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歌伎

第116章


桃夭痛心的看着面前的曾经和蔼可亲的面容,此时是那么的陌生和疏远。
  “救辛兰的时候,我没有穿暗影的衣服,也没有蒙面,为的是怕暗影们知道我的身份,虽然同为暗影,除了统领自己的上司,谁也没有见过对方的面孔。因此救她们两个时,我只说自己是个习武的艺人,好在辛兰没有怀疑,对我感激涕零,为了给她们找个安身之处,我带着她们四处卖艺,同时打听失去了联系的小主人的下落,直到碰到一起学艺的师妹尉迟三娘。因为一段痛心的情感纠缠,她竟投身勾栏,做着卖笑的生意。见我落魄,随力劝我留下来帮她打理怡情园。为了安定下来,及早与小主人取的联系,我便答应了三娘,带她们两人住了下来。
  最初,我本意那小女孩学习识字,再学点女红,将来知书达礼嫁个好一点的人家,平平淡淡度过一生。谁承想,三娘发现那孩子不但模样可爱,而且聪明伶俐,嗓音极好,是块可以雕琢的美玉,便几次央求我要收她为徒,经不住她软磨硬缠,我去问辛兰的意思,没成想辛兰竟一口答应,当时我觉着奇怪,觉得这不是辛兰的真实意图,后来慢慢了解,辛兰是想用歌伎的做幌子来隐藏小女孩的真实身份,毕竟,公主与歌伎的地位差的何其之多,谁也不会将两者之间画上等号。自此,小女孩开始了学艺生涯,直到她快满十三岁的那年夏天,我本应午间去早已联系上的小主人家商议事情,偏巧魏御史的兄弟前来找乐,只好陪着他多饮了两杯,谁料想,酒后发困,径自去睡,天热脱了衣服盖在胸前,门也未关,就睡着了。朦胧中听到有人进来,好似还给我盖了滑下去的衣服,接着是女子的长叹之声。我猛的醒来,只见门帘摇晃,室内空无一人,纳罕间,见桌上是沏好的新茶,遂明白,是辛兰来过了。
  自此再见她,日益消瘦,眉宇间总锁着淡淡的哀愁,心中知道我的身份已经事发,定是她看见了我胸前的飞鹰标记,误会我是朝廷派出的暗影。我原本想找个机会和她解释,又谁知,她竟有了打算,一尺白绫让她最终获得了解脱,丫头,兰娘之所以要走,她定是忖度这么多年以来我没有出手害你们,可能是我还未能确定你们的身份。再者也为了不能因你的走红,引起他人的追根究底,她以为,她一死,你的身世就再无人知晓,你只能被人看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与皇室毫无牵连。”
  廖铮讲完,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压在他的心上折磨了太长的时间,今天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至于结局如何,他没有预想过,该来的终究会来,是愁是债,总到了偿还得时候,他竟莫名的兴奋起来。
  
第四十八章 南唐后裔
更新时间2011-2-15 21:32:26  字数:3155
 桃夭听完廖园主的话,除了热泪长流,竟说不出一句话,心中压抑了许多年来的疑问和思念,骤然间释放,强烈的震惊和刺激让她的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全身麻木,一动也不能动。
  青杏担心的在一帮小声的叫,“姑娘,姑娘,你还好吧!”
  廖铮冲青杏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自己则面色凝重地望着桃夭。
  良久,桃夭才转了一下眼珠,目光空洞的望着廖铮,轻声道,“我的母亲,她叫什么名字?”
  “李茜茜,和你一样,是一名歌伎!”廖铮的眼里显现出一丝敬佩,多年前的那令人震撼的一幕又在脑中浮现。
  “她,是不是很美?”桃夭梦呓样说道,脸上是一片宁静。
  “对,我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美丽的女子,她不但容貌出众,而且侠义,坚强,是朋友的好姐妹,是孩子的好母亲。”
  廖铮的眼眶有些湿润,绝世红颜天也妒,她是爱错了人,许错了心,就算是当朝天子也不能给她最好的保护,说到底是造物弄人,原本不该相接的红线,纠结在一起,给了恶人最好的借口。
  “她的尸身埋在哪里?”桃夭的目光变得尖锐,她狠狠地看着廖铮,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杀害母亲的仇人。
  廖铮叹了口气,“听说被焚烧后随便找个地处埋了,谁也不知埋到哪儿,因为她生前酷爱桃花,所以,辛兰每年都是到有桃林的地方拜祭,辛兰说,她的茜茜姐是做了桃花仙子了,每年都会在枝头对着她笑呢!”
  “桃花仙子!”桃夭起身慢慢走到窗前,外面还是一片萧条,但墙角的枯草中分明有绿色透出来,春天马上要来临了。
  “母亲!”桃夭喃喃的出声,心绪翻滚,一行热泪又流了下来。
  梦中梦到过千次万次,母亲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现在,她的形象却明晰了起来。只见她从盛开的桃林中走来,娇艳欲滴的桃花掩映下她更加的明媚动人,月白色的轻纱裹住她窈窕曼妙的身姿,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韵味,那巧笑,那明眸,那红唇,那贝齿,那高耸的云鬓,那如皓雪般的柔夷,让人不能移目。
  痴情女子负心汉,母亲,父皇辜负了你,然后抛弃了我!桃夭低声笑起来,笑的眼泪不住的向下掉,双肩不停的抖动,看起来那么的无助和凄凉。
  青杏还是不顾廖铮的阻拦冲了过来,她一把抓住桃夭的胳膊,哭叫道,“姑娘,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千万要想开点啊!”
  良久,桃夭努力的止住了悲泣,轻声道,“我没有事,青杏,李宜为什么不来见我,我有事问他。”
  青杏转头向廖铮询示,廖铮点了点头,青杏忙低头退了出去。
  “夭儿,你莫要怪罪主人,他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顾及到你,恐怕他…….。”廖铮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看着桃夭,“若想成就大事,最要不得儿女情长,可惜李后主的后人总是在情爱上栽跟头,老主人是,小主人亦逃不脱。他们世世代代的努力都输在一个情字上,也许是命吧!”
  南唐后裔,桃夭早就有所察觉,李宜房中的摆设,听到《虞美人词》的激烈反应,以及后院的凤冠,无不说明他与帝王家的联系,南唐后裔,多么尊贵的头衔,那他与宋朝岂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了,怪不得他会与金人勾结,原来是要假金人之手灭了宋朝,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可惜是他高估了金人的诚意,此一举无异于与虎谋皮。
  桃夭扶着桌子慢慢坐下来,抬头看着眼前的老人,花白的头发,矍铄的双目,微蜷的胡须,这张历尽沧桑的脸上显露出他对桃夭的歉意,他对李宜的担心,他在尽一个忠仆的责任,为此他间接地伤害了母亲、兰娘和自己。
  要说一点不恨他,是不可能的,但要完全将责任推动他的头上,似乎又太不公平,而且桃夭也于心不忍。且不说他是受人所托终人之事,单是这些年来对自己的教导和爱护,桃夭也报答不完。有多少回他睿智的和达官贵人周旋,使自己免于受辱;有多少次,他象一位慈父一样放纵自己的任性和固执,所有的麻烦自己包揽。更多时候桃夭把他看成了自己的长辈,老师,在知道他为李宜卖力之前,在桃夭心中一直把他放在父亲的一样的位置。然而世事多变,最信任最可依靠的人瞬间成为了自己的敌人,他们反大宋,而自己却是大宋的公主,要再把他们当做朋友,只能变成不好逾越的困难。
  “是不是李宜已经投敌叛国,所以他才不敢来见我!”桃夭正色道。
  “宋朝的部分江山原本就是从主人祖先处抢占而来,主人不过是取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无所谓谁反谁。”廖铮淡然的说道,对桃夭的说辞不以为然。
  “后主贪图享乐,宠信奸佞,偏好女色,最后承民意而降宋,是识实务,顺应天命,自宋建国,百姓安居,百业俱兴,国家富强,天下大治。只是近年来金人无耻的掠夺和侵犯,宋主一时应对不暇才误让金人得逞,失却半壁江山,然我大宋无论臣民,皆同仇敌忾,想不久后定能夺回失地,重振国威。”
  对于宋朝,桃夭还是怀了美好的愿望,毕竟有那么多的仁人志士,忠臣良将,宋朝一时的委曲求全也是可以理解的,所谓的后蓄而勃发就是这个道理。
  “哈哈,桃夭你说的承然不错,但当权者却好似并未如此想,是你不愿承认罢了,难道你就不痛心宋朝向金国的俯首称臣!”廖铮手捻髭须仰天大笑,事实摆在眼前,桃夭就是强辩,不过是为了给她的皇兄给宋朝争个面子罢了。
  廖铮讲的一针见血,桃夭默然无应,再争辩又能怎样,宋朝软弱这是不争的事实,任桃夭圆成的再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心里就是不肯认输。
  “即便如此,也不能成为反宋的理由,李宜在宋为官多年,受到当今天子无尽的恩宠,难道不懂得知恩图报吗?”
  桃夭有些怨恨的盯着廖铮,为什么是他偏偏要和宋朝作对,换做别人,桃夭早就厉声责骂一番,先图口快,唯有他,桃夭左右不是,难泄心火。
  “君子有大志,可放置四海,主人即便不在宋为官,一样会聚集力量伺机而动。比如勾践卧薪尝胆,迷惑吴王,并不会因一时的恩宠屈辱就得意或愤怒。”
  廖铮努力的替李宜说话,桃夭虽不好发作,心里越愈来愈气。
  正此际,只听的门响,青杏进来,闪到一旁,接着李宜跟进,一身青衫,依然是俊美朗目,风度翩翩。
  桃夭只冷冷看他一眼,将目光转向别处,并未答话,李宜却已抢先一步上前,躬身施礼,“夭儿,是李宜鲁莽,先向你赔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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