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志

第71章


浮游途经联盟世家联席会议大厦,他仰了头望那栋伟岸建筑,想象着里面正在进行的总执政官竞选资格审查会议,微喟一声,摇了摇头。
车在宽阔大路急奔,路过总执政官府邸白玉宫、永安太学的外城西门,直往锦绣坊。
他没有看见,有一间门脸小小的书局,正运下一箱一箱的新书。就算他看见了,也不会抛下正事,心血来潮去买一本书。所以,他不会知道,正从车上卸下的几箱子书,崭新的封面上如泼墨般印着书名——《大青山地震真相》!
日光不紧不慢行走,中午阳光炽热,已经很有了炎夏的威势。这样的天,人容易急燥,微一紧张焦虑,汗水便密密渗了出来。不心虚也显得心虚了。
永安太学,乐朋院,行馆。
临时征用了一个房间,被几个冷漠严肃的男子占据,翻着花名册,叫人,到房里谈话,好半天,人出来。有人脸色红涨,有人面目铁青,更有人苍白了脸庞,浑身颤抖。
几辆浮游驶来,车门打开,却是李琮翌。他很莫名其妙,因为请他来的人神色诡秘,不仅让他不许与任何人交谈,更让他听话跟着走。李琮翌正陪人看热身赛,打在紧要热闹处,虽然在他看来,技术含量和可看度都低了点,但架不住某人看得津津有味,品头论足。他接到的是自己大兄的电话,让他去某某地,而后便见到了这两名男子。
李琮翌下得浮游,有些惊讶,居然会来到了这里——乐朋院,曾经白寂偊住过的地方。他站在门外,默默想了想,他有好些天都没见到归海溶衡。不是为了陪某人,是有意躲着他。李琮翌害怕自己一见了他,就会忍不住去问,那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吧,李琮翌承认,自己的性格的确有些不够果断,迟早要碰面,迟早要问的,有什么好躲?!他心里隐隐有一个想法,那什么二位少君争佳人,纯属狗屁!之前被逼跳崖,反倒可能是真的!他不知所措!
白寂偊,白寂偊,多么聪慧可爱的女孩子!他一直以为她潇潇洒洒不告而别,这种行径与她有些特立独行的性格似乎再适合不过。
他的生活很多彩,所以渐渐淡忘了她,只是偶然想起她灵巧不下于自己的双手、想起她明亮的眼睛。不过,她只是掠过他天空的一颗流星,再璀璨再耀眼,也一去不复返了。
这样久,他还以为她会来考永安太学,因为他知道这里是她父亲上过学的地方,是她母亲工作过的地方。她应该会考得取,他没有理由的认为着。
她没有出现,李琮翌有一些遗憾。
然而,再一次听见她的名字,却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人们都说她死了,被自己的好友逼着跳下了悬崖。他明白其中的奥秘,不就是为了根本学不会的白泽秘术嘛,不就是为了根本不存在的秘宝仓库嘛?!
可是她,就因为这些,死了!她那样的人,不甘心做任人摆弄的傀儡,她虽然年小,却有一颗不服命运、高傲的心!
初听到那流言,李琮翌正在打结。看见那些颜色鲜艳可爱的丝线,在指间缭绕盘旋成一个又一个结,像飞禽走兽,像花草虫鱼,像神灵仙怪。那么,她现在能结成的结,是不是全是长了翅膀,可以与她一同飞翔的风之精灵呢?
她死了,那样一个绝顶聪慧,手巧心灵得让自己都叹服的女孩子,就这样很不甘的死了!而现在,又有人说万家的万箜就是白寂偊……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李琮翌望着乐朋院发了一阵呆,在那两人地不住催促下,慢慢走了进去,眼眶有些发涩发酸。
乐朋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女侍男仆们都不知去了哪里,他往常很旺盛的好奇心此时偃旗息鼓,他的心情很沉重。尽管没人告诉他,但他直觉,来这里,与白寂偊被逼死之事有关!
进了一个房间,桌上有一些东西,他甚至不需要看第二眼就知道那是乾元结。当中有一个,被很醒目地与其他结区分开来,单独放在一边。他眼眸睃过去,咦,是生死难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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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二十三章 生死难休
李琮翌脑中轰然炸开,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日,在听浪亭里,白寂偊把自己打过的所有结都再一次重复打了一遍,唯独生死难休结,她没有动手。所以,这些结里,除了生死难休结,其他都是两份,一份是自己打的,一份是白寂偊打的。
他急急奔过去,果真如此!
手指在结上轻轻拂过,李琮翌仿佛再一次看见,她坐在那里,手托着腮,用眼角余光懒懒洋洋地看他手指灵动。她浅笑着,在他一停手,便一模一样的打出同样的结来。他满脸的不敢置信,她顽皮地眨眼,问他要满堂春的餐券。
他的心里瞬间充满了悲哀,既为白寂偊,也为归海溶衡。
“还请琮翌少君告诉我们,这些结是何人所为?”
李琮翌看了说话的这人一眼,认得他,是欧冶锛,永安警察局的局长,欧冶锐姐弟的族兄。因了万篪的关系,他与欧冶姐弟关系良好,也去欧冶家参加了几次宴席,几个头头面面上的人物与他都说过几句话。
他声音有些无力,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往日明朗的神色彻底黯淡了下来。他轻声道:“欧冶局长,这些结,除了这个,”他拿起生死难休结,“是我结的以外,另外两种,”他手指轻巧,将那一堆结分作两堆,“左面是我结的,右面……是白寂偊结的!”
欧冶锛眨眨眼,尽管早已调查推测过,可是得到李琮翌的亲口承认,他看似平静的脸色还是起了微小波澜:“真是……那个白寂偊?!”
李琮翌无声地点了点头,欧冶锛沉默片刻道:“琮翌少君,据家主所说,这个生死难休结上,似乎禁制着一个微小的阵法。家主对此并不能十分肯定,还请少君援手。”
李琮翌一愣道:“阵法?当初我结时,并没有禁制阵法进去!”他心中一惊,难道是白寂偊后来禁制的阵法?
欧冶锛沉声道:“但是,这些结少君送予了白寂偊,而后,”他注视着李琮翌,“白寂偊又转送给了小央。”
“小央?是谁?”李琮翌莫明其妙。
“乐朋院的女侍。当日白寂偊住在此地,归海溶衡少君亲自指派小央照料她的起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白寂偊把它们都送给了小央,乐朋院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
“哦……然后呢?”李琮翌心道,那时白寂偊估计已经起了逃跑的念头,这才把东西都送人。
“然后,”欧冶锛脸色越发肃穆,“第二天,换了另外一人照管白寂偊。而小央,据乐朋院里人交待,行馆的主事告诉他们,不要管小央,她惹麻烦了。”
李琮翌心里漫延上不妙的感觉,果然听得欧冶锛继续说道:“我们查过小央的档案,她所有的履历都是假的,她其实是个孤儿,自小被东南洲东海省立孤儿院收养。除了一个叫阿未的老乡,她在永安没有相熟的人。”
东海省毗邻的雅孜省便是归海世家的大本营。李琮翌咬了咬牙,心中明白,这位女侍小央,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从那天起,她再无下落。”欧冶锛语声沉重,“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失踪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去警局报案。”
“这些结又从何而来?”李琮翌心乱如麻,他真想揪住归海溶衡的衣领子,问问他,你这样做值得嘛?!你的心是不是已经被权欲染得乌漆麻黑,比在臭水沟里打了几千个滚的乌鸦还要黑?!
“今天上午,我刚上班时邮局送来的。我推测,寄包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小央那个老乡。”欧冶锛揉了揉眉心,“我们已经在查找此人,但是估计暂时不会有眉目。并且,”他苦笑了一声,“很快阻力就要来了。所以,家主一说这生死难休结上有阵法,我便急忙来找少君。我们在此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了,白寂偊向少君讨教过结法。”
李琮翌叹了口气,再一次拿起生死难休结,认真地看。欧冶家的家主欧冶铎对阵法虽不精通,但在太学里学过一二,自然看得出来。李琮翌家学渊源,更是在第一时间辨识出这个阵法,他惊咦一声,脱口道:“影音阵核心阵法?!”
欧冶锛支棱着耳朵,忙问:“何为影音阵核心阵法?”
李琮翌解释道:“欧冶局长应当知道,在手机出现之前,咱们要互通两地,便要去影讯局吧?”见欧冶锛点头,他接着道,“这影讯局里布设的即是影音阵,通过天地九灵之中的光与风之法力频率,将人的影像与声音保存并传输。但是,”他平平托举着生死难休结,“在这么小的范围内,能够禁制进这样小型的、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影音阵核心,对于不专修阵法者来说非常难得!”
“这个阵法只存核心,还能启动么?”欧冶锛深知生死难休结上的阵法或许会是关键,急切问道。
“当然能。只要用光与风的元力晶石布下阵法缺失的其他部份,便能启动。”李琮翌道,“不过要小心,因为结的丝线很脆弱,稍不注意,丝断阵便毁了。”
“琮翌少君可否帮忙?”欧冶锛问道。
李琮翌沉默半响,摇了摇头:“抱歉。为稳妥起见,欧冶局长不妨请家兄出手,琮翌不敢保证。”他不敢保证,会看见听见一些什么之后,错手之下,将这证物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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