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奴

第16章


  丹禾一愣,视线往下一探,只见身上的锦被早已滑落,露出她饱满的酥胸,见状,饶是再冷静理智的她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三爷!”她粉颜涨红,马上卷起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能将她逗得脸色大变,实属不易,尹于棠忍不住放声笑开,快步离开寝房,踏过两条弯廊,才刚踏上厅口门槛,便听见里头传来戏谑嘲弄。
  “说真的,自本府上任几年来,还是头一回瞧见有人犯了凶杀案,还能够笑得这么开怀的。”
  “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尹于棠勾笑踏进大厅,见到两位兄长和宋元熙,随意打了个招呼,便捡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三人看他一脸春风得意,压根不像才刚从苦牢出来的嫌犯,心里各自有了底,眸底有着无须言明的默契。
  “于棠,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你是刚被释放的嫌犯?”宋元熙装模作样地叹气问。
  “我知道。”他不甚在意地回着,动手替自己斟了杯早已凉透的茶。
  现在的他,就像是踏在云端,走在仙界,整个人精神畅快,再大的难事都不能困住他。
  “你会不会太不当一回事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端着凉茶敬他。“多谢大人愿意先让我离开大牢。”
  “那是丹禾和他谈条件的,丹禾为了你,就连殓房都走了一趟,只为了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尹少竹一脸凶恶地瞪他,拳头握得格格作响。“而你这个臭小子,说将丹禾当妹子,结果却把她拉上床,是小时候让她陪睡得太习惯,缺了她会让你睡不着?”
  尹于棠瞠大眼,总觉得二哥话中有话,好像隐约知道了什么。
  “少竹,尹府本就有个习俗,拿妹当媳,这是很自然的。”尹子莲轻咳了几声之后,抢了小弟的凉茶润喉。
  “你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三人皆不大相同的脸色,随即明白那个设陷的“有心人”必定是他大哥,但是——“你们怎会知道我和丹禾……”
  “因为丹禾本想代替你被关,才承认和你有染,算是你即将过门的妻子!”  尹少竹说时,拳头也很不客气地赏给他。“打小就妹子、妹子地嚷,可瞧瞧你,根本就是心思带邪,竟连妹子也敢欺!”
  “等等、等等,二哥,你轻一点,我头都快要被你打爆了!”尹于棠吼着,也不还手,只是离开座位,溜到大哥身后。“你说丹禾说了那些话?”
  “废话!事关她名节,这话能胡说吗?”
  尹于棠诧异极了,没想到丹禾为了他。竟连两人私事都公开。由此可见,她待他是怎样的心思,肯定是不容怀疑的深情了,是不?
  “你还笑!娘那边,看你怎么交代!”瞧他笑得一脸傻样,尹少竹受不了的大步走向他,决定再赏他个两拳。
  丹禾在他眼里,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子,如今他的弟弟和妹子搅和在一块,他想扁的只有弟弟
  “我会有法子的!”尹于棠继续闪逃,神色却很愉快,嘴咧得快要咧到耳后去了。
  “你连眼前这桩命案都不见得摆得平,还敢说到娘那儿去!”尹少竹见他愈笑愈傻,手背上的青筋更是跳颤得很有力。
  “于棠,过来,说说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尹子莲手一摆,让大弟先缓下攻势,视线一凝,小弟便乖乖地坐到跟前。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很怪的是,我不是个容易醉的人,但昨日我却是足足睡了将近四个时辰才醒,而且中间完全没有意识,像是陷入完全的黑暗。”
  “这倒是奇了。”尹子莲沉吟。
  “确实是。”尹少竹难得地没挖苦。
  “当晚,你可有撞见不寻常的人或事?”宋元熙不甚明白,只能朝仅有的线索找答案。
  “没有,我在三楼厢房喝酒,待了快两个时辰。”
  “那根本就是醉翻了嘛。”他啐了声。
  “不,于棠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就算大醉也不会睡过三个时辰。”尹子莲懒懒看了好友一眼。“八成是有人对他下了迷药之类的,才会让他不省人事。”
  “但古怪的是,在我身边的花娘都是与我最熟识的,她们根本没有道理陷害我呀。”尹于棠努力回想睡前的所有细节。“那晚我要迎春去取酒,夏杰跟着上楼,斥退了花娘,扶我上床睡,等我被叫醒,就看见官爷和惨死的迎春了。”
  “你这些日子以来,有没有得罪谁?”宋元熙眉头沉拢着。
  那日是因为有客人路经房外,瞥见房门未掩,好奇瞧了一眼,惊见里头似乎情况不对才赶紧报官,并非是有人在案发后刻意报官,故意栽赃,所以更让人难以厘清真相。
  “三爷向来秉持以和为贵的法子与人交往,根本不可能得罪人,况且这些年他根本不在金陵,能得罪谁?”
  厅口突地传来了一道软嗓,众人抬眼探去,就见丹禾长发束起,身穿青柳色长衫,外头套了件银白缎绣半臂,俨然像个俊俏少年郎。
  霎时,大夥停止了交谈,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让她愈来愈不自在,最后尹于棠忍不住跳出来挡在她身前。
  “看够了没?”
  “你们倒是惬意,躲在房里温存,都不怕半夜有人杀人?”宋元熙撇嘴冷哼。
  丹禾粉颊微烫,还未开口,尹于棠已经抢白,“醉月楼里有武师,总比待在尹府安全一些,至少有什么差池也不会因而惊动我娘。再者,对方并非想杀我,而是想要嫁祸。”丹禾看向他,唇角微勾,喜欢和他之间无需言明就能互通的心意。
  尹子莲和尹少竹轻点头,庆幸自家的弟弟还有点脑袋。
  “据我所知,这些年来,三爷从未与人交恶。”丹禾再度开口。
  “你怎么知道?”
  “因为……”话说到一半,她不禁咬唇。
  “说啊。”
  耳边是宋元熙的催促,眼前是尹于棠的不解,她眼一闭,决定豁出去。“因为这些年我一直掌握着三爷的行踪,他究竟上哪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那是夫人要我办的。”
  后头那一句,显得欲盖弥彰。尹家兄弟都知道母亲不是那种会干涉儿子的黏腻性子,所以后头补强的话里让人确信,她纯粹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
  这一点,尹于棠自然很清楚,也更加欣喜。
  换句话说,她尽管对他冷淡,但还是悄悄关心着他,而他们竟在这么愚蠢的状态之下,分隔两地。
  多傻,空蹉跎!
  丹禾直垂着眼,莹白耳垂抹上诱人红晕。
  “咳。”宋元熙咳了声打断众人的沉默,轻声说,“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远在淮南,你又怎能凭藉他人寄回的只字片语确定他真无与人造怨?”
  “想嫁祸一个人,没必要千里迢迢跑到金陵。”她回答。
  “要真是如此,这件案子如何能水落石出?丹禾,你没忘记你和我之间的约定吧?”
  尹于棠立刻开口,“这是我的事,和丹禾无关。”
  “你还真敢说,要不是你酒醉误事,又何必要丹禾替你担?”
  “我没有喝醉!”他真想喊冤。
  他在最熟悉的地方喝酒,而且完全没有醉意,天晓得一觉醒来怎么会酿成命案了?
  “你要是别喝那么多的话,别人岂有法子算计你?”尹子莲一语中的,点出问题所在。
  尹于棠垂首不语,不作辩解,但在他身后的丹禾却很清楚他是为何借酒浇愁。
  今日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全都是她造成的,她自然得要亲手处理。
  “丹禾,你可有看法?”尹子莲淡问。
  “大少爷,丹禾以为下手之人必定是相当熟识三爷之人,也许还是自己人。”先前她趁着着衣时,将一些细节稍稍想过,做出了推论。
  “喔?”
  “被杀的花娘迎春,在醉月楼里是四大金钗之一,名声一高,不免心高气傲,得罪恩客,但就算有恩客意图杀她,也不该是在三爷身边杀了她,毕竟能踏进醉月楼的客人若非达官亦是富贾,多少要卖尹府些许面子。”
  尹于棠微挑起眉,难以置信她少在外头走动,却连迎春个性骄傲都知晓,可以想见为了掌握他,她安了多少眼线在醉月楼里。
  “听以——”
  她想了下,说:“在殓房时,我在迎春的右手指甲里找到了一层皮,代表她被杀之时是有意识的挣扎,而动手抓着那个凶手,只是从那一小块皮很难推算究竟是凶手身上的哪处,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人身上必定有伤,这也是个线索。”
  “丹禾,你倒是观察入微,只是不晓得你有没有发现,于棠的指上亦是有刮过的伤?”宋元熙托着腮,问得不怎么认真。
  “我比对过了,三爷的指上有伤,也确实是像被指甲刮过,但这更代表凶手的伤必定是在指上,所以他才会依样画葫芦在三爷的指上留下伤。”
  尹于棠不禁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指背上确实有伤。
  宋元熙忍不住拍拍手,以显他的赞佩。
  “能差得动心高气傲的迎春并不容易,但要是诓骗说是三爷要她服侍,她必定会前来,而能详细利用这事的,绝对是自己人,而且那人并非有杀意,只是想要让三爷吃点苦头。”
  “那么,就是指醉月楼里的杂役和武师了?”尹少竹掂算着。
  醉月楼属他管理,里头的武师和杂役皆由他布署,人数不少,这下可头痛了。
  “也许三爷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对方,但……我这两天和三爷走得近,并未发觉三爷和楼里的有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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