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汝以沫

第40章


忽然,她的眼睛一转,立刻泛上一阵光芒。梁以沫转过头来望一望,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
  “佳——佳杰。”
  邵佳杰果然从身后走了过来,看到他们的时候愣了片刻,但随即就将视线一偏,落到了苑玲珑的身上。
  “佳杰,你也来了,”梁以沫艰难地说着话,实在不知道给如何开口,“玲珑她好多了。”
  邵佳杰没吭声,只是冲她笑了笑。谢司茗冷下一张脸,拉着梁以沫的胳膊,想要带她离开。
  “以沫,我们先走吧。”
  “这么快就走?”梁以沫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一看到他微瞪的眼睛,也不得不妥协,“那好吧。”
  邵佳杰始终都没理会他们,换下护理,自己推着苑玲珑的轮椅。说来也奇怪,她竟然一路看着他,等到他站在身后,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头来。
  “玲珑,我们先走了,我保证明天一定还来看你。”谢司茗不耐烦地拉上她的手,恨不得立刻就从此地离开,“佳杰,麻烦你了。”
  她知道谢司茗心里有个疙瘩,始终将一切的过错都强加到他的身上,他没有当场发火,她已经谢天谢地了。偏偏邵佳杰这时候开口说了一句,谢司茗原本强压的怒气一下子喷了上来。
  “以沫,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谢司茗直直地盯向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回到:“她是我的女人,我会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发现
  一整个九月最让梁以沫感到高兴的事情就是,鸿宇科技终于重新上市,一切步入正轨。也正是从这件事让她知道,谢司茗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在整个A市,几乎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放在以前,她可能会因为这个发现嗤之以鼻,然而现在一想到这样一个人物是她的老公,她就忍不住乐上个半天,然后接过电话不分时间的骚扰他。
  “以沫,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谢司茗刚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梁以沫在里面边玩电脑边吃冬枣,弄得他整张桌子都是果核。他接过一边的垃圾箱甘心做起了佣人,说来也怪,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脏的。
  “司茗,我来等你回去吃饭。”
  梁以沫乖巧地点了点头,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她本来就不喜欢处理公司的事务,现在有了谢司茗这个帮手,更加懒得去管那许多,因而一没事就来公司找他。
  谢司茗摸着她的头发,宠溺地吻着她,“再等一会儿,我还有些事要做。”
  “不行,我要回去吃饭。”
  “真的有事。你天天都来这儿打扰我工作,要是公司垮了,我哪有钱给你买好吃的。”
  梁以沫撅着嘴,推开身前的谢司茗,拿起袋子里的冬枣又吃了起来。谢司茗还站在一边等着她的下文,她却将手一挥,算是准了。
  “记得把枣核放在垃圾桶里,我过会儿就回来。”
  梁以沫敲着电脑键盘,拿余光瞥着他,直到他走了出去,才将视线收了回来。一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他却还有一堆事情没做完。想着想着,她这心里就憋着气,也不听他的,偏偏要把枣核放桌上。接过茶杯想喝口水,手一抬却将杯子打翻了,水溅得处处都是,桌子上堆着的文件无一幸免,都被沾上了水。梁以沫抽着纸巾赶紧擦着,一时间手忙脚乱,好容易将台面清理干净了,却发现很多水都流到了抽屉里。
  “烦死了!”
  梁以沫急得直跳脚,也不是心疼他的东西,就是觉得烦躁不安。拉开桌子上的抽屉一格格的清理好,幸好水不多,不然真是水漫金山了。弄到最后一格时,里面除了一份档案袋外,别无他物。这份档案袋看上去很有年头了,牛皮纸变得又干又脆,轻轻一拨,沙沙的响着。本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翻过来一看背面,早已模糊的笔迹却让她浑身一震。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人似乎是闲来无事随手写得一句话,字迹非常潦草,但她认得这分明是父亲梁鸿宇的笔迹!
  她哆哆嗦嗦地打开袋子,身子一阵阵地颤抖着,这个袋子怎么会在谢司茗这儿,她这个女儿都没看见过,偏偏放在他的办公室里!袋子里是一叠文件,一看标题方才知道,这竟然是一份遗嘱。遗嘱很是简单,但这遗嘱的受益人却不是自己,父亲将所有的遗产都交给了他远在美国的弟弟,齐玉媛没得到一分钱,而梁以沫也只拿到了梁家的房子。
  父亲的亲笔签名就在遗嘱的下方,看得出来,这绝不是别人代签的,然而这份遗嘱为什么和她之前看到的那份完全不一样,那一份明明写得是将遗产全部留给她的啊。
  梁以沫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不停闪过一个个猜测。也不知过了多久,连谢司茗走到她的身边,她都没有察觉。
  “以沫,你——”谢司茗拿起她手中的那份遗嘱,很紧张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发现它的?”
  “司茗,原来说我诈骗不是没有根据的。”她抬起头来望着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份遗嘱才是真的对不对?爸爸他没有把公司给我,怎么会这样。我要赶紧把公司还给叔叔,司茗,我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谢司茗环着她的腰,先拉她站了起来,“犯法的是我,与你无关。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就把公司交还给他。”
  “你为什么要将这份遗嘱掉包!”
  谢司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下她的情绪,嗓音低沉地说到:“我当时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容易打垮梁家。对不起。”
  梁以沫紧紧按着太阳穴,这样的对话真是滑稽,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一路走来,努力的、争取的,都成了一缕烟云,轻飘飘地从身边逸过。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是怕你心存疑虑。”谢司茗将这份遗嘱重新装回档案袋中,也不放回原位,就搁在桌子上,“可以说,你父亲什么都没留给你们母女俩。”
  梁以沫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显得怅然若失,家产不留给妈妈还算有情可原,可不留给她,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了。当然,她从没对这些遗产有过觊觎之心。
  “司茗,你的戒指呢,给我看看。”
  “看什么?”
  谢司茗一边好奇地问着,一边将手上的戒指退了下来。等到她将戒指凑在眼前,他这才恍然大悟。她是想看看这戒指里写了什么字吧,也对,她一直都没机会看过。
  梁以沫本以为这戒指里会写那句“相忘于江湖”,可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戒指里写得是“与汝偕老”。相汝以沫,与汝偕老,念起来还算通顺。心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这才觉得好受多了。
  她低着头,慢慢说到:“司茗,我成穷光蛋了。”
  “没事,我养你。”
  谢司茗回答的倒很是快速,梁以沫抬起头挤出一点笑容,这句话简简单单,听进心里,却是暖暖的。
  ******
  中午,梁以沫不愿意回家吃饭,好说歹说和谢司茗一起去了家火锅店。谢司茗从没来过这种餐厅,看着一群人把酒言欢,共用一个锅子的场景,他就一个劲退缩着。梁以沫不肯退让,偏偏要拉他进去。于是,两个穿着考究的人,坐在火锅店的一隅用餐,其中一个还不停闻着衣服上的气味。
  “吃完赶紧回去,我要换件衣服。”
  谢司茗厌恶地盯着那个不停沸腾的锅子,左躲右躲,不让那股热气冒到自己身上。虽然店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但他还是热出了一头的汗。
  “司茗,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
  面对着台上的一堆生肉生菜,谢司茗就已经饱了,连忙挥着手说够了够了。梁以沫且不管他,自己乐呵呵地将菜放进锅里,也不管熟不熟,见到什么浮上来了就夹来吃。
  “多等一会儿不行吗?”谢司茗没好气地来了一句,这个女人像是饿死鬼一样,好坏都不挑。
  梁以沫做了个鬼脸,不停吹着菜,也等不及它变冷了,张嘴就要吞下去。可是这菜却像是坏了一般,还没吃到嘴里,她就恶心地扔在了桌子上。然而这阵恶心却没被扔,她弯着身子,一边咳嗽一边干呕着。
  “以沫,怎么了!”
  谢司茗紧张地跑到她的身边,不停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的症状缓解了,才忧心忡忡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让你别来你非来,我早就说了这儿的菜不干净。”
  梁以沫蹙着眉头,本来身体不舒服就够难受的了,他还喋喋不休。于是将脸一放,同样没好气地回嘴到:“又不是这儿的菜不干净才吐的,谁都可能会吐呀,怀孕的人也吐,晕车的人也吐!”
  本是无心所说的一句话,谢司茗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她。就连梁以沫自己也好奇起来,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的。
  “走,去医院!”
  谢司茗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面冲,这件事可大可小,现在不去医院,他这一天都没办法再做事了。
  “小姐恭喜你,你已经怀孕整整六周了。”
  梁以沫拿着那份化验单傻傻地看着谢司茗,他亦是一脸笑容地望向自己,她张了张嘴,眨巴眨巴眼睛问了句,“司茗,我怀孕了?”
  预兆
  梁以沫一直不能相信自己是怀孕了,拿着检查化验的单子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她偏偏笑不出来,然而坐在谢司茗的车上,看着车窗外时而走过的孩子,她的心情又慢慢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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