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初见

21 第二十一章 自由之身


“公子,我今天累了呢,划了一天的船,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让我休息一下吧。”赵一一拉着楚轩道,不等他做回答就径自回屋,凝望着赵一一离去的背影,楚轩的肩头松垂了下来,脸上是说不尽的落寞,暗道,难道他又一次要失去她吗?
    在楚府等待的这三日赵一一极尽下人的本分,早上起的比楚轩还早,伺候他穿衣洗漱,尽心竭力的做事全心全意的侍候,前所未有的乖巧,楚安满意的道:“终于会做点事了。”楚轩的脸色倒越来越寒越来越憔悴,身体倒似越来虚弱了。
    第三日太子派人给赵一一送来一个小锦盒,赵一一打开来长舒一口气,小心的抱着盒子来到楚轩的床前,楚轩正斜靠着床板看书,看到她手中的黄色盒子脸色一紧,强笑道:“你决定了?你喜欢他吗?为什么要跟他去?”
    赵一一知他误会她要去东宫,便打开盒子,道:“我现在给自己赎身,公子请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吧。”
    楚轩看着盒子里的一摞厚实的银票愣了一下,轻声道:“因为他给你自由所以你要跟他走吗?”
    “我不会跟任何人走。”赵一一将盒子放到床头上,平淡的笑着说:“你数数吧,不要少了,可也不要多了,不然我亏了。”
    楚轩撑坐起来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到书架前找出一本书,从里面抽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宣纸,展开来给赵一一看,赵一一正想伸手接过来,没想到楚轩紧紧的抿着嘴,嚓嚓几声将那张卖身契撕了了个粉碎,赵一一伸着手呆在那里,“你不欠我什么,把银票拿回去还给左昕睿吧,你是自由的。”楚轩定定的看着她,眼中盈满了宠溺与忧伤:“一一,不要接近他,那不是属于你的世界。”
    赵一一望着楚轩幽深忧郁的双眸,没由来的一阵心痛,转过头去回避他的目光,低声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去收拾东西了。”
    “把盒子拿走。”楚轩抬手拦住她。
    赵一一看着楚轩笑:“那是我的银子,不是他的,干嘛这么怕我欠他人情呢?你安心收好吧,我也不想欠你什么。”说完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那是她下山时的小布包,早就收拾好放在那里了,回头对楚轩摆摆手道:“公子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常来凝香阁坐坐,我给你打八折。”
    楚轩扶着门框静静的看着赵一一,无奈与哀伤从眼中汩汩流出,赵一一不忍心再看他,心里很是郁闷,为啥他表现的像是生死离别似的,那哀伤好像沉淀了百年一般,让她看了心里也忍不住跟着他揪痛,下定决心不再去看他,提着包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走了很远,心里又觉得有些失落,几个月的朝夕相伴又怎能忘记,到了大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看,只见楚轩还是直直的立在门边,看那消瘦颀长的身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萧索,这场景映在脑海里又带着几分熟悉。赵一一站在大门口发了会儿呆,晃了晃脑袋,暗笑,难道是毕业典礼的时候见过类似的场面吗,怎么会觉得熟悉?不再理会这种莫名其妙的思绪,现在开始她是自由的了,光明正在眼前啊!
    赵一一的房间就在静月的隔壁,布置十分的奢华,静月很看不惯,但是赵一一执意如此,静月只好由着她。“奋斗了这么久,我得对得起我自己啊。”赵一一满意的摸着床上的天蚕丝锦被道。生产瓷器和镜子的作坊已经由她在京城建好投入生产了,炼钢作坊和兵器厂的选址及建造却是由左昕睿做主。
    赵一一拿出合同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静月瘪了嘴数落道:“不仅五年内的全部收益都归他所有,炼钢的方子还要献给他不得外传,炼钢作坊和兵器厂只能给他自己生产兵器和用具,他拥有永久的完全的控股权,这两处产业你还不能插手,这也太霸道了,等于把炼钢的方子和兵器厂完全送给他了嘛!”
    “可是五年之后不计盈亏,瓷器厂和镜子作坊完全归我们所有啊,五年之内即便赚不够二十万我也是自由人了。”赵一一毫不介意的道,一点都不意外左昕睿的霸王条款,兵器,国之利刃,任何上位者都不会放手给别人的。
    “可是,只要有那个方子,我们五年之内怎么可能赚不到二十万呢!”静月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不依不饶的抗议道。
    赵一一在屋里奔来奔去的两眼放光的抚摸那些玉器和珠宝,咂咂嘴啧啧赞叹一番,又道:“我也喜欢多赚银子啊,不过和银子比起来,还是小命更重要。”
    “什么意思?”静月不解的问,这方子和小命有什么关系?“有谁要你的命?”
    赵一一把博古架上的古玩把玩了个够才放下,拉着静月坐下道:“静月想一下,在锦国只要左昕睿要和我们作对,我们的商号还能开起来吗?只要他的一句话,这官府里掌管商务的衙门还不处处和咱作对?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左昕睿即比咱富又是‘大官’,你说咱能得罪得起吗?”
    静月愣愣的听着,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想不明白,赵一一又道:“再者,你可知道我手里的那个炼钢的方子虽然可以让我获得自由,却更是一道催命符啊,单单靠这瓷器和镜子,左昕睿是不会那么爽快的出手帮我的,那些东西毕竟是玩物,如果他胸有大志,这些东西只能入了他的眼却进不了他的心,真正入了他的心的却是那把匕首,他兄弟众多,各位皇子的势力盘根错节,他想要顺利登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倘若有利器在手,他便如虎添翼,这利器若落入别人手中,他便可能有杀身之祸,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正因为如此,这两处产业他才不准我插手,技术不准外泄,不准随便生产兵器。如果我不把这炼钢的方子交给他,你觉得他会安心的让我活着吗?我早就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而左昕睿,”赵一一轻叹一声,“巧言令色,鲜仁矣。”
    静月抓起墙头的剑一抖,柳眉倒竖,厉声道:“这人间的龌龊事真多!他敢对我们使诈,我一剑结果了他!”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只要咱们在这京城跟着他好好混,他是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他还要靠我给他赚银子填补他的财政赤字呢!”赵一一按住静月手中的剑,笑道,“想要做人呢,就要识时务,看清楚时代发展的大方向,紧跟未来的领导人,这样才有肉吃。”
    “还不如回虚无山。”静月闷闷的哼了一声。
    “你回去看看,回去就要挨板子,私自下山,婆婆不打断你的猫腿!”赵一一抿嘴笑,静月的脸一下子拉下来,吧唧吧唧嘴只当刚才没有说过那句话,半晌忽然又道:“一一,你从那次受伤醒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以前我是一只小傻猫,什么都不懂。”赵一一道。
    “婆婆说你昏迷了这么久醒来必定心性大变,果然如此。”静月悠悠的道,“以前你总是被其他的猫妖欺负,受了伤也不知道哭,什么都不懂,也不长记性,下次见了那些使坏的猫儿却还是凑上去和他们玩耍,我和文慧那时候总是担心你,结果那次,你居然被那些猫儿欺负之后扔进了山下的池塘,我们去找你找了许久都不见你的踪影,我们当时以为你定然没命了,回去狠狠揍了他们一顿,要不是婆婆拦着,我就让他们以命抵命了,没想到两年后在半山腰遇上被狼妖咬的奄奄一息的你,我还以为是我看花眼了,把你带回来你竟然元气大伤昏睡了二十年,再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些往事你和我说了好多遍了。”赵一一掏了掏耳朵,她对这个身体过去受的苦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醒过来后再欺负她的猫儿都被她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身后有婆婆这个虚无山的一山之主撑腰还被欺负的挂掉,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真的笨的够可以的,赵一一不屑的撇撇嘴。
    静月长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如今你变成这个样子,终究是好还是坏。”
    当然是好了,难道被人欺负才好?赵一一扯扯嘴角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都是前尘往事,我都不记得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是好故事也罢了,偏偏每一件都是我的血泪史,听着让我抑郁。”
    静月笑倒,又开始讲一些过去虚无山上的逸事,直到深夜才离去,之后赵一一便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去,不久,“锦记”这个商号便在整个锦国境内慢慢打响了知名度,为啥叫锦记?这是当朝太子投资的商号,赵一一怎么能不起个爱国的名号?!
    赵一一整日奔波于工场和店面之间,早出晚归忙的焦头烂额,对静月的动向倒疏忽了,等再抽出时间来找静月谈心的时候却发现静月已经又落入左昕铭的魔爪了。晚上披星戴月的回到凝香阁,刚到楼下却发现静月房间的纱窗上映着两个人影,人影相互依偎极其亲密,赵一一无奈的摇头,暗叹:“孽缘!”
    等左昕铭走了,赵一一来到静月房间见她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蜜中不能自拔,又叹口气劝道:“静月,你既不爱左昕铭就不要如此藕断丝连,你心里气他恼他为何还要见他?”
    “一一,我真的离不了他啊,”静月亦低声的哀叹道:“我曾心里恨他对我虚情假意,可是看到他来找我却又欣喜难耐,他对我好我就想对他更好。我心里喜欢他,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我都喜欢他,既然我喜欢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我离不开他。”
    赵一一瞪大眼睛,怎么也不相信平日里大大咧咧豪气冲天的静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看人的眼光果然是二般的不准,赵一一为自己哀叹:“你忘了天罚了吗?一旦被上界发现,你可知道有什么后果?”
    “并不是每一个妖精都能被抓住的啊。”静月安慰赵一一道,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被抓的不过少数,人间的日子过的这么快,匆匆几十年,天界不过才几十天,我们不兴风作浪,本本分分的,谁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呢?只要过了这几十天一切就都过去了。”
    赵一一见静月如此坚定,她也不好棒打鸳鸯,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鸳鸯,至少左昕铭这辈子在她的心里算不上一只公鸳鸯,她本是人类,心里亦有七情六欲,对爱情的想往从上辈子懵懂的年纪开始就有了,只是因为身世不好,相貌一般,小时候在窑厂打工受伤还差点致残,所以一直到工作都没有谈过恋爱,心中颇感遗憾,此时见静月嘴角含笑,脸上泛着幸福的光芒,整个人如同被浸在蜜罐里一样,她又不是什么卫道神君,没有理由去做二郎神的不讨好的角色,只好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只要你喜欢,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支持你,我只是担心左昕铭非你良人啊。”
    静月感激的握住赵一一的手,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她,嘴角边微含笑容:“我就知道一一会帮我的,昕铭他不会负我的,他和那些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而且山上那些不修仙的妖精三妻四妾的也是常有,昕铭爱的是我我就满足了。”
    “你个傻子!”赵一一恨铁不成钢的拍了静月的脑袋一下。
    “我知道一一会笑我,我记得一一说过,你要找一个一辈子只和你在一起的人,我也想昕铭一辈子只有我,可是他是皇子,他说人间的皇子注定是要有很多女人的,但是他也说他的心永远都只给我,有这颗心就够了。”静月的语调清泠又带著三分娇柔两分幽怨,听的赵一一的心头不由得泛起阵阵怜惜之意,罢了,爱情这码子事儿不是她能研究的透的,由着静月去吧,一个人一个活法,只要静月心甘情愿她又能说什么。
    “锦记”慢慢的走上了正轨,赵一一的心里也松了松气,月末带着账本又来到“悦宾楼”的特定的雅间,望着窗外往来如织的人群,想起一会儿就会见到那两个风神俊秀的男子,嘴角也自带起了笑意,虽然知道左昕睿貌似温润儒雅,其实骨子里是一只狡诈的狐狸,但是和帅哥见面总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不管是狐狸还是猫仔或是人类,美的东西总是让人开怀的。又想到白洛宸,这段时间虽然对她还是摆着一张面瘫的脸,但是却没有原来那么冷漠了,关系有所改善,是个好兆头,多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赵一一发觉其实白洛宸比左昕睿要好相处的多,左昕睿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脸上总是摆出谦谦公子的笑容,但是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却是她所猜不透的,赵一一最不喜欢揣摩别人的心思,偏偏和左昕睿在一起的时候就一定要仔细揣摩他说的每一句话,这让赵一一很疲惫,但是白洛宸却不同,他从小跟着师父在山上长大,人是聪明但是对社交却宛如一张白纸,高兴与否全都写在脸上,赵一一逗他,他生气了,眉头就皱起来,厌恶了眼睛就眯起来,愤怒了嘴角就抽起来,赵一一完全都看在心里,和白洛宸在一起倒轻松得多,但是有一点想不明白,前段时间和他共同处理作坊的事务的时候,发现白洛宸对别人却是十分的冷静沉着的,不论和谁说话都是一路面瘫到底,貌似只有她才能挑起他面部的细微的表情变化呢,想到这里赵一一忽然觉得自己蛮有成就感的,原来她还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正胡思乱想,厢房的门帘轻轻被挑起,两个年轻的男子步入房间,一个面如冠玉,一个潇洒俊逸。“殿下,白兄。”赵一一笑着站起来行了个礼给两个人让座,然后将账本呈给左昕睿,“这是这个月的账目。”
    左昕睿坐定后接过账本放在一边,淡淡的笑道:“先吃饭再说,我信得过一一,这账本不看也罢。”
    赵一一也甜甜的俏皮一笑,一双大眼睛乌黑光亮灵动至极:“上司对我信任有佳做属下的却不能因此恃宠而骄,太子殿下就一边喝茶休息等着上菜,一边听我述职吧。”
    左昕睿被赵一一的俏皮的笑容晃的心里一动,微眯眼睛看着她,双眸如同蕴藏着一波幽潭,嘴唇不自觉的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也好,你说吧。”说完之后忽然惊觉,这是他多久以来第一次如此发自内心的微笑?赵一一拿起账本一边一页一页的翻着,一边细细讲述这一个月以来的各项收益,和几件算是比较重大的需要左昕睿亲自定夺的事件,左昕睿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垂首翻阅账本的佳人,眼中只见她干净纤细的长颈,肤白如新剥鲜菱,声音入耳婉转清越,却没有一个字听进心里去。
    白洛宸将楚府的里里外外都彻查了多遍,却没有查出有关赵一一的任何线索,有关她的记录只是从半年前她醉酒被楚轩带回府开始,他甚至让白洛宸彻查了左昕铭的府邸,也是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其他的势力也调查过,一切都表明左昕铭之前根本不认识赵一一,赵一一和朝廷也没有任何瓜葛。要么她就是一个谜一样的仙子,是上天派来助他成就大业,左昕睿的眼中微微荡起层层的柔情,要么她就是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奸细,左昕睿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冷酷的杀意。但愿是前者吧,左昕睿缓缓闭上眼睛,他实在不愿接受后面的那个可能性,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某一个人留在他的身边。
    “太子殿下怎么看呢?”赵一一口干舌燥的述职完毕,问了N遍却不见有回应,抬头一看却见左昕睿闭着眼睛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心里不由得暗暗来气。
    白洛宸暗暗推了一下左昕睿轻轻唤了一声:“昕睿。”
    左昕睿恍然惊醒,睁开眼睛却见赵一一正嘟着小嘴,不乐的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搜集起落在耳朵里的只言片语,赵一一要汇报的事情他在来之前早已经了如指掌,咳了两声镇定的笑道:“都是些小事,一一看着办就是了,你如何经营我并不会插手,只要告知我一声就可以了。”
    赵一一嘻嘻一笑收起账本道:“有太子殿下这句话,一一定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以后叫我昕睿吧,就像洛宸一样,我们互以名字相称,不然我总觉得和一一生疏许多。”左昕睿道。
    赵一一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点头称是。三个人在酒楼用过饭后左昕睿不愿回宫,便带着两个人在街上闲逛,这段时间赵一一整日忙于公务,也难得这么放松一下,女人的购物天性一下子被激发,在大街上左冲右杀,很快怀里就抱了满满的一堆战利品,看着自己淘到的宝贝,赵一一的神情就像是一个胜利凯旋的将军,好不得意,忽然看到前面一个卖烤地瓜的小摊,立刻兴奋地又冲过去:“怎么卖?”
    “二十文钱一斤。”小贩见买卖上门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往炉子里掏地瓜。
    “便宜点。”赵一一拉开架势做好砍价的准备。
    “姑娘,小本买卖,已经很便宜了。”
    “五文钱。”
    “姑娘您逗我啊,五文钱连半个地瓜干都买不到。”
    “那十文钱。”
    “最低十五文,我不能赔本儿啊。”
    “十文。”
    “卖不着。”
    “那算了,前面还有几家卖烤地瓜的。”
    “好好,十文就十文,今天算我倒霉遇上姑娘您,给您这个价可别和别人说,以后常来照顾啊。喏,三块总共二十四文,您看好秤了啊。”
    赵一一瞄了一眼小贩手里的秤杆子,不动声色的往怀里一掏,拿出一个自制的小弹簧秤,小贩不认得这种秤,莫名其妙的看着赵一一,只见赵一一将包地瓜的纸包往小秤上一挂:“哼!哪里有二十四文?十八文都不到。”
    小贩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红,恼道:“就算你十八文吧,我卖了多少年了没见过你这样的,买个烤地瓜还要砍价的!”
    赵一一也不反驳,潇洒的扔给小贩二十文钱,很大方的挥手道:“不用找了。”买啥东西不能砍价?我赚钱容易吗,不砍价是傻子!
    左昕睿在一边笑的浑身抽搐,白洛宸想起赵一一的一出出一幕幕的旧事,直摇头,只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市侩小气到没救了。
    “一一,虽然作坊的这五年收益都是我的,但是你也有自己的月俸的,”左昕睿本来想说,那些月俸总该够买块烤地瓜的,着实没有必要这么小气的,但是又怕赵一一恼,只道:“要是不够就告诉我,我可以再给你涨些俸银。”
    赵一一眉开眼笑的道:“那就谢谢昕睿了。”赵一一知道左昕睿的意思,也不在意,给涨工资还不好?傻子才会拒绝,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把手里的地瓜往两个人面前一递,“尝尝,刚出炉的新鲜的热乎乎的烤地瓜!”
    左昕睿看着灰扑扑的烤地瓜,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赵一一看向白洛宸,白洛宸将头扭到别处,冷冷的拒绝道:“我不吃。”然后踱到对面摊上看字画。
    “切!”赵一一白了一眼,不吃拉倒,正好便宜了她,这孩子从小挑食,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好吃的东西,真是充满遗憾的童年,不,应该是不完美的人生,不过他也成熟了不少,不会像以前一样只挑衅的看他一眼他就会不服气的接过来吃掉了。
    左昕睿学着赵一一的样子仔细的剥皮,手上被地瓜皮上的油渍和烤灰沾的又粘又脏,看着赵一一这个样子还吃的不亦乐乎,嘴角上挂着黄灿灿的地瓜瓤,犹豫半天,自己着实不忍心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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