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心底蔓延

  怎么突然改口叫‘立明’了！
  我坐下她旁边柔声道：“小兰，这些事都不能急，也许相处久了，高立明会不知不觉的喜欢你呢。”
  “不要紧，他把我当谁都不要紧，我是姐姐的妹妹，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你这种魅力，让立明喜欢上我。”
  她吸着鼻子说完这句话就回房去，而我对她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始终是摸不着头脑。
  周六和妈妈出去逛家具，明兰呆在房里不愿出门。女人买东西总爱货比三家，整座城市差不多逛完，才选了厨具、门和地毯，至于其它家私，妈妈每去一处地方都会拿店里的宣传本，让我拿回去跟莫均懿商量喜欢什么样的，下次再来挑。
  的确，我和莫均懿的窝，自然要彼此喜欢才行。还是妈妈想得周到。
  周日我去医院陪伯母，进到病房时我吓了一跳，只是两天不来看她，整张脸瘦得凹下去，插着点滴针的手看起来更像是骷髅手。
  “明蕙，你来了。”夏天明在给伯母喂粥，伯母似乎没有胃口，嘴巴紧抿还别过头，可她一看到我，无神的眼马上笑意绵绵。
  “明蕙啊，来，过来妈这里。”她招手叫我过来，我突然有些怕，怕她会离开，也怕她现在的模样。
  我慢慢走过去，眼里溢出暗涌：“妈，怎么突然瘦成这样！”
  夏天明放下碗，无奈的说：“这两天她都不愿进食，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把手里装着饭、汤的袋子放下，心疼说：“为什么不吃饭啊！”
  她虚弱无力的说：“吃，明蕙做的饭菜我最喜欢吃了。天明啊，”她转看夏天明，“帮妈盛点汤喝，妈饿了。”
  “我来弄。”我从袋子里拿出保温盒。
  她截止道：“不用不用，就让天明弄。”
  为了她好，不敢违背她意愿，夏天明过来扭开保温盒的盖子，倒下一碗汤。
  伯母把我的手放于掌心轻拍：“记得以前天明带你回家吃饭那会儿，你啊，又不懂做饭又不懂洗碗，我还记得你摔坏我两个碗呢，哈哈……咳咳……”
  我坐下床前给她拍拍背：“先喝碗汤吧，以前的事不要说了,不能太用脑。”
  夏天明要喂她，她不愿，要我喂，我接过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她喝汤，拿纸巾给她擦擦嘴，又念叨起来：“妈也奇怪，天明出意外之后，你一下子就能做出那么好吃的菜给咱俩老吃。那时候就觉得你的确是有这义务照顾咱俩，没多做在乎，之后才知道是天明对不起你。”说着，就哭了起来。
  夏天明一脸后悔的背过身去，双手插袋仰起头。
  “妈，不要说这个了，当初我也有不对。”
  “我出去抽根烟。”夏天明转过来说，快步离开。
  喂她吃饭，聊聊夏天明以前的事，再哄她睡觉，我才出去找夏天明。夏天明在荷花池边抽着闷烟，脚下有好几根是被抽过的烟头，我过去：“你怎么随地乱扔垃圾。”
  “我妈睡了！”
  “睡了。不要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他点点头，照样抽一口。
  “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她。”
  “嗯，今天麻烦你。”
  不知是否曾是家人的缘故，面对夏天明此番寂寥的脸，有了几分心疼。
  明天就要和莫均懿领证，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翻来覆去的，凌晨昏昏糊糊的才睡去，感觉没睡多久就被妈妈叫醒。我睡眼惺忪的去刷牙洗脸，清醒了一番，妈妈也替我找出了一套文静的白色衣裙。
  换了衣服，妈妈让我坐下化妆台前，帮我梳头。
  “妈，我只是去领证，又不是摆酒请客。”
  “主要是你要嫁人。坐好了，”她在我头发上梳三梳，念叨过习俗的话后，叮咛着，“明蕙啊，这段婚姻可要好好把握了，我也不怎么了解莫均懿是什么样的人，既然你喜欢，就不要再像以前，女人有事业固然好，家庭也重要。”
  “我知道了。”
  我和莫均懿约好是在民政局门口见，所以没让他来接。出门打车过去，心情很紧张，看向窗外被乌云笼罩的天空，我轻轻蹙眉，感觉有些不好。手机响，拿出来接听，便听到夏天明急促的声音：“明蕙，妈出事了，她说想见你，你能不能现在过来！”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响雷，像是预兆着什么，我说马上过去，挂了电话，让司机改方向。
  静静候在床前，看着伯母慢慢呼吸而起伏的胸口，生怕她会突然不动似的，盯了许久许久。护士又进来换药，我站起让出空间给她，看见夏天明和伯父坐在椅子上神色满是疲倦，便拿过洗脸盆和毛巾出去接水给他们洗把脸。
  洗手间里，我接着水，外面淅沥哗啦下着雨，我怔怔看着墙上那个残旧的玻璃窗，雨珠一滴一滴不停地下滑，脑里感觉有件事必须要去做，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该去做什么。水溢出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来，关了水龙头，捧着洗脸盆出去，这时进来一个拉着小孩的女人，我让给她先进去，蓦地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才恍然大悟。
  第 47 章
  （四十七）
  把洗脸盆端回给夏天明，匆匆忙忙跑出去，长长的走廊，我伸手往包里找手机，怎么也找不到，才想起刚才急于进医院，手机落在了计程车上。外面大雨滂沱，我沿路挥手招车，没有一辆停下来，我哭了，害怕莫均懿生气。今天是我们公证结婚的日子，我却迟到，该拿什么理由来说服他，我该怎么办！
  一身湿漉漉的来到民政局门口，远处眺望，没有莫均懿的影子，我站在那里，车辆在眼前扬长而去，设身处地的感受莫均懿等我的那种心情，是那么落寂和失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能弥补我迟到的时间吗！
  我失落前走，一抬眸，看到莫均懿撑着伞站在雨中。
  他没走，他一直在等！
  我慢走过去，想着该怎么跟他说迟到的原因。
  “均懿，我……”
  “已经下班了，来不及了。”
  话没说完，他就接上这句话。
  “对不起，天明的妈妈身体发生了状况，我怕她突然会走，她很疼我，我必须去……”连我自己的都乱了。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站在这里，不停的打你的电话，打给你妈妈，打给你妹妹，她们都说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对不起，均懿，对不起……”
  “这场雨下得让我感到恐怖，总会想到小优和她爸爸出车祸那一幕，我怕你为了赶来在路上出事，我想着到底是去找你还是静静地站在这里等。”
  我很怕。
  “对不起啊，明天我们再来好不好！”
  “我不是生气，明蕙，我也不想自己那么小气，可你刚才说是因为夏天明的事令你不能来，我真的……”
  我害怕的投入他怀中：“对不起。”
  雨倾洒我们身上，他把伞扔掉抱住我：“明蕙，我爱你，不想失去你。”
  “不会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第二天莫均懿就到外地出差，领证的事他没有再说，也许那天迟到的原因成为了我们之间的疙瘩，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吧！我与他也并没有妈妈整天担心的那样出现裂痕，他一有空闲就会打电话给我，但言语间多了份陌生，一通电话似乎成为了一种义务，一种为提醒着彼此还是男女朋友关系的义务。
  这几天有台风，就快来到他出差的城市。我很想他，这个台风让我有借口坐班车去找他。
  想给他惊喜，所以没有告诉他我来找他。出来机场，台风已经大幅度的吹拂整片天空，计程车行驶在公路上都有些困难，好不容易来到他下榻的酒店，我询问了前台小姐，心情愉悦的走进电梯，在关门那一刹，恰巧看见莫均懿的助手苏德。我们四目相对时，我开心对他挥手，却见他显得异常紧张的想跑过来，可惜门已经关上。
  我没有多想他的紧张，只想等会莫均懿看见我出现，会是什么样的神情，一定是又惊又喜。
  按房号找到他的房间，我按了门铃，鬼马的躲在一边，等他一开门，就马上抱上去，哈哈……
  门开了，我开心跳出去：“均懿……”要抱上去那一瞬，我控制住身子，喜悦的表情僵了下来。站在我眼前的，不是莫均懿，而是穿着浴袍的彭诗琦。
  她的样子很得意，嘴角微微勾起，抱臂，以锐利又胜利的目光看着我。不，我不能被她蒙蔽双眼，均懿绝不会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他答应过我的。
  “你怎么在这里，莫均懿呢！”
  她媚眼轻轻一眨，身子慢慢往后挪倚靠门板，让我清晰了然的看见莫均懿半裸着身子躺在洁白的被褥上。
  这一情景宛如晴天霹雳，我还能为他为自己狡辩这不是真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忍着痛苦，却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带着一阵阵的痛失望离开。扑面而来的风吹在身上，再次感受那种被背叛的痛，犹如锥心，真的好痛好痛。看着这个陌生城市，不知道该前往那里，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都是在酒店，为什么，为什么……
  “明小姐……”是谁在叫我，请不要过来，我无力再跟你说任何一句话。
  “明小姐。”一个人跑到我面前，我无力睁开被泪水冲刷得垂下的眼帘，模糊中认出是莫均懿的助手。他来干什么，替莫均懿解释吗，是吧，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可我听不到他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想听，装聋作哑原来也成了欺骗自己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