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弦上花香

第33章


片山大声说道。
  门「吱呀」一声推开,是片山太太,身后跟着他们的小儿子片山久泽。小男孩拿着黑管从妈妈身后挤进了房间:
  “呐花音姐姐,暑假住在我们家吧!”小男孩瞪着圆圆的眼睛看向面前一丝惊讶的花音。事实上她和片山龙之介已经决定在七月底的样子开始集中训练,所以到时的确要叨扰他们。但花音依然惊讶,面前的小男孩为什么会如此快乐的邀请自己?
  “阿泽,不要缠着花音姐姐哦!”片山太太温柔的提醒道。
  小男孩撇撇嘴,样子有点委屈。于是花音笑了笑:
  “嗯,大概暑假会来打搅你们的。”
  
  直到这句话以后,小男孩脸上才出现了一阵惊喜。
  “对了花音酱,那个男孩子来了哟!”片山太太有些小兴奋的说道,花音听闻,则无措地抿了抿嘴唇。小男孩看出了花音的紧张,于是撅着嘴道:
  “花音姐姐今天不再呆一会儿吗?”故意似的,久泽打断了妈妈的话。
  “阿泽不要耍性子!”片山龙之介的声音稍有严肃,而后他终于放下了铅笔,“今天就到这里吧,别让那孩子等你了。”片山知道他们的关系,从那首卡农开始,他就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于是花音不好意思地向久泽笑了笑,随后起身收拾东西同他们告别。
  
  走出房子的时候,还是被屋外的热浪蒸了一下。花音走出了片山的别墅,铁艺的门后,少年正交叠双臂站在出口的路灯下。
  “……”花音瞥了他一眼,随后便自顾自向回程的方向走去。忍足无奈的起身,对于她接近于无视的态度,少年叹了口气:
  “没有一点点感动?”他走在她身后,花音穿着九分的卡其色休闲裤,裤脚被挽了上去,细白的脚腕时隐时现。她乌黑的发丝依然被高高竖起,头发随着走动而左右晃动。
  
  关于上回在楼梯走道里的事,那以后谁都没有再提起过。所以环绕在两人上空的那抹尴尬始终挥之不去。
  “呐宫本桑,”少年方才还带着玩笑的声音,忽然沉静了下来,花音微微一怔,脚步也慢了几分,“我决定回老家大阪度暑。”
  花音的步幅顿了一下,随后又赶忙接上原先的频率。这意味着他们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都会见不到面。他们之间的关系本不明朗,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那件事情愈加隐秘。或许暑假以后,一切都会被深埋。
  
  但花音只是点了点头:
  “这样……我暑假也决定住在片山老师家练琴。”语气里还是会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呐宫本桑,”他接上方才的话继续道,“我想我有必要静下心来思考一下。”少年的声音凭空而起,伴着七月的蝉鸣,显得愈加复杂难辨。
  
  花音终于停下了脚步,白色的路灯架在电线杆上,有飞虫在灯下嘤嘤飞舞。少女慢慢转过身,身后的少年一副严肃的样子。
  所谓的思考,难道是指楼梯里那件事?
  因为看到过疯狂的自己,所以在投入下一轮疯狂前有必要好好思索一下。与之前那满载的恋爱史比起来,忍足想他这回是认真的。
  
  于是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各自心中不言而喻。
  
  花音重又转过身,她看着前方黑暗的街道终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等你答案。”
  
  ※
  
  因此入学冰帝以来的第一个暑假,就在这毫无期待的情绪中开始了。
  忍足在暑假开始的第一天就和花音告别,踏上了前往大阪的电车。片山则带着一家暂时离开日本,去美国开始为期一周的演出。
  似乎在这个时候,才感到了一丝寂寞。花音在暑假的第一天抱着提琴从早上练习到晚上,然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醒来,她才觉得要是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受不了。所以暑假的第二天,她便决定回英国。
  
  飞机票订的很顺利,当她踏上飞机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少女甚至没有给父母打去一个电话。行李不多,在英国的家里,东西都很齐备。
  坐上飞机的花音看着机舱外明朗的夜色,心情却还是渐渐步入低谷。
  
  她好像有点想念天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狼,你可以再性格悲剧一点的……关键时刻掉链子说的就是你啊啊啊!!!
J受终于抽完了,世界又恢复平静。(喂,这个过渡好奇怪!)
下章姐姐终于要出场了,其实她也就是那么回事……OTZ
补一句:情人节快乐!(在家背书补眠完全木有自觉【阴暗扭头)
37
37、Volume 37.天音 ... 
 
 
  飞机在伦敦希斯罗机场降落的时候是英国的后半夜。
  飞机一路翱翔了十二个小时,就像是度过了一个漫长无比的夜晚。从东京的午夜十二点到伦敦的半夜三点,黑暗贯穿了整整半日光阴,仿佛太阳故意躲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甚至就要遗忘光明的模样,花音排着队走下舷梯的时候,抬头看见了西沉的月亮。它躲在轻薄的云彩之中,呼应着东方地平线隐约可见的蓝白光芒。
  
  再过一会儿,黎明就要将临在这座城市。
  
  ※
  
  飞机上的十二个小时,花音几乎都没睡着。走出机场,坐上出租车回到宫本家在英国的宅邸时,才知道房子的男女主人都不在家。偌大的建筑物里,现在只有管家和佣人把守。但这并不出乎花音的预料,每年七八月,欧洲会迎来种类繁多的夏季音乐节。几乎在每年的这个时间,父母都会忙上好一段日子。
  
  花音走进房子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白,月亮还有一点淡淡的影子,却也几乎淹没在了茫茫的淡蓝之中。一天没有合眼,这让花音的胃绞痛起来,脚下则沉重的像是灌上了铅浆。宅子里的人都对花音的忽然出现感到惊讶,在他们手忙脚乱之际,花音只是嘱咐他们不用把自己回英国的事情告诉正奔波在外的父母。那之后,管家黑沼接过了她手上的行李,花音随便吃了些点心和热牛奶,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并不彻底。大约正午的样子,花音便已清醒过来。
  浑身酸痛,就连弯曲一下手指都能感受到深刻的胀意。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的石膏线条,花纹蜿蜒着勾勒出整个房间顶穹的轮廓。记忆中的摆设、记忆中的气味,却在半年后让她感觉一丝陌生。少女出神了好一会儿,脑海里像是加快放映速度的电影胶片,画面一页页忽闪而过,甚至来不及让她回味一下其中的情绪。
  即便室内有空调,也无法吹平花音身上的粘腻。于是她挣扎着爬起来,走进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便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推门而出,大理石地面被花音踏出清脆的声音。转身走下楼梯之前,她还是注意到了临近楼梯的那个房间。白色的木质房门紧紧闭合,泛着一种平静却绝密的情绪。那是天音的房间,却在一年前沦为了一间永远的空屋。
  
  “花音小姐出门吗?”黑沼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他是位比父亲年长几岁的管家,穿着贴合的西服,头发则被梳的一丝不乱。
  “嗯,去看天音。”花音小声说道。
  
  在这个家里,只有那么几个经历过当时事故的人知道天音的现状。花音不相信家里所有人都守口如瓶,但媒体始终都风平浪静,没有人追问那个一夜之间便人间蒸发的宫本天音去了哪里,花音想,这应该也和天音所属音乐公司强大的舆论手段有关。
  但结果显而易见,在这个人才辈出的领域,宫本天音只会渐行渐远。很快,她就会被人们从记忆中抹去。
  
  黑沼微微一怔,却很快收回了那抹敏感。男子欠了欠身,询问花音要不要安排私车,少女只是摇了摇头。
  她喜欢伦敦的巴士,那些并不崭新的大汽车会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温带海洋性气候,使这里的夏日并没有那么燥热。湿润的空气,伴着常年的雨水,让这座城市终年都显得神秘难测。车窗外街道旁,拿着报纸的英国绅士,穿着浅色绸质长裙的英国女郎,以及时有出现的衣着简单的年轻人,他们构成了一个多元的英国伦敦。
  
  巴士在Lewisham医院停下,花音从后门下车,眼前是医院高大的楼房。公交在她身后缓缓驶开,花音的心跳终于开始失控。像是冰雹细密而有力地敲击着玻璃天棚一样,那声音清脆却带着绝对的威胁,让少女的思维都凝固起来。
  与她阔别半年之久,天空和心胸都带着阴郁不散的灰色。对于时间纵深跨度的感知、对于人情世故的体验,现在只存在于花音单方面而已,姐姐她,是不会也不可能知道的。
  
  没有必要询问前台的护士,出出入入了多少回那间病房,即便意识里想要忘记,身体也不会允许。
  电梯向上六楼,这里非常安静。洁白的墙壁,明亮的吸顶灯,白色的灯光照射着采光并不好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地面才刚被拖过,仍残留着湿气。花音循着通道向前走去,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阴郁的天空,在她站定于病房前时突然拨开了一缕阳光,光线则恰巧照在门口的名牌上。
  
  Saki Huj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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