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

第86章


  元丰帝不悦道:“润儿…”。
  “父皇…”北宫润一叩头。
  “起来说话!”
  北宫润站起来道:“儿臣久与铁朔之妹相识,并对她倾慕以久,想与她缔结百年之好,恳请父皇恩准!”
  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元丰帝目瞪口呆,右相脸现怒容。
  元丰帝沉声道:“润儿,此事重大,容后再议!”
  铁朔扑腾一声跪倒:“陛下,吾妹愚钝,配不上殿下!”
  北宫润再次跪倒:“父皇,我心属她已久,此生非她不娶,还请父皇体恤儿子之情!”
  元丰帝脸色阴沉下来。
  我慢慢跪下:“陛下,殿下爱慕,小女子铭感五内,但我已身不由已,心有他属,不堪配殿下!”
  北宫润站起来,从袖中掏出紫玉簪,走过来,他把玉簪插在我的发髻上,跪在我的身侧,“父皇,她就是白氏夙夜,润离不开她,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只要她!”
  
  “是她…”元丰帝犹豫起来。
  “陛下,”我一叩首,“小女子与人已有肌肤之亲,并怀有身孕!”
  我今日宁愿毁了自己的名声,也不愿让他得偿所愿!
  元丰帝脸现憎恶,但明显松了一口气。
  北宫润一把按住我放在地上的手,紧紧地抓在手中。一拽我,我不得不转头与他面面相对。
  幽蓝幽蓝的寒光中,羞辱、绝望纠缠,我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痛苦了,我只觉得痛快!
  你不是至尊至贵吗?我就要当着众人的面给你羞辱,我宁愿与你眼中的“卑贱”同伍,也不稀罕你给的尊荣和富贵。
  他眼中忽腾起一抹疯狂,趴在我的耳边,“我要承认这孩子是我的,今日就是死,我 
 82、晚宴 ... 
 
 
  也要光明正大地娶你!”
  我冷笑道:“你要敢承认,我就把我跟过的男人,尤其是你亲舅父,历数一遍,让你脸上蒙羞,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他眼中风云变幻,“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为什么?”
  “我恨别人逼我,我宁肯死,也绝不嫁你!”我咬牙切齿道。
  正僵持间,有人出列跪倒。
  “陛下,白姑娘的孩子是臣的,是臣行为不检,欺辱殿下,有辱圣听!罪该万死!”说话的竟是薄野修。
  我佩服…。
  “薄相在说笑吗?”北宫润冷冷扫过去。
  “殿下,是臣一时糊涂,冒犯了白姑娘,使她辜负了殿下的一片深情,请殿下降罪!”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元丰帝历声问道,可我在他眼中看到的也是赞赏!
  薄野修从怀中摘下紫玉簪捧在手中,“这是白姑娘所赠,祈陛下恕臣之罪,成全臣!”
  如果莲看到,他精心雕琢的一对紫玉簪被别人当成定情信物向我逼婚,会怎么想?
  “润儿,回来,宣旨吧!”
  
  我被赐婚薄野修,而北宫润神色恍惚地,被定下了一正妃、两侧妃。令人意外的是,莲与东方耀月竟也在赐婚之列!
  
  宴罢,铁朔带回了梁二小姐,没等她高兴劲过去,铁朔就唤管家把她软禁起来。
  我和他刚坐下,话没说半句,薄野修来了。
  
  我和铁朔看他慢条斯理地端杯饮茶,意态清闲地仿若不是他今夜一语惊天下。
  他放下茶杯:“我来接你!”
  “我和铁朔说两句话!”我摘下面具,放在桌上。
  他痛快道:“好,我在外面等!”说着起身朝铁朔一拱手,向外走。
  “薄大哥,我一直敬你…”铁朔说不下去了。
  薄野修没有回头:“她都能明白,你还不如她吗?”步出前厅。
  
  我沉默了一会儿。
  “铁朔…,大哥,我一直有句话想说!” 
  他苦笑一声:“你不必说了,我知道!”
  我站起来,“以后,你要多保重,那个害我们至亲的人还在,别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抓住我,黑沉沉的双眸中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棱角分明的脸上是冷硬、刻板的线条,他双手捧起我的脸,轻声呤道:“只有一次,…夜,…只有一次!”他脸上唯一有热度的唇贴过来。
  “不…”我偏转头。
  “我走了…”我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没有看他一眼就投入冰凉的黑夜!
  
  薄府精美、气派,府中热闹许多,薄野修带着下了车轿的我,屏退下人,边走边道:“还是多保重自己,我这个不知怎么就当上爹的,也知道痛惜你…!”
  我懒得理他。
  淡黄的窗纸上,模糊着一个半身人影,当我注定要和他纠缠时,我反而气 
 82、晚宴 ... 
 
 
  定神闲,从亲自打开门的薄野修身边走过时,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了他一下。
  这个我从来不了解的人,还是淡笑从容地准备把那顶帽子稳稳地戴上半生。
  
  他坐在桌案前,屋里灯烛通亮、布置的舒适、清雅,一看是给我准备的。
  “夙夙,我不逼你,今天你满意了吗?”他过来扶我坐下,半跪在我的双腿之间,抬起头虔诚道。
  他这么委曲求全令人心惊。
  “孩子我要留下!”
  “好,只要你高兴!”他的眼神没有变化!
  “夙夙,我可以留下来吗?”我躺在床上,“随你!”
  他高兴地脱下衣衫,和我躺在了一起。拔下玉簪,我又开始昏昏欲睡。
  “夙夙,你来了,就别再走啦,我很孤单…”他絮絮叨叨的,我不闻不问,很快就睡着了。
  清晨醒来时,他还蜷缩在一旁酣睡,我刚一动,他就惊醒了。
  “我从没在人身边睡过,竟是对着你半宿没睡着,而你睡得象头小猪!”我不理他,自己下床唤人进来洗漱。
  “快起来吧,你今日没事?”我洗漱完后,问还半躺着,笑眯眯瞅着我的他道。
  “有,不过还有空陪你,我找了个地方,去吃点东西?”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看样子伤都好了。
  我、北宫润和根桐三个人在繁华的京城大街上闲逛,老成了许多的根桐也能说笑两句。自从来到京城,我还没有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
  我晒着冬阳跟着他,除了自由,竟是可以肆意张扬,一时间感觉真好!
  走得累了,迎面碰见熟人。
  “见过静王殿下!”古少黎和晚宴上挂囚牛玉佩的少年公子向润行礼。
  “原来是少黎和剑云,免礼吧!”北宫润一摆手。
  我全身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古少黎熟络地打招呼:“白姑娘,好久不见!”
  我勉强一笑:“古公子、…”,北宫润道:“唐剑云!今科榜眼!”
  “唐公子有礼了!”我微屈膝,两人连忙回礼。
  
  “唐公子倒有些象旧识!”我深目一望那少年公子道。
  古少黎眼中讽意迸现,“白姑娘的旧识真不少!”北宫润脸色一沉。
  “哈哈,尤其是象古公子这样的旧识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啊!”我盯着他,咬着牙根道。
  “不打扰殿下了,等殿下过府时再叙!”他有些得意地道。
  为尊重右相,北宫润今日要亲自去右相府纳采,我也是无意中听小丫头提了一句。这是古少黎在提醒我,静王真正名媒正娶的是他的亲妹妹,那才是未来的东泽皇后。
  北宫润脸色更难看了,他并不想让我知道。
  “多日未见了,古公子家中有事,急着走吗?润也要去吗?”我故意回头问北宫润,我这是第一次亲热地叫他润,世上独此一家。
   
 82、晚宴 ... 
 
 
  “没事,少黎、剑云一起去丰乐楼听曲子!夙夙头次来京城,我从北边找来了个新鲜歌舞班子!”他说得冷清,那两个人只得答应。
  酒楼门首彩画合欢门,设红绿权子、绯绿帘幕,贴金红纱栀子灯装饰厅堂院廊,酒楼雅静,约一二十步,分南北两廊,二楼两厢有三、四个小阁,中厅七八桌,厅前主廊宽屋檐下,有一略高的平台,四周栏杆相围,想是歌伎凭栏招邀“卖客”之处。
  “本想叫到府中去唱,又恐走了味,吃的也做的比别家好,你尝尝!”北宫润殷勤给我布菜。我对吃的不感兴趣,但喜欢听曲子,吃了几口,便看那个男伶吹笛子,一个歌伎跳舞。
  可没听多久,就听出熟悉的音调来了,歌伎的舞步分明就是刻意摹仿的‘月影流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吹的好,跳的好!”一个高亢的女声从旁边小阁中传来。
  “根桐!”北宫润冷冷唤道。
  “什么人?敢在这里高声喧哗!”他朝声音传来的小阁喝道,又低声在北宫润身边躬身回禀。
  “主子,我已经清过场了,可能是店家不知是您来,又放别人进来了!”
  小阁中静了下来,可能也意识到闯了祸,门内走出一个女子,正是昨夜晚宴上淡粉衣的女进士,她跪倒行礼,后面跪着另一个,“殿下恕罪!我二人不知殿下在此,一时忘形!”
  我抿嘴笑起来,推了推北宫润。
  北宫润挥手,二人重又退回阁中。
  我摘下北宫润腰带上挂着的一支短玉笛。双手捧到古少黎面前,“早听说,古公子的笛音天下第一,今日不知能否有幸聆听?”
  “夙夙,我的笛音就那么不中听,还没见你如此请我!”北宫润自然知道,我意在羞辱,就故意给我再抬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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