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如姒

第43章


宁姒收回思绪,虽说了留下的话可是却看也没有看一眼那三位男子,起身,出了宫殿。
  
  拿着鱼料,宁姒来到偏殿处的小池塘,莫夙未进宫之前,她就时常守着那一群欢快的小鱼儿浮生度日,如今春去春又来,一年不见,不知道它们还好不好?
  
  静水无波的池塘里还有漂浮的薄冰,让人望而生寒。是啊,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冬天还没有过去,鱼儿们怎会出来。宁姒蹲了下来,放下鱼料,既趴在岸边对着水精看自己这一头银丝白发。
  
  伊人在崖边,一头银丝为谁白,又有谁来慰?
  
  “地上凉,陛下还是起来吧。”一个婉若轻铃的声音传来,虽是慰问,冰凉的声音里却不带一丝感情。
  
  宁姒侧过头,看见的是一个黑衣人影,因为视线有些颠倒,容貌看得并不是很真切,可是宁姒肯定,她没见过这个人,“你是谁?”
  
  男子看着宁姒,又像是没有看她,飘渺的眼神不知看向哪里,“心凄从头白,负尽韶华年。陛下,你现在的样子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何必?”
  
  宁姒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男子,平静地说:“我没有亲人。”
  
  男子上前一步,“那么你的爱人呢?陛下,你不敢确定他的死活,就真的把他当成死了来过活吗?”宁姒后退,男子上前:“还是你潜意识里他必死无疑呢?”
  
  宁姒脸色更加苍白,再退,忽然一脚落空,后面已是水池。可是并没有预料的落水,男子已经一把抱住她的腰,旋转平安站好,可是那手并没有从宁姒的腰上撤离。
  
  忽然他扳过宁姒的身子,让她面朝着银镜般的水面:“你看看你的样子,看看你的样子,如果他看到你现在这副现在他会做何感想?”
  
  如同看见厉鬼一般,宁姒慌忙地离开水岸,良久才恢复如常,镇定地看着男子,说:“你是楚奕,西凉的和亲皇子?”
  
  楚奕终于轻笑着点了点头。宁姒现在才看清楚他的模样,果真是俊美无双,顾盼之间,一举一动那么优美,那浅笑的模样,像是隆冬残雪的山峰顶入云间,在一片柔软白云间隐现,那一笑,便主宰了世间女人的沉浮。
  
  西凉第一美人,名副其实。
  
  宁姒再回到宁和宫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深夜,即使再不愿,每日如山高的奏折还是要批的,身后提着灯紧紧跟随的依旧是刘攻。
  
  刘攻以为陛下会撤了她的职,或者会把她调到别得地方去,更或者她会一句话定了她的生死,可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陛下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的留下了了她,还留她在身边照顾。
  
  宁和宫里摇曳着一盏若隐若现的灯火,宁姒看着一怔,有人在等着她吗?就在宁姒疑惑的瞬间,殿内又传来了悠扬的琴声。
  
  那琴声,初如和煦春风拂面,似有暖洋洋的阳光披照。
  
  转瞬热情,如夏日炎炎烈火烘烤,让人由心欢腾。
  
  待她走近,那酷烈化为爽风,如秋高气爽的凉秋,叫人身心舒畅。
  
  可是琴声骤降,又如皑皑白雪飘零,那片片纯洁好似漫天飞舞的蝶,翩翩围绕。
  
  黑衣如墨,隐在月色迷离的夜里,宁姒隔着帘子看他,似乎不想打碎这一片祥和的安宁与柔情。可是有人却偏偏又碎了她的梦,“陛下,夜晚睡觉小心些,这皇宫里有吃人的老鼠。”
  
  他是楚奕,不是莫夙,虽然他们都弹得一手不分上下的好琴,可是莫夙从来不会这么冰冷地对她说话。宁姒仿若从柔情的祥云忽然坠落刺骨的冰湖,被这血淋淋的现实伤得体无完肤。
  
  楚奕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宁姒这才想起他的提醒,急步走向寝宫,果然发现她的床榻之上正躺着一个羞答答的娇媚美人儿。
  
  宁姒嘴角泛起一丝浅浅冷笑,伸手勾住了他的下巴,对视着那双有些羞赧的水眸,“谁准你睡在这里的?”
  
  美人似乎并不畏惧她,顺手就抱住了宁姒的腰,他的声音仿佛也能滴出水来,“付相说,冉之从此以后就是陛下的人了。难道陛下不喜欢冉之?”美人忽然抬起头来,水朦朦的凤眼略显风情与忐忑,没有丝毫的害怕。
  
  宁姒闭上眼,脸上已有隐忍的愤怒之色。这是她的寝宫,连莫夙都不曾在这里就寝过。
  
  “你滚出去,朕对你没兴趣!”
  
  冉之状似嘲讽一笑,“陛下要奴才滚去哪里?”
  
  宁姒皱眉,不耐烦道:“除了这宁和宫,你滚去哪里都可以!”
  
  “那,我要滚去那太元宫陛下也准许吗?”
  
  宁姒猛地睁开眼晴,愤恨,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如果想死就大胆地去!”太元宫是莫夙的寝宫,凭他,一个低贱的侍奴也配!可是宁姒清楚,就凭他是不可能有胆量讲出这番忤逆圣意的话的。
  
  冉之似乎早就等着宁姒发怒的样子,只见他优雅地起身,也不行礼,大笑着走出了宫殿。
  
  宁姒捏紧拳头,全身都在颤抖,付相,你欺人太甚了!
  
  第二日一早,刘攻在德生殿宣读了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在朕离宫半年期间,德生殿医令日日诚心拜佛,佑我大魏,保我宁氏,深得朕心,特封令淑君,即日就搬往太元宫居住。钦此。”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丝毫不在意,没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医令三呼万岁,慢慢地接过圣旨,也不再看刘攻一样,面无表情,决绝不回头地走出了德生殿。
  
  刘攻墨守独立,怎么也抽不出一丝力气去看那面前之人,心上之人,心尖之人一眼。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亲眼看着你心爱的人,披着鲜红嫁衣嫁给了别人,成了你的主子。而你面对他,既舍不得放手,更不可能真心去祝福。只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了再去言爱的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为泰戈尔的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已冷漠的心 对爱你的人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PS:关于刘攻与医令的故事,到完结是会给出一个番外,至于他两的结局……恩,我就不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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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交易 ... 
 
 
  第四十二章交易
  
  医令赐封淑君,住进太元宫的消息几乎震惊朝野,西凉皇子还没有进宫,倒先是当年莫贵君身边的小侍登了先。
  
  付相来到正阳宫,看见付痕正静静地坐在窗前沉默,窗外是梦如仙境的天仙湖,那片湖有皇上与他所有的美好回忆,这也将是他一生的回忆。
  
  “哎。”付相忽然一叹,“不是母亲逼你,是她在逼我们啊,痕儿,你的妹妹已经死了,可是她却放过了那个害死你妹妹的人!”
  
  付痕转过身来,颦着眉头,“我们不也是在逼她吗?父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何况妹妹的死与他们并没有关系。”
  
  “哼,到现在你还护着她,你才是她的正君,可是现在你看看,她宁愿宠幸一个小侍也不肯来你正阳宫一趟!”
  
  付痕又转过头,凝望那片湖,良久才幽幽地开口,“我从未怪过她。”
  
  付相气煞,女儿死了,儿子又天生是个不争之人,今天皇上的目的还不明显吗?她宠莫贵君身边的人,就是代表与她正式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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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医令,淡淡地问:“医令,你明白吗?”
  
  医令低着头,“医令明白,皇上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医令会一直站在陛□后为陛下守住这太元宫的。”
  
  宁姒扶起医令,多日以来杂乱的心绪渐渐平稳。
  
  穿越到这个勾心斗角的宫廷,甚至当上了九五至尊的皇帝,这些在别人眼中的风光,真正的孤独却只有自己能够体会,那是和整个时代的不和谐,不能融入,真正的遗世而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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