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空愁暮

第5章


  “白隐!”
  一声低喝,白隐疑惑的看着似隐含怒气的阎摩,“怎么了?”
  “没事。”阎摩的表情很快恢复平静,“我先回去了。”
  白隐目送阎摩离去,心中迷惑,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阎摩他在掩饰什么?
  夜歌解下披风,为白隐披上,“走吧。”
  
  熏着熟悉香料的屋内,暖意融融。夜歌为白隐添上一杯香茶,平静的脸看不出丝毫端倪。
  “白隐,阎公子他好像对你报了别样的心思啊。”
  白隐慢慢品着茶香,假装惊讶,“哦?我都不知道,你竟然看出来了?”
  “你不是讨厌他么,又怎么整天让他跟着你?”
  “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不怎么讨厌他了呢。”
  桌上贵重的茶壶陡然翻倒,滚烫的水溅了夜歌一手,茶壶落地,砰然碎成千片。
  “喂,你的手!”白隐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查看夜歌伤势,却不防一下被抓住领口,夜歌咄咄逼人的眼神在眼前放大,竟然是从未见过的怒容。
  “所以,你宁愿整天跟他一起喝酒聊天钓鱼逛街,也不愿踏上我这儿一步,就因为他在我门外等了你一整夜?”
  白隐听见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夜歌怒意张狂,推着他一步步抵上墙壁,“你与我亲近,整整两年却从未告诉我你住在哪,身份、家世,我对你除了名字一无所知!但是凭什么他就可以和你同进同出,就因为你救过他?”
  夜歌的手搭上白隐双肩,让白隐有种会被他掐死的错觉,一声声的斥责,夜歌的眼,像是野兽,一旦破栅而出便再难收回。
  “白隐,你当我夜歌是什么人,放荡的纨绔子弟?”
  白隐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夜歌的反应会这么大,数朝心防,一刻崩塌。他爱,爱这个人的优雅沉静,爱这个人的温柔体贴,也爱他这一刻的失态怒意。醉桃源醉桃源,远离世俗尘嚣的桃源仙境,醉了人,也醉了一颗心。
  白隐小心翼翼的抱住夜歌,平息他的心情,“对不起。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两个极端的心情来不及转换,夜歌的表情有些怪异,似怒似喜,看的白隐不禁莞尔,“怎么?不骂我了?”
  “你……”巧言善辩的夜歌首次语结,白隐笑叹,提醒道:“手不疼么?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夜歌摇头,将身体靠得更近,本来平视的视线却让白隐有种自己是案板上的一堆银票,等着任人宰割。
  气氛一下子由紧张变得暧昧,茶香混合着檀香,勾人思绪蠢蠢欲动。
  “你刚刚说什么,我想听清楚。”夜歌有意无意的撩拨白隐身上的敏感之处,不消片刻,对方已是面色潮红,语带轻喘。
  白隐想推开夜歌,偏偏那一双手拨弄的自己欲罢不能,心痒难耐,只能嘴上逞强,“想听啊?拿钱来换,一千两一句。” 
  “千两万两都是你的,说给我听……”夜歌呼出的热气就在耳边,痒痒得让人神思摇荡。白隐突然觉得此人甚是可恶,不甘示弱的将手向下探去,触到那炽热的源头,轻拢慢捻,像是挑一张琴,听一曲□的音调,夜歌的再难忍耐,略嫌粗鲁的将人抱起,扔上床铺。
  忍耐几月的身体寻得解决之法,在听见那一个字时便难以平静,冲撞,有些粗鲁,弄疼了承受的白隐。十指交缠,白隐知他忍得辛苦,任他在身后蛮横索取,却也在他的蛮横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快感,被人爱着,就是这样么?心意相通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愉悦,白隐毫不压抑自己的呻吟,紧紧抓着夜歌的手,散乱了一头青丝。
  窗外落雪成白,有早梅在庭院开放,散发清寒的香味。第一次,白隐尝到了纵欲过度的恶果,只能躺在床上,好在夜歌的按摩技巧一日千里,白隐闭眼享受爱人的服务。
  他们之间,由朋友变成现在关系,顺理成章,又有些奇妙的感觉。白隐慢慢诉说自己的一切,关于神明之塔的一切,毫无保留,夜歌静静的听,始终带着一抹难以揣度的微笑。
  “怎么,不惊讶么?”白隐侧过头,对上夜歌的双眼。夜歌失笑,低头缠吻,“我终于明白你当日在鬼林为何笑我了,原来我所求的神就在面前。那不知神明是否愿意保我生意兴隆呢?”
  “那就看你的诚心了……”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等等,痛!”
  令人脸红心跳的魅音又起,不是女子,便不必娇柔羞涩欲语还休,坦诚相见,忠于自己的心意,才是永远不会错失。
  
  没想到再回虚页殿,已是几天之后了。迎上来的星宿恭敬的替白隐更衣梳洗,告知他阎先生回家乡去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白隐心中有些落寞,他也是当日才看出来阎摩心意,只是他心已有所属,便不会再交与他人,回去,希望就不要再回来了,长老殿也不缺他一个探子。
  然而这一去,阎摩当真没有再回来。某日,白隐习惯性的将所买之物往后一丢,等纸笔墨砚砰然落地时,才猛然想起那人已经不在了,在老板怪异的眼光中,拾起东西默然离去。
  没想到落雪之日,竟是最后一次见他,甚至没有一声道别。白隐心中遗憾,但也欣慰,这样也好,江湖浪客,自当回归江湖。
  白隐画一幅水墨,夜歌在一旁替他研磨,房外春色正好,春日暖意融融,消去一冬的寒冻,万物开始复苏,处处花红柳绿,莺歌燕舞。
  一幅山水,夜歌再为它添上落红处处,一切都这么美满。白隐握着夜歌的手,倚在他身上,空间静谧的近乎幸福的感觉。
  一切……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吧?
  
  入夜时分,凭空传来三声尖啸,常人听不见,白隐却听得分明,啸声来自高塔,一般这个时候长老殿不会传召他,莫非出了什么事?
  白隐着急欲走,夜歌拿过衣衫替他披上,道一声:“小心。”
  “嗯,知道。”对夜歌报以一笑,白隐匆忙离去。就在他离开不久,一个人踏上了夜歌宅院。
  
  长老殿烛火熠熠,给森冷的殿堂添上一丝暖色,白隐身着式服,恭敬的立于殿中。
  “白隐,今日召你前来,要你彻查一事。”殿上高坐不改威严,白隐正色道:“请长老明示。”
  “我等今日观黎照灵气变化,发现有妖气混入其中。黎照乃神明之都,不容妖物亵渎,你此次需彻底查明,然后上报白夜殿,你可明白?”
  “白隐明白。”
  退出长老殿,白隐难得回去虚页殿,本以为是尘沙满布,谁知大殿仍然不改原貌。星宿为虚页殿掌灯,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纤尘不染。
  真是有心人。白隐感叹,拍拍星宿的头,以兹鼓励。星宿掌上殿内灯火,影影绰绰的大殿竟让白隐有陌生的感觉。书册仍在,白隐随手翻了翻,想着长老交代的事。
  妖气?所为何来?黎照从来未曾有过妖邪入侵的事发生,该从何查起?想了半天没有一丝头绪,一声脆响却生生吓了白隐一跳。
  星宿正手忙脚乱的收拾掉落的烛台,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白隐忍不住叹气,他又不是恶鬼夜叉,不必这么紧张的。
  “你没事吧?”过去帮她收拾,白隐关切的问。
  “没……没事。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星宿七手八脚的收拾好东西,匆匆忙忙退下。
  这孩子……白隐若有所思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星宿今年不过十九,论时间,她呆在自己身边是最长的,七年,足以改变很多事,足以让一个纯洁无垢的孩子长成一个满腹心机的人。
  当夜白隐留在虚页殿,不知为何想起阎摩,也许在虚页殿只有关于他的记忆,把酒当歌,也是一段难忘的日子。
  夜深人静之时,更漏滴滴点点,白隐正欲休息,却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不同于常人祥和安稳的气,一丝夹杂着血腥压迫感的气息围绕在白隐四周,既不妄动,也不离开。
  白隐凝神戒备,却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白隐随即了然,起身跟着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走出高塔。一路走走停停,像是故意捉弄。行至远离城中的郊外。一片漆黑的夜里突然燃起大火,火势突起,气焰汹汹向白隐扑面袭来。
  白隐镇定自若,丝毫不为所动,举步踏出,气势便凌厉一分。
  “哟,不差嘛!”
  柔音软语,千种婀娜万种妖媚,盈盈莲步,自黑暗踏出的女子宛若怒极而绽的蔷薇,娇柔艳丽,红唇含嗔带笑,媚眼如丝。她一步步走近,柔若无骨的手轻拽白隐袖角,一个旋身,倚进白隐怀抱,凤眸美目脉脉含情,香甜的花香透体而来,几乎让人把持不住想一亲芳泽。
  “公子,奴家美吗?”葱白纤手抚上白隐脸颊,女子仰头,天真的表情却有无尽的魅惑。
  “当然美。只是,流于媚俗。”白隐推开身上依附的女子,冷言相对。“还有,媚术对我没用,收起来吧。”
  女子掩唇轻笑,大幅红色衣袍像是片片绽开的牡丹,奢华富丽。“公子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奴家今天邀公子出来,只是想一睹公子风采,看看是否如他所说,风华绝代。”
  “姑娘过奖了,白隐只是凡夫俗子,只是姑娘仙人之姿,又怎么会知道白隐的存在?还是,谁告诉你的?”
  “哎呀,”妖媚女子一声娇呼,“公子你好大的心机,想套奴家的话,奴家就偏偏不说。或者……”
  繁复层叠的红杉褪至胸脯,恰到好处的露出一片丰润春光,酥胸半袒,无不引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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