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远

自从那晚顾雨琛离开后，林雪佳就再也没有在公司以及自己家附近看到他的身影，就连“不小心”路过他的办公室，也连半点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两天后的下午，高硕请林雪佳喝下午茶。
    “高医生，今天不用上班？”
    “恩，昨天刚做完一个手术，所以被命令休息！”
    “这样啊，那你们医院还挺人性化。”
    “对了，那晚……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这时，林雪佳才想起当时自己和高硕的解释，说顾雨琛是自己的死党，最近在和女朋友闹分手，所以经常来“打扰”她。那时情况紧急，林雪佳早就不管这个理由是否听起来可信。
    “哦，那个，他没什么事了！”林雪佳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心虚地说。
    “他是不是叫顾雨琛？”高硕的追问让林雪佳觉得他今天很不识趣。
    “恩，不过，我们还是别说他了。”
    “其实，他好像住院了，就是那天晚上被送进的医院。车祸，好像伤的不轻。”高硕说出了前面一系列铺垫的正题。说自己不猜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假的，但高硕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林雪佳，虽然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昨天，在他路过院里的“高级”病房时，看见一个腿上打了石膏的男人坐在楼道里抽烟。头上还缠着纱布的男子，出神地看着窗外。那双眼睛让自己突然想起了那晚坐在楼梯上的男子，于是他问了负责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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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级”病房的楼道里，出现了不怎么和谐的“嗒嗒嗒”，一个白领装扮的女子有些着急地向某个病房走去。
    推门前，林雪佳突然有些迟疑。深呼吸了一下，她还是慢慢地转动了门把手。
    门缓缓地打开，屋里坐在病床上的男子正和在旁边看护椅上的年轻女子聊天，嘴角还漾着一抹好看的笑容。好像怕被什么刺伤一样，林雪佳一把抓身前的门把，一下子挡住了刚才那个动人的画面。
    屋里的声音也随着关门声停住了，接着是几句低语。
    “刚才那个人是……”
    病床上的男子，平静地说道“是林雪佳。”
    “哦，那我帮你把她叫进来。”说着女子起身向门口走去。
    “那个，林小姐，你要不要进去？”此时，林雪佳正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最终，还是面前的女子，把门全拉开并且让出了门口的位置。在没有东西遮挡后，林雪佳感受到了男人那锐利的目光。
    待刚才的女子出去，并把门关好，林雪佳才挪动了脚步，朝男子的病床走去。
    男子没有说话，所以林雪佳只好先开口“你的伤，不要紧吧？”目光移向男子打着石膏的腿，林雪佳觉得自己的刚才的问题很是愚蠢。
    “其实没什么，和那天的事并没有关系。”依旧是对林雪佳式的清冷口吻。果然对象换了，说话的语气也就跟着改了。
    “哦，我也只是听说，所以过来看看。”林雪佳低下头，轻轻地说。
    看着的眼前的林雪佳，顾雨琛不由怀念起那个，一听说自己自病了就火急火燎地跑到自己家的林小猪。仿佛当年满头大汗的林雪佳就站在自己面前大口大口地喘气，那个画面直到今天还依旧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
    “把水果放那，你坐吧。”顾雨琛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说道。
    沉默像是毒气一样，弄得人有些喘不过来气，林雪佳只好再次开口“那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一个发生在两年前的故事，现在已经没必要讲了。”顾雨琛淡淡地说，眼睛并没有看着林雪佳。
    “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林雪佳平静的语气令顾雨琛有些惊讶，想不到两年的时间足以让她从一个孩子变成一个成人。
    初见时，顾雨琛觉得她一点都没变，如今看来那只不过是表象。
    “刚才出去的那位，就是你两年前要去找的那个人吧！”林雪佳微微低下了头，接着说：“也许过去的事我不应该再提，但你如今都以如此幸福，为何还要来扰乱我的生活？”
    她的一席话让顾雨琛顿时想起当年自己编织的谎言，以及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小佳，我决定出国留学了。”顾雨琛说出了一个很普通的肯定句。
    而面对这样的决定而不是商量，林雪佳一瞬有些错愕，不过马上她又清醒过来，“既然你已经作了决定，那就去吧！我会等你回来的。”
    此时天色已是微暗，两人正走在通往林家必经之路上。
    “其实……”，顾雨琛停下脚步，硬生生地把“你不必等我”几个字咽回了肚里。但转念又想到迟早都要说，便抬起头下了狠心，“我是说，也许我一时半会儿，就不会回来了。”
    “没关系，我说过，我可以等！”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林雪佳心里萌生了不好的预感。
    “我可能不会回来了。”顾雨琛说完便又低下了头，径自朝前走去。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会回来了？”林雪佳拽住了那人的胳膊，疾步走到他面前，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我答应了我妈，读完研，就在那边定下来。”顾雨琛抬起了头，“我会与一个叫濯雨的女孩结婚，然后把我妈也接过去。”
    这样清楚的表述，眼前的女孩却好似没有听懂，她一个劲地摇着头，好似没有听到任何字。
    “所以，我们分手吧！”终于把最后的话说了出来，男孩如释重负。设定了无数遍的剧情终于顺利上演，只是男孩却没想到心会这般疼，就像十根指头被针狠狠地刺穿。
    这句话让女孩从失神中，一下惊醒过来“你是说真的，没有开玩笑？”
    “恩”，男孩用力地点头，仿佛在强调事情的真实性。
    “好了，到你家了，上去吧！”连路程都计算得十分精准，一番话说完正好到了林家的楼下。
    没有再说什么，林雪佳也不知自己怎么上的楼，怎样入睡的。只是在潜意识里，她告诉自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个梦，睡一觉就可以马上变回原来的样子。
    但第二天，顾雨琛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林雪佳连最后一缕轻烟都没有抓到。
    如今再回想一遍那晚发生的事，两个人心里都各自别有一番滋味。
    此时，顾妈妈正带着自己在家精心熬好的鸡汤，一心想快点让儿子尝到。却不料，一推门，看到了眼前的情景。
    儿子坐在病床上，眉头微微地皱起来，眼神有些飘忽地看着窗外。而坐在旁边的女孩，头略微低着，正看着儿子的被单，也是一幅出神的样子。
    两人都没有发现门被打开，直到顾母走进来才仿佛惊醒过来。
    “妈，你怎么来了？”虽然料到顾妈妈还会来，但没想到这般早。
    林雪佳赶忙起身，把座位让出来，道“阿姨，您坐。”见顾母并没有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她又解释说：“我是顾总的秘书，听说他病了，特意代表大家来看看。”
    顾母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个女孩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但依刚才的情况看，雨琛与她的关系好像并不如她所言这般普通。
    看着眼前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女子，顾雨琛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但碍于顾妈妈在这儿所以不能说太奇怪的话，于是他想还是尽快下逐客令为好。
    “那个，林秘书，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替我和大家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