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之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只是等你走，你走了以后我就回去了。”琉璃显得委屈。
  “乖！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唐淡安慰着琉璃，手却已不老实了起来。毕竟是要几个月才能相见，哪有不在出发前一解激情之苦的。
  琉璃越来越熟练地配合着，一切都是那么地舒畅。
  ……
  躺在唐淡的怀里，琉璃含情脉脉，“你回来之后我带你去见我爸妈。”
  唐淡只是“哦”了一声就浓浓地睡去，琉璃却再也睡不觉，一夜无眠。
  再次进京的心境随着事物的变迁也就变得不同了起来。王芳打趣说，“困难你女朋友今天送你哭成的那样子，你以后可要珍惜了，感情这东西来之不易。”
  唐淡于是淡淡地笑笑，“如果是值得我珍惜的，我一定会珍惜；如果不是值得我珍惜的，我珍惜了又有何用呢。”话说得迷糊，但王芳却似乎听懂了几分。
  在经过郑州黄河的时候，唐淡又重新兴奋了起来，看着滔滔的黄河水，他那征服生活的欲望便又重新浓烈了起来。王芳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她煞有兴致地替唐淡介绍，“郑州黄河大桥位于原黄河铁桥的下游５００米处，是京广线上的复线铁路桥，全长２８８９．８米，有７１孔、７２个桥墩，每孔跨度为４０．７米。该桥于１９５８年５月动工修建，１９６０年４月建成通车。”
  唐淡惊讶地听着王芳这么精彩和准确的介绍，一时间竟张大了嘴巴。
  王芳神秘地朝唐淡笑笑，“嘿嘿，迷惑吧？”
  唐淡使劲地点了点头。
  王芳突然却不笑了，“其实也没什么，我老家就是这的。在家搬到长沙之前，我在这都生活了10几年呢。”
  唐淡这才明白，为什么王芳的普通话那么标准呢，原来是从北方来的啊。
  唐淡不甘心地继续问王芳，“其他还有什么关于这段桥的典故没有？”
  王芳摇头，“你自己去查资料吧，我倒是想睡觉了。”
  唐淡于是愕然。
  唐淡醒来的时候王芳正出神地朝他看着，唐淡不好意思地问，“是不是我流口水了？那一定很难看。”
  “没有，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充满希望充满阳光的男孩。”王芳自信地说。
  是吗？充满希望……充满阳光……
  北京真好！
  其实王芳嘴里所说的文化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工作室了，只是由于工作室的室长在文坛上还算是小有名气，倒也舍得招兵买马，旗下倒也聚集了不少文学青年。
  不到半月唐淡便观察出来了，其实那所谓的“招揽”也就是采取梁山泊好汉的那一招，能力强的许已高官重职，能力弱的则跑腿买饭，各司其职，倒也让人服服帖帖。
  公司老总看上去倒也慈眉善目，表面上看起来就一文化人，还冠之以光大中国青春文学为己任的美称。靠！其实仔细察看，还不就一纯粹的文化商人，像他们这种人，往往是千方百计地招揽优秀写手，然后聚集起来讨论选题，要不就直接 向社会征稿，但凡有值得包装能够赚钱的稿子，他们简直是扑汤滔火在所不辞，大家都知道，这里面存在的也就是一利益问题。他们是绝对不会傻到去做一件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的。
  才到文化公司的当儿，唐淡哪都不习惯，除了不习惯朝九晚五的上班制度之外，他更加不习惯整天呆在一间空气浑浊的房子里去从事着一种如此无聊的事情。而且唐淡发现，工作室所出版的一系列的书籍，总有所谓的公司老总冠名为总编著，这让唐淡很是愤愤不平，唐淡心想，要不是王芳给自己介绍的这家文化公司，要不是怕对不起王芳，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一段时间，唐淡在文化公司接的第一笔货就是和一个叫龙柽的30多岁的北飘一起编辑一青春系列的小说。那小说的质量倒是还可以，只是在版税上面文化公司的老总卡得特别严，只给人家5%，也怪是人家出书心切，要不然这就相当于放血割肉啊！
  晚上的时候，唐淡习惯上搭上半个小时的地铁去三里屯任找一家酒吧点上几瓶啤酒，然后只是一直静静地喝。运气好的时候，便有打扮得妖媚的小姐走向前来问唐淡是否需要特别服务，唐淡千遍一律地拒绝了，倒不是唐淡有什么爱忠诚与性忠诚的思想，只是他虽空虚，但究竟还是没达到那种地步罢了。
  特别孤单的时候，琉璃总会恰如其分地打来电话，虽然不能解闷什么的，但是至少心里一时间就有了寄托，那种浓烈的欲望也就很快地消逝了。
  在文化公司的生活就是这么不深不浅地过着了，没有什么大的风浪，但是同时也没有什么大的惊喜，一切好象都是那么地按部就班。
  周末的时候唐淡便会跟随三五个在北京混的鸟友，到处混着饭吃。女人是少不了的了，但是唐淡仍然没能越过那条道德底线，朋友的行动就是最好的开导药剂，朋友在生日的当儿叫来了一大堆小姐，那晚唐淡更是喝得酩酊大醉，半夜十分大家吵闹完毕，每人分得一个小姐，唐淡当然也不例外。
  都知道酒能乱性，唐淡当然不出此例。而酒精的麻醉作用却是惊人的，那种欲望便彻底地澎湃了，小姐似乎也挺是负责，“安全期，射在里面没事儿。你尽管弄。”然后便直踏踏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唐淡太过于兴奋的缘故还是已经压抑了酗酒，本来打算让唐淡弄一次就走人的小姐，竟然也主动地配合他，这种主动当然是随心的而不是特意的。唐淡感到很是惬意，一种痛苦后的惬意。在那最后高潮的时刻，他似乎才明白了自己究竟在干吗，然后错已铸成，哭又有什么用处？
  唐淡决定辞职，差不多一个月的日子。就让他很快地厌倦了这种专门与文字打交道的生活。文字这东西让人反省反省再反省，最终便导致了全世界的孤独。
  第十七章：爱我吧，伯父母！
  如果说生活就是一张不断漂泊的然后又不断丰富起来的纸张，那么这对于唐淡来说则是恰倒好处。从文化公司辞职以后，他开始了大学以来的第一次漂泊。
  当琉璃知道唐淡很快又将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心底那种手机的兴奋劲简直就别提有多高了。也许距离产生美，那种相隔一月再相见的感觉，已是让这个久久等待的乖女孩有点迫不及待了。
  唐淡是一直睡到长沙的，他不想挣眼，也不敢挣眼，他怕，怕当自己面对黄河时的那种无地自容，自己当初的豪言壮语，在时间的证明之下显得那么地不堪一击。生活是残酷的，青春是美丽的，而当青春被生活撞了一下纤细的腰姿的时候，青春很快就走向了夭折。唐淡似乎看到，自己就是那即将夭折的青春，自己就是那形象的最终表达……
  达到长沙时是凌晨的2点多钟，然而还在唐淡刚进湖南的时候，琉璃便打来了电话，说她和她爸爸正在火车站等他，叫他一下火车立即便打电话。
  唐淡一时慌神了，像现在的这个样子，是见家长的时候吗？面容憔悴，前途生死未扑，一切都是那么地迷离而没有着落。逃避吗？人家在这么深的夜里冒着蚊虫的叮药在火车站虔诚地盼望，得到的结果却是被放了鸽子？
  唐淡给琉璃发短信的时候心里不免了有气愤，“接我就接我，干吗还带个家长来，你知道我现在这样是无法见人的啊。”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爸硬是要来，他一不放心我单独来，二他也是真诚地来接你啊！”
  唐淡便再也不说什么，一直定定地看着窗外--这个俗气的城市，也许才是足够自己生存的角落吧。
  见到琉璃和她父亲的那一刻，唐淡才算是真正地安心了下来。琉璃她爸是一慈祥之极的50多岁的的士车主。见到琉璃她爸的时候，唐淡必恭必敬地叫了一声“伯父”，琉璃她爸呵呵地笑着，“快上车吧，坐了大半天的车，你应该很累了。”
  坐在车上唐淡才深深地感觉到不自在，琉璃她爸不时地从反光镜里看着唐淡，而唐淡此时虽然已经累极，但也不想让琉璃她爸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只得勉强笑了笑，和他们父女两似有似无地说着话。
  很快就到了。芙蓉路，**大夏，进电梯，上五楼，然后左转，看到501的房名。按了门铃，唐淡知道，真正的考验才算是开始。
  果然，开门的琉璃她妈从一开门的当儿便开始打量唐淡，直到琉璃都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才回过了神来，“坐，坐，我去给你倒茶。”
  琉璃这时早已端过了一杯茶，朝她妈努了努嘴，“我已经帮他倒了，您就好好地坐着吧。”
  唐淡接过还热得发烫的茶，不顾水的热度，便细喝了起来。唐淡能感觉到茶水将舌头逐渐熔化的声音，然而他却不敢停止，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一：不说话；二：不用回答问题；三：不让他们看到自己因憔悴而无神的脸。
  可是茶毕竟还有喝完的一刻，热是热了点，1分多钟的光景，茶还是喝完了。
  琉璃惊讶地看着唐淡似乎热得发狂又渴得要命的样子，“要不要来支冰淇淋。”
  唐淡几乎要哭一样地委婉拒绝着，“不要了。可能是因为刚才回来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