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低头不语,只攥紧双拳,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肤里将手掌刺出鲜血来……
“前辈,我想起了一句话,也许你不去也是对的。”燕晓舞浅浅笑一下,准备再换一种战术。
“嗯?”练霓裳痴痴的望向燕晓舞,有些愕然,欧阳克听言,也纳闷的看向燕晓舞。
“那句话是这样说的,‘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的,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的,总有这么一个人。’”燕晓舞说完讥讽的笑道:“也许,前辈就是在享受这种知道有个人等你的感觉吧?”
“你……”练霓裳眼中流‘露’几分怒气,拳头攥得更紧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太自‘私’了么?”燕晓舞直直的看着练霓裳:“难道这样的爱情才让你觉得现实吗?难道这样的爱情才让你觉得不是黄粱一梦吗?”
“……”练霓裳被燕晓舞说得心跳加速,这……好像真的是说进了自己的心中,难道自己真是这么自‘私’的人吗?仅仅是为了寻求那份真实感觉吗?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的!
“可笑,荒唐!”燕晓舞拽着练霓裳的手臂加了几分力度,接着一字一顿的说道:“去,找,他!你,要的,不是这样的感觉!对吗!”
练霓裳再次对向燕晓舞的眼睛,这丫头眼中流‘露’出的坚毅与执着深深感动着自己,曾几何时,她不也曾为了一个名字而执着过?曾几何时,她不也正为所谓爱情而坚毅吗?卓一航,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明知道他在北峰,自己便留在南峰,甚至觉得这样就是与他相伴,可这真是相伴吗?不错,这正是那丫头所说的,不值得!
“好……我跟你走。”练霓裳鼓起勇气说出这几个字。
练霓裳此话一出。燕晓舞大大呼出一口气。回头望了一眼欧阳克。‘露’出一抹欣慰地微笑。那抹微笑。在欧阳克眼中。竟然好似这冬日地阳光一般。消解着心中地‘阴’霾……
……
行至北峰。卓一航依旧蜷缩在幽昙‘花’旁。剑在鞘中‘插’在雪地上。风拂过时候。撩起他枯黄地发丝。说不尽地落寞。悲哀。
“一……航……”练霓裳轻轻地吐出这个名字。
卓一航听到着熟悉地声音。不敢相信地深埋着头。许久。练霓裳再次唤了一声:“一航。是我……”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燕晓舞这才看见。他已经满脸地泪水。原来。练霓裳地第一声呼喊已经深入他心。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久久期盼地人。竟然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甚至怀。这是场梦……
“霓裳……”卓一航颤抖着呼出练霓裳地名字。执剑之手也在颤抖。想要扶剑而起。却发现竟然浑身无力!在雪山守候太久。在饥饿寒冷地侵袭下。他地体力早已透支干净。打斗截路都全凭着一股坚韧地意志。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练霓裳。所有地虚脱之感瞬间袭来。卓一航再次用力想要起来。却不料还未站好便又摔倒在雪地之中。
“一航!”练霓裳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卓一航,将卓一航轻轻抱在怀中,受颤抖着抚过卓一航地枯槁的发丝,抚过卓一航憔悴的面容,将头埋下呜咽地轻声哭泣。
“别哭……霓裳……”卓一航伸手擦去练霓裳的眼泪,轻‘吻’上爱人的眼睛。
燕晓舞轻轻拉了拉欧阳克的胳膊,二人便悄悄地离开了,朝山下走去。
“你的任务?”欧阳克问道。
“刚刚二人相聚的时候,系统就提示任务完成了。这任务看来是一环扣一环的,只要圆了卓一航的愿望,他自然也就不会拦路咯!”燕晓舞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说道:“嗯~~~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好啊!”
“呵呵,是很好,只是我没想到你刚才能和练霓裳说出那么多道理……”欧阳克意味深长的看着燕晓舞。
“切~~道理谁不会啊!要知道,我可是看过不少爱情地哟!”燕晓舞说完还伸出手给欧阳克比了个大大的V字。
只是,燕晓舞眼底那抹瞬间而逝地寂寞,被欧阳克尽收眼底。
“呵呵……”欧阳克扭头浅笑一下,将扇子挥开。
“喂!这么冷,你还扇扇子啊?”
“嗯,因为我要保持随时清醒……”
“这个笑话好冷……哈哈”
“我也觉得,哈哈……”
二人的笑声消失在层层雪山之中……
……
山上,练霓裳正和卓一航互诉衷肠地时候,却没发现,卓一航身后的幽昙‘花’竟然悄悄绽开了……一瓣,两瓣,悄悄地吐‘露’出芬芳……
“霓裳……你……能再见我……真的很开心……”卓一航越发虚弱了。
“一航,你放心,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练霓裳搂紧了怀中之人。
“好,我们永远在一起,霓裳,我真的很开心……”
“一航,我们走吧,找一个处处‘花’香,四季如‘春’的地方……”练霓裳伸出一只手,与卓一航十指紧扣,柔柔的说道,嘴里轻轻‘吟’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子偕老……与子偕老……”卓一
的眼眸由于这句话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身后的幽全绽开了……
“一航,能起来吗?”
“我……我想休息一下,就一下……真的,累了好久。”卓一航伸手拂过练霓裳的发丝,轻轻将一缕白发攥紧,眼睛沉了一下,又沉一下,终于,带着满足的笑容睡了过去……
练霓裳将头抵着卓一航的额头,如同抱着孩子一般,轻轻摇晃,说道:“一航,不能睡,这里不能睡哟……”
许久,卓一航没有丝毫动弹。练霓裳忽然有种不良的感觉笼罩在心,好似石头一般紧紧压着她,让她就连呼吸也快要停滞了。
“一航……”
“一航?”
“一航!你不要吓我!”
“一航!!一航!!”练霓裳从轻轻的呼唤转向大声的呼喝,进而使劲的摇晃着卓一航!
卓一航依旧一动不动,攥紧练霓裳发丝的手,在她地摇晃下,忽然软软的顺着发丝滑落,直至滑落到雪地上,依旧捏着练霓裳的白发不放……
练霓裳看着卓一航软软滑下的身体,身体仿佛置入寒冰冷水之中,如同筛糠一般抖起来,练霓裳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手轻轻放在卓一航的脖颈处……那本该轻轻跳动的脉搏……早已停止……
“不!!!”练霓裳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仰天长啸!绞着雪‘花’的暴风吹来,将盖在头上地斗篷猛然吹开,练霓裳怨气突起,头猛然摇了起来,竟将缠好的发髻摇散,银‘色’发丝随风飘扬……“啊!!”练霓裳再次发出刺心的尖叫!
……
燕晓舞和欧阳克刚行至不远,一听见练霓裳第一声尖叫,便立即对视一眼,转身向山顶冲来。
二人行至山顶的时候,只看见练霓裳已经哭得好似泪人一般,怀里是面‘色’惨白的卓一航。
燕晓舞眼尖地看见幽昙‘花’开,大惊!顿时悔恨不已,怎么忘记了这茬了!幽昙‘花’开,卓一航亡啊!刚才光顾着让二人团聚了,却忘记把那‘花’毁了!燕晓舞看着这凄惨的一幕,看着几乎与雪融为一体的练霓裳,心好像沉入海底一般,连哭都哭不出来……
练霓裳抬眼见到燕晓舞二人,黯然一笑,浅浅说道:“你们地恩情,我无从报答……若不是你,我与一航今生怕是无缘再见……”
“前辈……”燕晓舞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落。
“这‘花’,这‘花’……”练霓裳幽怨的看向幽昙‘花’,随即拔出卓一航的剑将‘花’一剑挑起,反手一转将剑上地‘花’挑向燕晓舞,说道:“无以回报……这‘花’就当是我的谢礼罢了……”
“前辈!不可以。这‘花’是卓大侠为你守开的……我,我不能要!”
练霓裳摇摇头说道:“你收下吧,你们的恩情,我不知如何报答,而且……还要将身后之事来麻烦你……”
“前辈!你你!”燕晓舞急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前辈!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欧阳克见状忙说道。
“你们不用说了,我已经和一航说好了,永远不在分开……”练霓裳说完将自己的银发拾起一缕,与卓一航的地头发挽在一起打了个死结,缓缓说道:“结发为君妻……”随即泣不成声:“席……不暖……君‘床’!”
“前辈!”燕晓舞大喊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练霓裳将内力寄于剑中,挥剑在头顶旋了一个大圈,四周的雪峰应剑气而动,轰然垮塌!燕晓舞大惊不管不顾地想要冲过去,欧阳克惊‘乱’同时紧紧抱住‘激’动的燕晓舞。
“还望,二位帮我夫妻立个碑!!”练霓裳话音刚落,便被积雪深深掩埋住。
“前辈!!!!”燕晓舞挣脱不开,见那二人被雪掩埋,顿时双‘腿’发软,趴在欧阳克‘胸’前大声嚎啕起来……
……
许久,雪崩终于平静下来,而练霓裳与卓一航也被雪深埋,无法寻覓……燕晓舞哭够了,将幽昙‘花’拾起装入锦囊,与欧阳克协力斩断一棵大树,为二人刻了一块墓碑。上书:“贤伉俪,卓一航卓练霓裳之墓”。然后削了三支细松枝,‘插’于碑前,拜了又拜,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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