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劫

第69章


反正沧海迟早也要与古格面对,就由着他去了算了。
木穷冷眼看着一班臣子,扬起叛逆的笑容“怎么,不说话就是都同意了?既如此,吴尚兵你就替我召集10万人马出来。我到要亲自去汇汇这个君临天,哼,你们不用担心,我自然会说服父王,就算有差错也怪不到你们头上”
三日后沧海边境
明晃晃的日头照在一对望不到头的队伍中,本是初夏的阳光确因为是正南方,格外猛烈刺眼。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休息的声音,狼狈不堪的队伍才缓缓停了下来。
队伍正中马车前“殿下,过了前面雷赢山,我们就可以出中原了”
君临天眯了眼睛抬头看了下刺眼的日光,旋即又扫视狼狈的队伍,淡淡说“现在还有多少人马?补给可以支持多久?”
破冰垂了眼睑犹豫下轻轻说“不足1万人,军粮方面大概还可以支持3天的样子。这些到是其次……只是……”
君临天皱了眉锁住破冰沉声问“只是什么?”
破冰微微叹息“只是军中将士对南方水土不服,再加上连日作战,身体患病者颇多,另外,伤员也因为天气缘故,伤口有感染的迹象”
君临天沉了眸子胸中纠结,如今过街老鼠般的狼狈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如果没有他的冲动,南月怎会沦落至此?到不是他心中慈悲对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感到愧疚,恰恰相反,他这样狂妄的人,只会觉得那是他们生就的命运,原本就身负的使命。他纠结不为其他,只不过是因为他败了,再一次的败北中原,还是因为儿女私情!
对于一个如此狂妄冷酷的人来说,这的确是难以想象的。可是它就那样发生了。他可以允许败这一次,可是他的心确有了牵挂,还能再继续狂妄不惧怕任何吗?
半晌,君临天才淡淡说“叫大夫替他们医疗,派出探子查看营地驻扎的地方”
破冰应了个是,匆匆走开。
君临天最后看了眼歪歪扭扭长龙似的队伍,转身跃上了马车掀开门帘钻了进去。马车内君朝阳挨着昏睡的凤朝月睡的正香。
微微叹息一声,君临天挨着君朝阳坐了下来,让本就狭小的马车更显拥挤。这也许是君临天第一次这般狼狈,这样的马车也是他第一次乘坐。可是他确甘之如饴。
只因为,这里有他心灵的归宿,有他愿意永远守护的人。
看着凤朝月依旧苍白的面孔,君临天的眸子又带出了痛,她究竟是真的不愿意醒来,还是醒不来?这样昏昏沉沉的已经睡了那么多天了,继续睡下去,就算她想醒来也没了力气。
目光微顿,转瞬君临天手中就多了一个水囊。轻轻打开木塞喝了一口水,熟练的靠近她将扶了起来吻上她的唇,那甘甜的泉水就这样缓缓流淌至她的口中。也不知道喝到第几口水,两人中间夹着的君朝阳幽幽转醒,看到的第一幕居然是他爹亲着他娘。
君临天没有发现君朝阳睁开了眸子,又含了口水准备送到凤朝月口里,确猛不丁的听君朝阳疑惑的问“爹,你在干什么?”
君临天一惊之下一口水生生的咽进了自己肚子里。好半晌才摸着他的脑袋尴尬的说“小子,没看见我给你娘喂水么。这也惊奇?”
君朝阳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忽然雀跃的跳起来“原来是这样啊……爹。我来给娘喂,我要喂”边说着还边伸长了胳膊夺他的水囊,惹的君临天又好笑又无奈。
“行了,你娘今天不需要在喂了,下次吧”君临天无奈的敷衍着。
君朝阳失望的看了眼他又看凤朝月忽然失落的问“爹,那娘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她都睡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起床呢?”
君临天心中一痛,目光也投向了那昏睡的容颜,心底同样冒出了君朝阳的问题,凤朝月,你为什么还不醒呢?
101.下卷【生生世世】-第二十章  重生
月华如练,远远的勾勒出雷赢山如墨画般的轮廓,雷赢山不远处的山坳中,则静静的躺着几十座军营。
彼时万籁俱静,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将会面临一场全军覆没的危机。
雷赢山南侧
“殿下,探子查明,他们不足一万人,古格凤鸣部队在西北方2000米处”
明灭的烛火斑驳的光影投在了木穷的脸上,良久才听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哼,不到一万人,我沧海大军10万人胜之不武。传我的令,调派3万人随我夜袭,其他人原地待命”
子时星辰漫天雷赢山确充满杀气腾腾的滋味。
随着一声信号尖啸声,又一场战争旋即爆发。一炷香功夫后,木穷就站在了南月的营地上。月光下,那几十座军营静悄悄的散落在山坳中,地上还有冒着青烟未熄灭的火把。
木穷站在大军最前方,冷眼看着那狭长山坳中的情景,匆匆前方已经策马疾驰过来一个士兵
“报殿下,南月残余部队已经转移,看情形应该是向雷赢山后方绕去”
黑幕中,木穷沉着眸子残酷的扬起笑容“是么,哼,你以为你还能跑多远”
身后的吴尚兵心冷的缩了缩脖子,不明白为什么殿下对南月败寇何必这样穷追不舍,他们已经败了,就像他说的,沧海胜之不武,现在主要精力应该是放在对付古格上啊。虽然想不明白,但吴尚兵也没那个胆子说破。看殿下这情形,八成是铁了心要南月全军覆没的。
雷赢山南侧山坳中,一队长龙疾步穿行在山间,不错,他们的确是南月的部队。如果不是巡逻的将士发现异常,说不定他们现在还真的全军覆没了。
队伍最前方君临天骑马疾驰,心头确疑窦丛生。按说南月已经败北中原了,以现在这队人马与哪股势力相争都是必败无疑,沧海不去管迫在眼前的古格凤鸣的掠夺,怎么会打起他的主意?他南月又威胁不了沧海,何必还这样过不去?就算他把自己打败了,他自己还不是要和古格打,又有什么意义?他算到了古格追兵的距离,确怎么也没算到区区沧海会对他穷追不放。这的确是难以揣摩!
正想着,纷沓的马蹄声嘶吼声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心底一惊,君临天沉了眸子看前方山坳中钻出的部队。到底还是让他们找到了。也是,雷赢山本就在他们的国土之内,必定是有熟悉地形的人在其中,这也没什么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情,究竟沧海为什么非要至自己与死地?
两军对阵,沧海的部队成扇形将君临天包围其中。水银般的月色下,沧海部队中最前方的一人忽然披着月光骑马向前走了几步。远远的君临天便听见一句嘹亮霸气的吼叫“君临天,听着,只要你留下凤朝月,我便放你出中原”
月光下,君临天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哑然失笑。他到是为了哪般沧海这样咄咄逼人,原来,居然也是为了她。这一刻,君临天心中五味俱全,他不知道是该诅咒上天爱上这样一个女人,还是要感谢命运对他的垂青。如果她不是凤朝月还会有这么多人爱么?如果她不是凤朝月他又怎么会遇见她?她真的值得这么多人爱么?如果不值得,为什么自己又甘愿失败也要将她带回身边?怀着难言的复杂心情,君临天转身对着破冰说出最后一句“保护好他们”
话毕,那身影已经冲了出去,这边木穷一愣,心头暴怒。他居然连话都不回就这样决然的冲了上来,他是觉得没必要说吗?那么君临天,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坚定。
转眼间,两方势力混战在了一起。狭窄的山坳转瞬血腥狼藉,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宁静,惊起了山林间安谧的猛兽飞禽,大片的群鸟叽喳着飞了出来,仿佛是怕看见这血腥般,转瞬又都掩藏在了林间。
群鸟可以藏于林间,但战场上那显眼的马车,确无处躲藏。
凤朝月再一次的听见那金戈铁马的声音,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那杀场的气息。她本不该醒来的,那种声音是她一辈子的噩梦,可是她确又必须让自己醒来,因为那两个人,无论是谁死他都会痛苦万分。这不是政治的无奈,也不是必须的战斗,木穷的执着,她心知肚明。
“原来你就是君临天?“微微惊讶木穷坐在烈马上冷冷说着,目光确扫向了不远处的马车,如果没猜错,那马车里必定会是凤朝月。他到要看看,没有了责任血脉现在也已经没有了凤鸣,她究竟要如何选择。如果要心死,那他不介意在撒一把盐让它死的更彻底。至少,比他折磨自己比他心有不甘的强。
君临天心底也扫过惊讶,原来当初妓院所见居然是沧海的殿下。他们还真是疯狂的离谱,居然都纡尊降贵的陪着她胡闹。转瞬又想起她中春药那节,忽然邪魅的笑起来“看来我们到是有些缘分,如此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知当日凤朝月中的是什么毒?”
木穷一愣,沉眸看着他冷声问“果然是你下的药?”
君临天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随意的说“我还没那么无聊,也不至于到那地步。药是暮云非所下,呵,至于下的药么,你觉得一个妓院中的男色给女人会下什么药?”
木穷果然被误导的明白过来,瞬间一张英俊的脸孔狰狞起来,咬着牙厉声骂了句“你……这个禽兽”话未完已经冲了过来,两人斗做一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朝月再一次的努力又化作黑暗将自己裹了进去。偏偏,那知觉确还有。所以她也就感到了此时马车被猛烈撞击,听见了朝阳忽然发作的哭喊娘……甚至还听见了木穷一声凤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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