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过招70回

  
  女的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咆哮：“老娘TMD跟你拼啦！”两个年轻人赶紧拦住了她。
  
  哟，当街抢夫？
  
  超人叔淡淡地点了根烟，很黑社会老大模样地吸了一口：“这个家，当年是你自己走出去的，什么都不要，也包括我，我都不曾恨过你。现在你怎么还有脸来恨我？我本就不欠你什么，肯帮你点小忙那是念着夫妻情分，也请你适可而止。”
  
  女的冷笑：“凌超！你这话什么意思？真的不想认我这个老婆了？”
  
  超人叔轻轻一叹：“都这么多年了，我老了，也累了。想必你也跟我一样，为什么还在这里纠缠不休？趁早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忘了我，我会祝福你的。”
  
  “漂亮话谁不会说？”女的咆哮了，“凌超，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吧！要是没有老娘的嫁妆钱，没有咱们的婚房做启动资金，你哪里来的钱搞网吧？现在倒好了啊，资本有了，手下狗腿子也多了，这就想翻脸不认人吗？”
  
  到这地步，超人叔约莫心里也明白：再无法满足这女的要求，他今天的生意恐怕是做不下去了。于是说：“你到底想怎样？”
  
  “这…这网吧赚的钱……也要算老娘一半！”女的没想到超人叔这么好说话，结巴了一下，喃喃地补充道，“这里面五十多台机子，每个月至少盈利个七八千吧！老娘要求也不高，跟你离婚少说也有四五年了，就…就要你给我个十万！哦不……二十万！不多吧？”天哪！我家那饭店开到现在快三十年了，也不敢说每年的纯利润有至少二十万——这女人当网吧是印刷厂么，天天往外头吐钞票呐！
  
  超人叔果然脸色一沉，未久，复轻轻一叹：“姬小舞，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哼！你爱信不信！”女的将下巴一扬。
  
  我赶紧拉莫止：“你去劝劝啊！这钱怎么能给？给再多出去也是冤枉啊！”
  
  莫止白我一眼，低声道：“个傻妞！再混乱那也是超人叔的家务事，轮得着我们管么？”
  
  这时，一旁的胖子忽然变了脸色：“糟糕了！那小妞儿跑进去打人啦！！”我俩赶紧去看场中，发现身边的雷妞果然冲了过去。这小妮子彪悍异常，一出手就是个巴掌，甩得又脆又响，听那“啪”的一声——我懵了。
  
  “敢欺负凹凸曼，你问过小怪兽同意不同意了吗？”
  
  这小妮子面带冷笑，正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那女的，高傲的像个女王。
  
  这回不用我拉，莫止已经一头钻进去了，把雷妞扯到身后。超人叔一看到莫止也在，再听雷妞的那番言辞，如何认不出来这个半路杀出的小美女就是他那个躲之唯恐不及的头疼徒弟？都说人老成精，超人叔当场环视一圈，就这么把我给揪了出来。丫质问的眼神带着凌厉的警告意味，我赶紧把手一摊，以示自己的无辜。
  
  女的自然也不是个笨蛋，看看超人叔瞬变的眼神，再看看雷妞小妮子的长相和身材……本来没有什么的事情，立马变得色彩斑斓了起来。
  
  “凌超，这小丫头片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女的警惕万分地问。
  
  雷妞这小妮子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当即反问：“你个破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手好脚的，要钱不会自己赚啊？敢堵我雷倩倩未婚夫的门，全中国也找不到一个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老女人丫！怎么还不给我滚啊！”
  
  众哗然：敢情某人这头跟前妻还没撇清，那头就已经跟人家小姑娘好上了！
  
  >_<
  
  如果眼神能杀人，超人叔这回准把我给一百遍了……
  
  如此地步，女的被彻底激怒了：“凌超！你你你怪不得对我越来越冷淡，早变心啦！”
  
  反正有莫止护着，雷妞的气焰越发嚣张：“啧！老女人就是老女人！思维僵化！冥顽不灵！三十老几了还以为自己黄花闺女呐！不去买块玻璃自己照照！下巴都有三层肉啦！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怪你前夫为什么变心？切！他不变心那才是生理上有?问?题！”
  
  这这这……
  
  见超人叔左右没反应，女的哇一声哭了出来：“凌超！你倒是说话啊！说句话呀！！”
  
  一圈看官的目光，遂刷地聚焦在了超人叔的脸上。
  
  知情人如我跟莫止，都知道超人叔多半是没有选择了。雷妞这番话说的着实狠绝，现在，一边是赔出去实打实的二十万还有自家小徒弟的清白尊严；另一边，则不仅是自己的面子上好看，省钱还杜绝了麻烦，更关键的是，保全了所谓男人最在乎的生?理?问?题。
  
  就看超人叔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黑……
  
  最终，丫长叹一声，模棱两可地憋出了一句话来：“倩倩，别闹。”雷妞这回倒是听话，甜甜地答应了一声，连蹦带跳地跑到超人叔身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姑娘居然极其自然地将自家师父的胳膊一拐，还顺带牵着了人家的手。
  
  但看丫红通通的一张脸蛋，心里分明还在害羞着打鼓呢！
  
  幸好那女的已经被突发状况吓傻了，没瞧出来这其实是临场发挥的假戏，单只呆呆地盯着他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发懵。我和莫止对视一眼，赶紧在人堆里率先鼓起了掌来，围观的街坊邻居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可一听到掌声，当即纷纷跟着鼓掌起哄，还有人不知在哪里的叫好。超人叔再次不着痕迹地瞪了我一眼。
  
  罢了，都到这份上了，姐姐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罢！
  
  “凌叔，我们这次带倩倩来看你，是因为倩倩的签证已经下来了。作为交换生，她可能要出国去跟你分开一段时间了哦，”我故意挤挤眼，“你会想她吗？”超人叔脸都绿了。
  
  但看周围人还在鼓掌，他又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只好点点头。
  
  “那……你现在就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给我们家倩倩一个准信嘛！”我恬着脸，索性厚着皮在那里死乞白赖，“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为妻呀？”
  
  “顾！采！薇！！！”超人叔在那里咯吱咯吱地念着我的名字。
  
  我们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女的终于没脸呆下去，一头分开众人，哭着跑了。莫止生怕超人叔当场发飙，赶紧打着哈哈跳出来清场，边吆喝还边赶人：“看什么呐，都散了吧散了吧！人家小两口的哈哈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嘛，咱们别都棒打鸳鸯的碍眼了不是？反正凌叔结婚的时候是肯定会给你们大家发请柬的，不管男的女的一个都不会忘掉的哈哈哈……”
  
  送走看热闹的酱油党们，无视掉那几个抱着肚子蹲门后狂笑的网管小伙计，姐姐我以一脸慨然胜于就义的脸色，再次跨进了凌舞网吧。
  
  雷妞很是委屈地站在我身边。事实上，那女的刚一扭头，超人叔就果断地甩掉了缠着他胳膊的雷妞。这 
 62、——喂，凌超—— ... 
 
 
  妮子也知道唱戏什么的只能到此为止了，扁扁嘴，没再纠缠。
  
  网吧里的气氛很冷，超人叔一脸阴郁地看看我，再看看莫止，一言不发：“你们这一狼一狈的联合起来陪一个小丫头片子涮叔呢，是吧？”他说着，阴沉沉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莫止。
  
  “师父，”雷妞嗲嗲地辩解道，“瓦两周后的机票，去英国。”
  
  “留学么，”超人叔漫不经心地点了支烟，淡淡问，“那又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我就是想见见你……”
  
  看到小徒弟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超人叔彻底没了办法。摁灭了烟头，他光棍地叹了口气：“好吧！现在你们看也看到了，见也见过了，可以请回了吧？”
  
  “师父……”雷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超人叔义无反顾地扭头去了二楼，摆明了不想再搭理我们三个。
  
  “师父！”雷妞忽然一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角。超人叔有些冷漠地回头，这小妮子已经喊了出来，“师父，等我，”某火星人在关键时刻离奇地切换回了正常状态，“等我这一年多吧！我会回来的，我要像采采姐一样的考上T大，然后，我就天天来缠着你，一定不会让那个怪阿姨再来找你麻烦的，好不好啊师父……”
  
  阴翳在楼道的阴影里，超人叔似乎是笑了笑。“真是个傻徒弟，”他柔声说，“刚才小顾不是问我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吗？那师父问你，还记不记得那样一句话？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谓我，于你。更何况，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耽误了学业，还有你最宝贵的青春。你我既已无缘，又何必不忘？”
  
  “我不要！”雷妞这回真的哭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这回，超人叔决然地甩开了她。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那时那日，超人叔为什么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谁都有梦，可既然是梦，终将会醒。原来，她之于他也未尝不是一个梦。只恨梦醒，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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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喂，序曲—— ... 
 
 
  别了雷妞，我的心情也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