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翻身：下堂夫，不回收

    第二百二十八章 覆巢之下的完卵
    可惜，对面女子的眼睛，清澈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难道，皇上会真的想让臣妾去申王那儿吗？”她淡淡地问。
    “朕……”他忽然语塞，竟回答不上来。
    原来，他竟也是犹豫着的，并没有那么坚定。
    杨芊芊心中冷笑更甚，看起来，宇文铎还真的把他给逼急了，竟然这样一个人，也会有犹豫的时候。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和他的江山比起来，从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没有太多的心凉，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况且，她对这个男人本就无感，当年的友情，也早就随风飘散了许久，久到永远都无法触摸到了。
    “朕答应大臣们了，若是他们能请动你，朕就不再阻拦！”
    “是吗？”杨芊芊眯起眼睛看着他。
    “君无戏言！”说完，他忽然又警惕地看着她，“你不会随便让他们得逞吧？”
    杨芊芊看着他，点头：“很难说，不过如果皇上亲自来求我，说不定我会答应的！”
    宇文泽回头看了一眼小雯，只见她迅速低下了头，随即笑起来：“朕也不信那些老家伙会打动你！”
    “是，除非你跪在我面前求我，不然我绝不答应！”杨芊芊看着他，“皇上，战事紧急，可只有一天的时间了，我赌他们凑不齐！”
    “你是故意为难他们，好让他们知难而退的吧？”宇文泽眯着眼睛，想看清楚她。
    杨芊芊沉默了，算是默认。
    宇文泽心满意足起来：“摆驾，回宫！”
    杨芊芊在他背后冷笑一声，信誓旦旦地道：“我会等到你来凤仪宫求我时候，到时候，我要你在我面前下跪！”
    “朕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他哈哈大笑，虚弱又苍白。
    小雯过来，站到杨芊芊身边：“娘娘，您真的要等皇上亲自来求你吗？”
    “是又如何？”杨芊芊盯着宇文泽离去的方向，看都没看小雯一眼，直接转身，坐回睡塌之上，“明日，他们是凑不齐这么多女子的！”
    “万一凑齐了呢？”小雯有些担心。
    “有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凑齐。”她了解“有人”的心态，矛盾着，又想她出去，让战事先搁浅一段时间，却又不愿意让爱。
    他这一生，恐怕都会在江上和挚爱之间来做艰难的抉择，只不过，到了最后，他选的永远都是江山。
    小雯沉默了起来，她自然是知道杨芊芊在说谁的。
    一夜无话，翌日群臣入宫，果然一个个哭丧着脸，带妻子的没带女儿，带女儿的没带妻子，难得带齐的……脸色自然是更难看。
    杨芊芊笑起来，看着前来告罪的众臣：“人数没到的，都给本宫写个欠条……呃，应该是卖身契，他日人到了，就送到申王营中，充入奴籍。”
    有些想要拖延的大臣打了个寒颤，奴籍的女子是卑下的，永远不可能做人正妻，只能做丫鬟，将来只能嫁给同样地位低下的，如车夫，轿夫之类的人。
    “那皇后娘娘，是仍然不同意吗？”五十多岁的老丞相，没来由对眼前这个女子有些心颤，不敢小觑。
    杨芊芊长生而立，大笑三声：“本宫说过不同意了吗？”
    群臣一阵哗然，身后的小雯，脸色大变。
    “小雯，帮我去准备一下，将那件雪裘拿来！”杨芊芊看看天，“太阳混混沌沌的，该不是要下雪了吧？”
    “娘娘……”小雯没有动。
    “怎么了？”杨芊芊回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小雯低着头：“娘娘不是说……”
    “本宫说过什么？”杨芊芊忽然柳眉倒竖，“小雯，本宫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不敢！”小雯一见她拿架子，立刻不敢再说什么，跑回去收拾行李拿雪裘去了。
    杨芊芊挑一下眉，环视一周，早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出凤仪宫去了。
    她垂眸看了一眼地上，心中冷笑。
    “娘娘，你的雪裘！”小雯拿着雪裘给她披上。
    “东西收拾好了吗？”
    “正在收拾，娘娘要去多久，奴婢好看看要帮娘娘准备些什么！”
    杨芊芊笑着看她：“或者，你可以试试把四季衣服都带上，不过应该过不了一年，最多几个月，我应该能亲自回来取我的衣服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收拾！”小雯点点头，又往回走，一步三回头。
    杨芊芊冲着她笑，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叫：“皇上驾到”
    杨芊芊笑得越发灿烂，来得可真够快的，也不怕把那重伤的身子给颠坏了！
    宇文泽被担架抬进来，在那之前，除却昨日到凤仪宫，算是偷偷来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样大咧咧被当着群臣的面抬着走，除却回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皇上的尊严，是很重要的。
    一个浑身不能动弹的君王，若是躺在龙床之上，接受群臣的朝贺，跟躺在担架上，被人抬来抬去，就是两码事。
    前者，还是威仪尚在，而后者，则有些失了皇家的尊严。
    他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用“宣”的方式来让她去，而是亲自过来，可见心里有多么着急。
    能让他着急，也算难得。
    杨芊芊心中，竟然有些小小的得意。
    “你……答应他们了？”宇文泽环视一周，目光最后定格在杨芊芊身上。
    “是啊！”杨芊芊点头，“卖身契都签了，臣妾没有理由不答应！”
    宇文泽环视一圈，冷声问：“各位大臣好大的牺牲啊？”
    “臣等为了国家社稷，万死不辞！”众位大臣到头就拜。
    杨芊芊直视宇文泽，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到底多久，究竟如何？我杨芊芊，并非你们手中的玩偶！
    玩心眼，很早她就会了，直视颓废了太久，这项“技能”退却了而已，再次拈来，未必就不顺手。
    “哼！”宇文泽冷笑一声，回头看着杨芊芊，“好，朕答应了，你去吧！”
    “嗯？”这么顺利？
    杨芊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担架抬近一些，宇文泽在她耳边小声道：“等我这边元气恢复，你必须得回来，到时候我会在南城门放信号弹！”
    “泼出去的水，还能再收回来吗？”杨芊芊瞪着他。
    宇文泽胸有成竹地笑起来：“杨芊芊，别以为如月死了我就拿你没了办法，你的天使美容中心，可还在京城开了两家呢，绿儿，接任了掌柜吧？”
    “你……”杨芊芊瞪着他，“你要是敢动绿儿，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宇文泽大笑起来：“杨芊芊，朕到了今日，才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不过，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等朕死的时候，有些人，估计早就化成灰了，你自己掂量。”
    杨芊芊气得浑身发抖：“你……丧心病狂！”
    “今晚便是最后期限，小雯，帮皇后娘娘好好收拾收拾！”宇文泽挥挥手，再对抬担架的小太监道，“摆驾，回政和殿！”
    杨芊芊看着他慢悠悠离去，只感觉手抖得厉害，连小雯赶紧给她递上一个手炉，都完全不知情。
    “娘娘……你，是冷吗？”小雯小心翼翼地问着她。
    杨芊芊连嘴唇都抖了一下，随即才道：“没事，你收拾东西去吧，今晚我们就要走了！”
    “是！”
    “还有，让人准备凤撵，我要出宫！”
    “是，娘娘！”
    轿子在芊慰居停了下来，如今京城动乱，很多商铺都已经关了门，逃的逃，躲的躲。兵临城下了，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做什么生意呢？
    绿儿自然也就随大流，关了铺子，索性经常进宫找杨芊芊聊聊天，顺便弥补一下这段时间，因为开新铺子太忙，而忘记了联络主仆间的感情的遗憾。
    到了芊慰居门口，果见门口两边站了几名禁军，手拿着刀剑，把持着门口。
    “怎么回事？”她看着那几名禁军，出示了凤字玉印。
    “娘娘，是皇上让小的几个来保护绿儿姑娘的，说她是娘娘的朋友，怕她受了叛贼的迫害，先保护起来。”
    “哦，是这样吗？”杨芊芊讽刺地看着他们，抬脚就走了进去。
    绿儿一见她，忙走了过来：“小姐，怎么回事，今天一早起来，我就看到一群禁军包围了芊慰居，倒是对我还挺客气，说是要保护我，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杨芊芊一愣：“一早？”
    “是，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都好几个时辰了！”
    杨芊芊沉思一阵，忽地露出一丝苦笑：“原来，他早就决定了，也早就安排好了！”
    “什么？”绿儿有些不解，“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芊芊点点头：“宇文铎要接我走！”说罢，便将之前宫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绿儿听。
    “小姐，你安心走吧，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绿儿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杨芊芊又是感动又是心酸：“绿儿，你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我只能下去配你和如月了，我欠了如月的，已经一辈子不安乐了，再没有其他的一辈子，再来对你愧疚。”
    绿儿眼圈一红，随即点点头，拉起杨芊芊的手：“小姐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绝对不会让小姐有欠我的机会！”
    杨芊芊这才略略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不用担心！”
    “小姐，别再为别人牺牲了，多为自己想想！”绿儿看着她，轻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不是神，并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杨芊芊一愣，随即叹道：“我竟没你悟性高，没你想得开啊！”
    出得芊慰居，天空竟然真的开始飘起雪花来。
    风极大，满地的雪粒被风吹得滚来滚去，仿佛白色的沙子，扫打着地面。
    杨芊芊叹口气，第三年了，她到这个世界已经第三年了。再不会因为看到干燥的雪粒而感觉新奇了。心境平和了，竟然真的感觉自己像个古代的女子一般了。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