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美人邓丽君

第83章


所有的乘客相遇在一起本来应该有热情的问候,然而巴黎人没有任何对话。有一个人见我站在他的面前,只是用眼睛示意我可以坐在他身边的空座上。所以我说巴黎人是在用眼睛来对话的,在这里让我的歌声去引起别人的共鸣几乎是可笑的,而你这位小弟弟居然对我的歌儿那么喜欢,真是个奇迹呀!”
  “邓小姐,您眼睛里的巴黎与我所见到的巴黎完全是一样的,”保罗笑了,他诙谐地说:“我们巴黎人用这样一个笑话来形容彼此的冷漠,那个笑话说,在巴黎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一张笑睑呢?答案很简单,只有在10分钟快相的暗室里可以见到有笑容的脸。”保罗的话逗得邓丽君捧腹大笑,她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笑出了眼泪。两个人在巴黎第二次见面时,严然变成了一对亲密无间的老朋友。
  “邓小姐,我的拍摄技术不好,请您指正吧。”保罗这才想起今天来拜访的本意,他从随身携带的一只摄影包内取出一只纸袋,在邓丽君面前的小桌上轻轻一抖,便有十几张彩色的照片落在桌面上。
  “哎呀,我的小弟弟,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好的拍摄技术呀!”
  邓丽君将几张照片捧在手上,—一看过,啧啧称赞说:“拍照的那天虽然是个阴雨天气,光线不好,可是你却能拍得画面清晰,人物传神,这很不容易啊!我虽然不懂摄影,可是也知道你很会用光,角度独特,是我所有照片中较为优秀的一部分!你既然将照片拍得这样好,一定也会拍录像带了?”
  “您是说有关您唱歌的录像吗?那又有何难呢?我学了摄影,就不仅会照相,也是可以用录像机来摄像的。当然,拍电影和拍电视也可以,因为摄影都是一个理。只是不怕邓小姐笑话,我并不是个富家子弟,本来是不该自修这种耗资非常大的摄影技术,”保罗眉头一皱,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耸耸肩头说:“我目前还买不起一架可以为邓小姐来拍摄录像带的新型录像机呢2”
  “钱的问题嘛,你是不必担心的。”邓丽君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倾听着他在娓娓地诉苦。一个自命清高的男子汉能在自己的面前坦诚地说出苦衷和困境,足以证明保罗的真诚与纯朴。邓丽君在内心里很快地做出了一个决定,邓丽君对保罗说:“这些年来,我在国内国外唱了近百首歌。现在我已经是快40岁的人了,演唱生涯其实已经结束了。自从我来欧洲以后,主要是在英国进修声乐理论,也很想再写一些词曲。小弟弟,你知道我现在基本上已处于一种半退休的状态,即便每年有一二次演出活动,也大多是为了慈善事业和社会福利救济的义演。这样,我十分珍视我自己已经过去了的演唱生涯。”保罗喝一口咖啡,静静地揣摸着邓丽君的心思。
  邓丽君继续说:“我在日本和香港曾经录灌了一些大碟和唱片。那是一种商业行为,同时也是一种永恒的历史纪念。但是,那些唱片充其量也只能保留我的声音,却无法保留我的音容笑貌。小弟弟,我很欣赏你的摄影技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不可以为我在法国和美国,以及香港这些地方,拍摄一些可以永久作为纪念的歌唱或生活的录像带呢?”
  “太好了!我为能得到邓小姐的如此厚爱而感到荣幸,我相信我能够胜任,也能够追随您到您想去的任何地方,将邓小姐最美的生活记录下来。”保罗没有想到他今天的造访,居然会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他在欣然应诺的时候又请不自禁地嗟叹说:“邓小姐,只是我已经说过,购买一套新式的录像设备,可能需要许多的钱才行,而我目前的经济能力十分有限。”
  邓丽君很爽快地对保罗说:“购买所有录像设备和照相器材的费用,都由我来负担。小弟弟,如果你当真可以做我的一位忠诚的摄影师的话,那么我不但要负担你的摄影费用,还可以支付你的工资。”
  “木必不必,工资倒是不必了,”保罗急忙站了起来,连连摇头摆手说:“我是个摄影师,如果邓小姐能看中我的技术,那就是对我的莫大信任啊,我保罗可绝不是为了钱才来为邓小姐服务的。”
  “好了好了,钱的问题以后再说吧。”邓丽君见保罗这样讲义气,这样通情达理,心中越发喜欢上了他。她伸出一只手来,与保罗紧紧地相握说:“既然如此,我们就说定了!”保罗一双深幽幽的蓝眼睛里透出兴奋的神采,他对邓丽君说:“用你们中国话来概括我的诚意,就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5月,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泰晤士河面上。
  一艘豪华游艇沿着这条波涛滚滚的蔚蓝色河面上由东向西航行。邓丽君身穿一件粉红色的礼服,头戴一顶插着几朵茉莉花的宽沿麦秸小草帽,心旷神括地倚在那游艇的栏杆上,她正在隔水远眺着河岸边的一座巨大的古天文台。那是世界有名的格林威治天文台,这座古老建筑在90年代已经变成了泰晤士河上第一个旅游点。一大片葱郁的杉树林将那座格林威治天文台团团簇拥起来,变得神秘莫测。邓丽君位立在艇上,迎风吟唱着一首《爱的理想》:我的心天天在想,小河畔建一洋房。
  白石阳台和小花园,栽上玫瑰和垂杨。
  摄影师保罗。史蒂芬肩头上扛着一架新式录像机,在与邓丽君很近的地方,不断地将邓丽君与泰晤士河岸边的景色,—一摄入他的镜头。
  从1990年的初春开始,邓丽君与保罗。史蒂芬之间的友好合作,便在法国的巴黎拉开了序幕。在古老的塞纳河畔,保罗为邓丽君拍下了她在河边的晚霞中娼的《风从哪里来》。邓丽君观看了这部由保罗精心剪辑并配音的片子,她从内心里满意保罗的摄影技巧。他将自己俊逸的面容机美的歌声与塞纳河那独具特色的异国风光,在录像带上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此后,保罗又伴随着邓丽君先后在巴黎城内的凯旋门、卢浮宫、巴黎圣母院以及尼尔赛宫等处,分别为她录制了《爱在我心中》、《情人一笑》、《梅花》和《谁来爱我》等歌曲的片断。4月,邓丽君又与保罗从巴黎起程,飞到英国首都伦敦。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邓丽君和保罗。史蒂芬几乎跑遍了从前她最喜欢的英伦三岛。从前,邓丽君师从ABAM来学习欧洲声乐的时候,她仅仅了解清晨时常常大雾弥漫的古城伦敦,可是这一次邓丽君才真正地领略到,这个位于大西洋中的岛国,确实是十分优美。
  她与保罗领略了有名的威尔士山地的险峻,英格兰南部平原的茵茵草原和苏格兰羊群牧歌之美妙。在英国境内的第一大潮——碧波如镜的内湖上,她与他泛舟吟歌,万种风情,千般景色,都被保罗不失时机地摄入镜头,成为一幅幅值得永久纪念的秀美图画。如今,在经过一个月的各地旅游拍摄之后,邓丽君和保罗两人才从泰晤士河入口逆流而上,直向美国的首都伦敦驶来。
  “邓小姐,你看,那就是泰晤士河上的塔桥呀!”当一首歌拍完后,邓丽君回到小游艇内更衣,就在这时,毛毛愣愣的保罗忽然闯了进来。邓丽君慌忙用双手掩住胸口,喷怪地说:“不懂规矩,请出去!”保罗羞红了脸,他知道做错了事,讪讪地退到舱外去。大约有一刻钟光景,舱内又传来邓丽君的叫声:“小弟弟,你现在可以进来了。”保罗低着头钻进舱来,见邓丽君已经换上了一套很随便的白色休闲装。她的发髻还像方才那样绾在脑后,见保罗一副窘态,她反倒“扑哧”一声笑了,问道:“你说的塔桥在哪里?”
  “塔桥是泰晤士河上的一景,可惜已经过去了,”保罗不无遗憾地指了指外面说:“邓小姐,我方才喊你就应该看的,如果你不在里面换衣服的话,倒是应该给你以塔桥为背景拍上几个镜头,哪里知道我的冒失反倒惹来你的不快呢?”
  邓丽君探头往外望,只见保罗所夸耀的那条横跨泰晤士河上的巨大桥架已经远去了,岸边只是矗立着一座座青石砌垒的码头和船坞。一艘艘来自北美和亚洲的船只在河边的码头上停靠着。不远处便可以望得见晨雾消散后的古老伦敦城的轮廓。巍巍高耸的伦敦塔,索思瓦克大教堂和伟岸的议会大厦,都依稀可见,她歉然地冲保罗笑了笑说:“没什么,小弟弟,将来如果有机会,咱们还是可以再次到泰晤士河上来采风的。你的摄像机可以继续拍下数不尽的好风光,将来我们还可以到我的故乡亚洲去的。”
  邓丽君回到伦敦城内的伊丽莎白大酒店三楼的卧房以后,照例要进行沐浴。她洗了操,更换了睡袍后,觉得很累,便倒在那张十分柔软的沙发床上美美地睡熟了。由于多日来在英国各地的频繁奔波,疲惫已极的邓丽君很快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在梦境中她仿佛出现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坪上,有人在那里穿着白衣白鞋在挥杆打着高尔夫球。邓丽君觉得那个打球的人很熟,初看时极像与自己同行的保罗。史蒂芬,及到她跑近时吃了一惊,只见那人将一顶白帽摘下来,冲着她一笑,原来竟是她从前钟爱最深的朱坚。
  “朱先生,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您呢?”邓丽君大吃一惊地扑上前来,思念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她拉着朱坚的手笑道:“您不是在飞机失事中丧生了吗?为什么又在这里打高尔夫球?”
  朱坚笑了,却不肯说话,只是回头一指,似乎在告诉邓丽君说:“你看那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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