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之恋

44 四四


樊颖又向静宜道:“静宜师父,明珠小师父还好吧。在下家母生前信佛,最崇尊师宁泊师太,前些日子是家母的生祭,特地请了明珠小师父在苑内念经超度。未先跟静宜师父说,实在抱歉,在下赔礼了。”
    静宜道:“公子孝心可嘉,只是公子倘若再尽孝道,不要再做不情之请,强人所难的事。”
    “静宜师父说的是。在下过些时日和夫人亲自去圣泉庵登门道歉。”
    李兆萍问道:“公子已娶妻室?”
    樊颖答道:“在下尚未娶妻,不过婚事就值近日,留诸位小住也是请观礼之意。”
    李兆萍道:“恭喜公子,并娶双姝。临行匆忙,也不知公子大喜,待回京后定补双份贺礼。”
    樊颖道:“多谢李伯母,在下只娶一位。”
    “哦?公子只娶一位夫人?”李兆萍有些不解。枯梅教向来是两位夫人并娶。只有樊震群有过两次仅有一位新娘的婚礼。第一次是因为罗清淑抗婚,自断手臂,脱了教,故他的婚礼只有当时的右护法,也就是樊颖的母亲。第二次是樊震群再娶罗清怡,可是最后竟然让罗清怡逃了婚。因此枯梅教历届教主也只有樊震群只有一位妻子。李兆萍倒是很好奇,这个樊颖又出了什么典故,难道又有哪位护法抗婚或逃婚不成。
    “在下只爱她一人,所以也只娶她一人。”樊颖答道。
    “公子真痴情之人啊。”李兆萍明白了,又问道:“公子,令堂是何时仙去?令尊可好?”
    “家父已在三年前去世。家父走后不到两月,家母也随之去了。”
    李兆萍道:“原以为还可见故人,想不到世事无常。公子现在是枯梅教的教主了?”
    “正是,父亲的教主之位由在下接任。各位舟车劳顿,在下在寒香厅备了些菜疏给各位洗尘,不如请各位移步到寒香厅如何?”
    寒香厅,在雪茶厅傍,简朴典雅,同样摆了一只梅花几。一张瘦腿方背桌上摆了精致的素菜,樊颖请了李兆萍等入了座,道:“有两位师父在,所以菜蔬清淡。李伯母和崔公子倘若饿了,在下会派人专门送了点心宵夜去。饿肚子的滋味,在下知道。”说完,又忍不住笑。他陪小雨吃了几天素,就饿了几天的肚子。
    樊颖给李兆萍斟了酒,道:“李伯母年岁最长,在下先敬你一杯。”
    樊颖装了几天崇墨,当过她几天的儿子。虽然他一直住在闻音寺,和李兆萍只是在送小雨回杭州时见过一面,李兆萍慈爱和性子又爽快,让他觉得十分亲切。
    李兆萍道:“我和你父亲倒是有几面之缘,论年纪,我也可以做你的娘,你不要觉得喊了我几声娘,心里委屈。”
    樊颖道:“在下父母早逝,受了李伯母疼爱,更是感激不尽,哪里会委屈。在下实在是羡慕崔公子,真想将这崔公子一直当下去,不料还是被小雨识破了。”
    崇墨听了心里不痛快,轻轻哼了一声。
    樊颖见了也不以为意。
    李兆萍笑道:“难怪崇墨的父亲叫你回来,你不回来。不过你装得也真像,连我和崇墨的父亲都没有看出来。静宜师父和善本师父也没看出来么?”
    善本也笑道:“我同他只是比武大会时说了些话,当时人又多,心中记挂比武的事,哪里留意过他。而且剩下的几天里,天未亮他就往圣泉庵跑,到了天黑才回来,都见不到他的人。这个得问门主,他整天都呆在圣泉庵。”
    静宜轻声道:“惭愧,我一向未曾留意过。”
    樊颖笑着给静宜和善本倒了酒,道:“在下在清波门多亏静宜和善本两位师父照顾,在下敬两位师父一杯。这是素酒,两位师父但饮无妨。”
    善本饮了,静宜却推了。
    樊颖也不强求。
    樊颖向崇墨说道:“在下让公子受了伤,真是过意不去,在下先干为敬,给崔公子陪不是。”
    崇墨心中一直气他,肯原谅他才怪。囚他不算,最恨的是扮了他的样子去接近小雨,所以也不喝他敬的酒。
    樊颖也不见怪,舀了汤,道:“崔公子,尝尝这个鲜蘑汤。小雨最爱吃这个呢,每次都喝的干干净净的。呵呵。”
    崇墨听了更有气。
    李兆萍还是好奇,问:“小雨是怎么识破你的?”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呢,回杭州的一路都好好的,就是到了红叶山庄,她见了山庄被毁了,情况就有些不对。”
    李兆萍问:“樊教主,红叶山庄可是你派人烧毁的?庄主和清怡妹子现在何处?”
    “不是,虽然鄙教和小雨的姨娘和母亲有些过节,但那是上辈人的恩怨纠葛,我自不会插手。而且父亲也曾留下过遗言,不让为难。至于庄主和二姨的下落在下也不知,也不便相告。”
    李兆萍夸道:“樊教主不较往事,真是大量。”
    樊颖轻轻一笑,道:“苑里的早梅开得正好。餐后,我带各位月下赏梅,如何?”
    别人不知道,李兆萍却是知道,枯梅教的梅花之多之美是别处无以匹敌的,而且寻常之人根本不能亲见。二十五年前,樊震群给罗清淑庆生,她见过一次,一片梅海,真是人间仙境。樊颖这么说,已经是给他们莫大面子了。
    席间樊颖不停殷勤布菜,礼数周到,崇墨和静宜两人本来有气,也不便发作。
    几天下来,樊颖常来过来跟他们说话,态度殷勤谦虚,见李兆萍喜欢热闹,请了沧州最有名的武戏班,在陪李兆萍看戏;见静宜喜静,专门给她备了间静室。也常善本谈个佛法,论个武功,下个围棋。崇墨记挂小雨,每天总是心神不安。他听樊颖话间老提到小雨,而且总是直呼其名,显得和她十分亲热,心中更是有气,根本就不理樊颖。
    移月苑也很平静,不像要办喜事的样子。大家不知道他到底唱的是哪出戏,可是又不能不这样跟他耗下去。
    每次问他:“小雨什么时候回?”
    他总是不紧不慢:“很快了,再过两三天,一定。”
    李兆萍对他还是客气,问;“樊教主怎么不筹办一下婚礼?”
    樊颖说:“婚礼只要有我和夫人就够了,更何况还有几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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