷方有点失落的样子。
  这时候商殇靠上前去小声说道：“谷方，我觉得李公公死有点可疑，有可能李公公的死并不是意外。”
  “确实有点可疑。”谷方沉思后道。
  “你想李公公不会武功，这么高的桂花树他怎么爬上去的？”
  “把那边的石头垒起来，自然就可以爬上去了。”
  “那样的话石头应该叠在桂花树树根处才对，可为何石头现在两块都离树根那么远并且没有叠在一起？就算不考虑这个，我们假设他是叠了石头爬上去的，可你考虑一下李公公的身高，再看看两块石头的高度。就算他把两块石头叠在一起，也是爬不上桂花树的。”
  “确实……”
  “你再看那块没有血的石头摆的位置，那是桂花树最低树杈的正下方。你还记得那天你来这里找纸鸢时，这两块石头在什么地方吗？”
  “并不在此处，而是在树根附近。这个我记得。”
  “所以显然石头是被人移动了，而移动的人应该是李公公。他移动石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把两块石头移到这个地方叠起来，去摘那树枝上的桂花。之前他或许尝试过爬树，可是他尝试了下发现自己的身高太矮，就算叠了两块石头都爬不上去，所以才决定把石头叠那里摘花的。”
  “可是如果叠两块石头摘花的话……如此高度哪怕失足跌下也不足以致命啊！”
  “是的。谷方你看看伤口，这么深的伤痕得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才能造成？起码桂花树那么高吧……”
  “所以这不是意外。”
  “这个，也可能是意外……”
  “你……”谷方无语。
  “我只是觉得可疑嘛。你可以先去查查昨天晚上有没有人在此出没过啊！线索越多能得出的判断就越精确！不过如果死亡时间是子时到辰时之间，要想刚好有人路过也是不太可能啊。”
  “不管如何我都会仔细查看的，不过十八娘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我……你这也要管，我都没问你是怎么进宫的，你管我这个做什么！”
  谷方一阵沉默随后说道：“我如何进宫的……如果你想知道，答应我一件事我自会告诉你。
  “什么事？”
  “下午的第一环选秀你不要去！”
  “不行！”
  “那你就别想知道！”
  说完，谷方带着其他人抬着尸体离开了。
  商殇看着谷方消失的方向，不知不觉又来了气。不知道就不知道，知道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第三十四章 陷入危机
  商殇回到房间后思绪依然难以从小李子死亡的事件上移开。蔷薇好像也很害怕在那心不在焉在窗前拨动着新种的兰花。
  “蔷薇，你说李公公这么晚为什么要到那棵桂花树下呢?”
  “我不知道。”蔷薇怯生生的回答，她显然被死尸给吓坏了。
  “昨晚李公公还来过我们这里。出去的时候应该亥时末尾吧。从这里走到素心殿时间差不多刚到子时吧。这么说来李公公是离开我们这里之后，直接去了素心殿随后遇害的。”
  “商殇姐姐，御医和仵作不是都说李公公是从桂花树下跌下来意外摔死的吗？姐姐你好像很好奇，莫非这事有什么问题？”
  “这个我只是随便问问。”商殇看着蔷薇随口敷衍了下，还是不要让蔷薇担心的好。
  “恩……仔细想想……姐姐，我也觉得这个事情有问题呢。”
  “蔷薇你又在乱想什么了。”
  “不是乱想啊！不过如果有人看到当时发生了什么就好了，可惜这么晚了秀女们肯定都在休息了，如果不是要等姐姐只怕那时我也早已歇息了。”
  商殇突然眼前一亮，是啊，说不定有目击者。按照蔷薇之前说的，秀女宫晚上常有身穿夜行衣的秀女外出。外出会是做什么呢？一般都是和什么人有约会吧。约会一般都会约在哪？当然是素心殿那里了，那是秀女宫的中心，附近没有任何秀女居住。而且那里有许多桂花树，比较容易隐藏。
  商殇马上从床上翻出之前蔷薇给的那个香囊。按照蔷薇说法这个香囊是那个女人掉下的。只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