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初见

63 第六十三章 相公相母


“你是狗吗?”小白很认真很诚恳的问,山上的猫儿说狗有尖尖的嘴和大大的耳朵,身体比它们猫儿大好多,这个动物就是它们口中说的狗了吧?
    红毛动物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与不耐烦,闭上眼睛,大大的尾巴横扫过来将小白拨拉到一边,然后盖在自己的身上,就像一床厚实的棉被。小白被扫了一个跟头滚到自己的草堆里,站起来,眼中充满了兴奋地光芒,又扑上去抓住那条红尾巴:“好好玩啊,我们来玩翻跟头吧!”
    红毛动物的眉头皱了皱,尾巴重重的扫出去,小白又接连翻了数个跟头,滚的比上次更远。“喵呜!”小白迅速的跳起来,精神抖擞,再扑上去:“狗,你真好!我们一起玩!”
    红毛动物终于不耐烦,半睁开眼睛漠然的看着它:“我是狐狸!”
    “狐狸是什么?”小白没见过狐狸,虚无山上物种太单一,只有猫。狐狸又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将头转到另一边。“狐狸,狐狸,我们玩翻跟头吧?狐狸,狐狸!”
    狐狸完全不理睬小白,小白觉得很无趣,很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不是玩的好好的吗?奋力爬进那个半截破箩筐,“呀,你的草比我的多比我的厚,这里好暖和!”小白又开始兴奋起来,这个窝真不错,身边还有只红狐狸,毛比静月和文慧的都要长,靠在一起一定不会冷。身子往狐狸身边靠了靠,钻进了草堆里。“好舒服啊,狐狸你真厉害,这个窝做的真好!”
    狐狸嗖的站起来,眼中带了一丝怒气,鼻子上的毛皱了起来,露出几颗尖尖的牙齿:“下去!”小白从草堆里钻出小脑袋,瞪着清澈的圆溜溜的眼睛无辜的看着狐狸。狐狸低头叼起小白脖子上的皮毛,把它从那半截破箩筐里扔了出去。
    小白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挣扎着起来,狐狸已经将身子卷成一个团趴在箩筐里了,小白小心翼翼的凑到箩筐边上抬头向里望了望,很是委屈的低低的喵了一声,身子卷起来靠着箩筐趴下,不明白狐狸为什么生气了呢,刚才不是大家玩的都很开心吗?
    狐狸的作息时间很是规律,一大早出去觅食,晚上回来睡觉。小白每天早上见到狐狸出门,自己也高高兴兴的想要跟在后面一起去做运动,可是跟到半路那狐狸就不见了踪影,只好自己悻悻的回来。狐狸出去一天,小白自己在洞里玩自己的尾巴,晚上看到狐狸进门,小白兴奋地冲上去,一路跟着它一直到那个半截破箩筐为止,可是狐狸连正眼都不瞧它一眼。小白只好趴在破箩筐旁边,肚子好饿,在山上的时候婆婆那里会有好多好吃的,小白虽然没学会捕食但是也从来没饿着肚子,半夜,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小白忽然很想念静月常给她做的蘑菇串烧。
    清晨,狐狸再出门,小白依旧兴奋地跳跃起来跟在它的屁股后面,开开心心的叫:“狐狸,带我一起去玩吧!”狐狸回头冷冷的扫了它一眼,小白忽然有点不知所措。狐狸没有搭理它,径自走了,小白跟到门口,愣愣的看着远去的那个大红色的背影,觉得好失落。
    唉,真是一只不长记性的猫儿,虚无山的那群小猫妖每次都那么欺负你,可是你每次见到它们还是开开心心的凑上去,难道我这二百年就是这么活的?看那只狐狸的高傲的样子,真想上去抽它两嘴巴子把它做成条围巾!
    今天晚上狐狸回来的比昨天要早,小白听到声音,嗖的冲到洞口巴巴的去迎接它的新朋友,狐狸迈着优雅的步子踱了进来,小白还是跟在狐狸的身侧,满怀期待的望着它:“狐狸,一起玩吧!”
    狐狸没有做声,到了破箩筐前面低下头,嘴巴一张,放在地上一串野果。食物!小白的眼里冒出惊喜的光芒,冲上去叼起一颗一口吞掉,抬起头看向狐狸:“狐狸,是给我的吗?你真好!”
    狐狸卷成一个球,睡去了。
    这天早上,洞外下起小雨来,一阵凉凉的风吹在身上,小白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起身两只前爪扒住破箩筐的边缘往里看,狐狸已经不在了,可是草堆还是暖暖的。小白抓着自己的尾巴转着圈子,转了半天觉得有点头晕,踱到洞口看雨,雨越下越大,狐狸去哪里了?会不会被淋到?文慧说淋雨是会生病的。
    雨下了一天,小白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想起这些天狐狸带回来的果子,真的很好吃,小白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天黑了,狐狸还没回来,是不是迷路了?它就经常迷路,有时候在山里不知道转到哪个旮旯,静月和文慧半夜三更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一个小土猫,全身的毛看不出一点原色。静月总是嗤笑它,说它这山路它走了二百年了竟然还不记得,瞎子也能摸回家,于是下次迷了路它就闭上眼睛走,觉得应该能摸回家,结果还是被静月叼着脖子上的皮毛拎回来。狐狸迷路了,它要不要去叼着狐狸的脖子上的皮毛把它拎回来呢?可是狐狸有点大,它可能叼不动。小白歪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落在土坑里的雨点,雨点落在水中溅起一朵朵的水花,晕起一圈圈的圆环,沉思了半天,小白毅然站起身,决定把狐狸拎回来,淋雨会生病的。
    雨越下越密实,山上好多土坑都变成了泥泞的水池,小白一边走一边搜寻红色的物件,雨水模糊了双眼,天黑的像是被人盖上了一块大黑绸,一不小心看不清山路便在水坑子里摔了个狗啃你。浑身的毛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从水坑里滚爬出来的时候,全身沾满了黑黑的泥巴和夜色混为一体,黑暗中只能看到它的一对晶亮的眼睛。一个闪电劈过,小白吓得哆嗦了一下,心里更是焦急:“狐狸,狐狸!”可惜细小的声音被淹没在雷电之中。
    破天荒的,小白这次竟然好运气的摸回了山洞,拖着湿淋淋的身体,牙关上下打颤。进了山洞,爬到那半截破箩筐扒着箩筐的边缘看了看,狐狸还是不在,身上好冷,箩筐里的草好厚实,脑袋一团浆糊,一头栽进草堆里,好温暖啊,用力往里面拱了拱,将身子掩盖在里面沉沉睡去。
    天亮之后狐狸回来了,身上的毛也没有原来的光鲜,甚至看起来有点颓废。进山洞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没有看到那个在洞口雀跃迎接它的猫儿好像有点不太习惯,走到箩筐前前爪刚迈进去,身子忽然一滞,眉头皱起来,嘴巴伸进草堆一口把小白叼了出来甩头丢了出去。小白被甩在地上吃痛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狐狸,竟露出一副终于安心了的神情:“狐狸,你没迷路,真是太好了,等我睡醒了和你玩,我好冷。”
    狐狸回头看看蜷缩在地上的巴掌大的猫儿,身上的泥巴结成了土疙瘩,一块一块的黏在身上,像是从粪池子里捞出来的似地,脏兮兮的,本来干净的时候长长的毛发蓬松着,看起来身上还有些许的肉,现在皮毛紧贴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是根芦柴棒。狐狸在破箩筐里趴了一会儿,看见地上的黑黑的芦柴棒就觉得心烦,干脆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可是闭上眼睛更觉得烦,起身,叼起芦柴棒,放到破箩筐里。
    小白无精打采的睁开眼睛,瞄了一眼狐狸,却见到它的前肢上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口,血迹还未干,带着淡淡的腥味,小白将脑袋凑上去伸出舌头细细的舔了舔。狐狸的身子一抖,本能的低下头咬住它的脖子,想要再把它从箩筐里扔出去,但是看到这只脏兮兮的猫儿认真舔舐的模样终又把嘴松开。小白仔细的舔舐完狐狸的伤口,确保伤口已经处理干净不再流血,身子又蜷缩了一下,将嘴巴□□狐狸的怀中疲惫的闭上了眼。
    从此,山上经常会出现一红一白一大一小两个毛茸茸的身影,小的在前面或扑蝶或捉鸟,大的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看着。草丛中,小白匍匐前进,猛的扑到一朵蒲公英上抱住那个软蓬蓬的球儿,不想蒲公英却在它一扑一下分散开来随风散去,小白兴奋地追着空中的一通乱跑,累了,气喘吁吁的奔到狐狸身边,在它的身上蹭了蹭表示友好。
    “狐狸,这些花儿能飞!但是没有静月飞的远。”忽然看到远处林子里又跑出一只杂毛狐狸,小白的嘴巴忽然张的老大,很是吃惊:“狐狸,快看!那里还有只狐狸!狐狸狐狸!”小白热情的朝那只杂毛狐狸冲了过去。
    那只杂毛狐狸只是一只普通的狐,听不懂小白的话,听到声响回头看到一只猎物冲它跑来,顿时眼冒凶光,朝小白呲了呲牙,刚做了个准备扑食的动作,一股肃杀之气便将杂毛狐狸震住,杂毛狐狸只怯怯的瞥了一眼小白身后的红狐便,夹着尾巴嗖的钻进树林不见了踪影。
    小白很是失望的望着溜走的杂毛狐狸,耳朵耷拉了下来,忽然它想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又奔到狐狸身边:“狐狸,这山上还有好多其它的狐狸,你有名字吗?不然以后你和其他狐狸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叫你呢?刚才那只狐狸皮毛有些灰,我叫它灰狐狸,那我叫你红狐狸吗?“
    “我没有名字。”狐狸淡淡的说。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静月和文慧就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叫静月的时候文慧就不会答应,叫文慧的时候静月也不会应声,有了名字就不会弄混了,你要有名字了,等你和其它的红狐狸在一起的时候我叫你的名字就可以找到你了。”小白忽然觉得自己很聪明。
    但是狐狸没有理它。小白低头扒拉扒拉脚下的草丛和乱石,很是纠结的样子:“可是叫你什么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要不叫你石头吧,你要是和其它狐狸在一起,我叫石头就是叫你了,没有别的狐狸会叫石头吧?而且石头又不会答应,它们不会说话。”想到要是叫它蚯蚓青虫什么的,也许会有那么个别的蚯蚓青虫修炼成精,到时候万一他们也在,它要开口朝狐狸喊“青虫!”难不保会有哪只虫子会出来冒认。
    狐狸的牙关嘎巴了一声,没说话,起身,抖抖毛,走了。
    “小呆瓜,你看起来也有修行了百年了,怎么除了人语什么都不会?”终于在某一天,狐狸不能忍受小白的无所事事。
    “学不会。好难。”小白有些惭愧。
    狐狸,不,现在是石头,讥讽的笑了笑,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青衣男子,小白仰起头真心的赞叹:“你变的人形真好看,比静月还好看!静月说她以后下山要找好多相公玩,所以要修的美貌才可以,你也要下山找相公吗?”
    石头的眉毛挑了挑,额上爆出一根青筋,良久,道:“我是公的!”
    小白做沉思状,忽然惊喜的顿悟:“那你是得找相母啦!”
    石头额上的青筋剧烈的跳了跳,耐下心来解释:“公的要找妻子,母的才找相公,没有相母这一说。”
    小白觉得这句话很深奥,深深的记在心里,原来这么复杂啊,然后又做纠结状:“那我要找妻子还是相公呢?我是公的还是母的?”
    狐狸愣了一下,犹豫的看着小白:“呆瓜,你不知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婆婆没说。”小白老实回答,然后很痛苦的打滚:“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找个妻子还是要找个相公?”
    石头抬头望天冥思了一段时间,蹲在地上抬手把小白一拨,将它翻过身来,扒了扒它肚子下面的厚厚的长毛,忽然脸涨的就像他的毛一样红:“你得找个相公。”
    小白四只蹄子蜷缩在身前,像是终于解决了一大难题一样,松了一口气,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道:“这么说,石头,你可以做我相公啦!你是公的!”
    “胡扯!”石头脸色更红了,神情很是愤怒的样子,狠狠的一甩袖子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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