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恨

第43章


我今日看过了大夫,他说我... 
 52、狐悲 ... 
 
 
  ...”
  
  话没说完,突然瞥见抱香在门外招手,她眉头紧皱,似有急事,但是碍于岁千红在,又不敢进来禀报,我一凛,怕是政事上有了异动。
  
  岁千红看我住了口,也转头去看。我连忙拉住了他,将他摁在椅子上:“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抱香见我出来,着急地拉住了我的手,附在我耳边说:“公主,消息传来,说司徒信连同他家上下数十人,在今日傍晚被灭了口。外头说是发了大火,可咱们的人进去查看,发现里面有打斗的痕迹。”
  
  “你说司徒信死了?”我定定地看着抱香,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他早上拿了信,下午就被夺了命,这两事肯定有关联:“查出来是谁动的手了吗?”
  
  她摇摇头,神色悲戚:“据说他离开这儿后,并没有马上回府。到了晚上,才有人见他神色匆匆回去,谁知进门没过半时辰,里头就发了火灾。”
  
  我想起那半封密信还在他手里,一旦被官府的人找到:“你马上派人去司徒府查探......”
  
  没吩咐完,就见抱香突然睁大了眼睛,瞪向我身后。
  
  我转头,岁千红已经自己出来了,他神色冰冷,毫不在乎地接口:“不用查了,人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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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可置信地拉住他的袖子:“他怎么也是朝廷命官,你怎能把他杀了?”
  
  他皱眉看我:“此人目无军纪,死不足惜,你无需为他伤心!”
  
  我不依不挠,偏要他给个解释。他被我烦得不行,把袖子一甩:“他擅离职守,偷回衙署,私盗密信,还胆敢来拿来威胁于我。就凭这个,我就可以杀他千万遍!”
  
  “就,就因为他偷看了你的信?”我觉得周身寒冷,眼前发黑。
  
  顷刻,我嘴里鼻子里像突然间被塞进了一大把盐巴,又苦又涩,既咽不下,又吐不出,齁得我满目泪水。我攀住他的胳膊,含怨望他:“我若是看了呢?你也要将我杀掉?”
  
  “你!这怎么能比!”他青筋暴起,突然怒不可遏:“你这么紧张,是否对他余情未了?”
  
  我声音凄惶,一字一句地问:“你就说,要是我看了,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他背向我:“军法如山,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惨笑,抚着肚子,跌坐在石凳之上,热泪如开了闸般往外涌:“原来是军法如山,军法如山......”
  
  “可你杀他一人,也算情有可原。那他家中上下数十口无辜性命,难道也该死?”我 
 52、狐悲 ... 
 
 
  说着别人,心中其实在想着自己,“这么草菅人命,你就不怕日后遭天谴?”
  
  他猛然转身,双唇紧抿,脸色发青,像是不相信这话说出自我口中:“昭儿,你居然咒我?就为了他?”
  
  之后再没说一句,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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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床上,哭累了,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似乎有只手,在抚摸着我的额头,猛地触到我的伤处,我“呲”地一声,痛得睁了眼。
  
  岁千红坐在床头,一身酒气,神色却是清醒的:“我弄疼你了?”
  
  我委屈地点点头,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这么快便消了气。
  
  他小心拨开我的刘海,仔细看着:“你说今天看了大夫,就是因为磕了脑门么?”
  
  见我不置可否,他轻笑着,把唇凑到额边吹气:“你这个人,看着精明,做事却总是那么糊涂!不是今天撞伤这儿,就是明天摔着那儿!”
  
  见我疑惑地看着他,岁千红微微一笑:“本来吧,我想这你居然为了个外人跟我置气,心理是嫉妒疯了。可走在路上,记起你适才说不舒服,又放心不下。回来一看,你居然睡着了,眼里还一边流泪,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不服气:“我才没跟小时候一样呢?”
  
  “怎么不是,你忘了,当年我要离京,有人被罚了字,来不及送我,就是这么躺在床上,一边睡,一边哭,嘴里还偷偷喊着我的名字。”他说着说着,语调轻松,胸腔微微震动起来。
  
  咱们四目相对,他的眼亮晶晶地,柔情似水,像是无月的星空:“我说,我其实娶了个傻媳妇吧?”
  
  我心中又酸又胀,像被掐到了最软处,忍不住就哭了起来。他抱住我,像哄娃娃一样,一边吹着,一边说:“不痛,不痛,看,吹一下就不痛了!”
  
  我也抱紧了他,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地抽着鼻子。
  
  他搂着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跟司徒信情谊不浅,他帮过你许多,你为他伤心,原也是应该的,我不应该为此吃醋。”
  
  “可他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他这次闯下的祸不小,万一密信中有一个字泄露了出去,死的岂止这些人!”
  
  我在他怀中点头,怕他看不到,又说:“我懂。”
  
  我怎么不懂?我只是禁不住害怕。
  
  若是有那么一天,咱俩狭路相逢,你发现偷信的人是我。你还会这么温柔地,宽容地,仍旧待在我身边么?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取自兔死狐悲。
来吧,霸王都出来吧,看在我更新那么用功的份上!
53
53、情殇 ... 
 
 
  我经常梦见悬崖。
  
  每次,我都站在那半山腰上,明知爬得越高,就会摔得越重,可还是只能一直往上。身后便是万丈深渊,我已经没了退路。
  
  数回从梦中惊醒,岁千红都体贴地替我倒水拍背,柔声安慰。
  
  我心中总是不忍,顿生出坦白的欲望。可到次日天明,当理智回笼,该做的事,我却一件都不能放松。一旦他在驿马山的事成,是不是意味着,舅舅就会举兵北上?
  
  揭露秦将军的真正死因,自然是直截了当的。他既是被人害死,那遗书自然也得好好调查一番。可偏偏被推举的是岁千红,嫌疑最大的肯定也是他。
  
  杀司徒信这样的小官,或许还能只手遮天,可毒死的是朝廷肱股,还冒用了他的官印,一旦揭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舅舅把他推到风高浪尖处,大概也存了防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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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边手足无措,二哥那边也是无计可施。商量来商量去,也没研究出什么好办法,只好择日再议。
  
  从他房里出来,途经一处素雅小院。高墙白壁,一簇爬山虎越过墙头,将盎然绿意带到了屋外。墙内朗朗读书声,稚嫩而悦耳。
  
  我漫步静听,转到后面,却发现张妃也在。
  
  她拘束地躲在小院外面,透过窗花,偷偷摸摸地朝里头看。时而侧耳静听,时而面带笑容,泼辣的五官,看上去顿时柔和了不少。
  
  她全神贯注,并未有注意到我经过,连带路的小厮要给她请安,她也挥挥帕子就给免掉了。
  
  我等走出好远,才拉住那小厮问:“刚刚看见的不是张妃吗?她是在干什么?”
  
  那小厮一脸神秘地:“怕是小皇孙在里面读书呢。”
  
  “哦?”我好笑:“见自个儿孙子,也需这般偷偷摸摸的?”
  
  他瞧了瞧四周,确认没人,才压低嗓子:“据说是张妃与小皇孙命中不合,二人本是不得相见的。娘娘紧张孙子,央了爷满久,才得以间或来探视一番,可每次都远远躲着,并不让说话。”
  
  我心中畅快,暗骂着她活该。
  
  第二天过府的时候,装着不经意地,就跟二哥提起,打算好好取笑他一顿:“二哥好一个大孝子,就因那命理之说,居然叫母亲连探视孙子,都如偷鸡摸狗一般?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宵小呢。”
  
  他先是一愕,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瞪我:“妹妹不会忘了吧?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当年弥月宴上,你一句金口玉言,父皇信了十足!圣上下了旨,不允二人相见。就连皇家宴席上,她也只能远远看着 
 53、情殇 ... 
 
 
  ,泪落涟涟。我挨不过她思孙心切,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老人家借来看儿子媳妇,来偷偷见孙子几面。”
  
  这才想起来,当年因小侄儿吐了奶,被张妃骂了几句,我一时之气,装神弄鬼,便随口编了一段命理说辞,说二人八字不合,不宜相见。要不是二哥提起,我早就忘了这段恩怨:“谁知道父皇对鬼神之说如此迷信呢?” 
  
  他冷笑,“你对父皇的性子喜好不是了如指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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