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志

第85章


那位父亲的“挚交好友”打算怎么收拾自己呢?!白寂偊冷冷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要惹毛了本姑娘,直接祭出符箓破甲炮,连人带森林都轰个稀烂!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四十章 未央之夜
不说白寂偊气呼呼回去,归海溶衡其实并未走远,悄悄藏在不远处的树影里怔怔看着她。听得她似乎在轻蔑不屑地冷笑,慢慢黯淡了神色,满腔酸楚。父亲和庄夫子都还不死心,自己又能怎么办?
她的心……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罢。
白泽秘库……果真是要命的东西!
回到位于松柏坊的宿舍,归海溶衡心中有事,竟连坐在路边长椅上的那人是谁都没注意,直到那人怯生生叫了一句敏行哥,这才循声望去。
是姜元煊,归海溶衡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姜家虽说参与竞选是与归海家共同商议的对策,然而从一些情报来看,似乎姜家另有想法,自从姜燻崇带着姜元煜回了永安,变化更明显了。
归海溶衡白天刚败于姜元煊的堂兄,虽怪不到她身上去,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是以语气不似往常熟稔亲切,脸上神色也是淡淡的。
姜元煊手中提着一个五层食盒,快步跑到归海溶衡身旁,小脸上堆起乖巧的笑容道:“敏行哥,我们一起吃宵夜吧!”
归海溶衡摇摇头,他此时心力交瘁,哪有胃口吃什么宵夜:“我不饿,你自己吃,或者……”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冷,“找你的元煜堂兄一起庆贺去。”
姜元煊笑容不变,仍像小时候一样抓住归海溶衡的上衣下摆晃了晃,柔声肯求:“敏行哥,人家为了等你,晚饭也没有吃,你看,人家瘦了好多。”
归海溶衡太阳穴微微作痛,很想一把甩开她,但夜色中姜元煊的双眸吓人的清亮,有如水洗过一般。他心中一动,就着昏黄的路灯细细一看,小丫头明显是哭过的,神色也很憔悴。想到自小一处长大的情份,他虽然仍拂去姜元煊紧攥的手,总算是默许了她跟在自己身后进了屋。
两人坐到餐桌旁,姜元煊哼着轻快的小调,把菜肴一一摆开,尽是他日常爱吃的。归海溶衡心中一酸,又见她居然还准备了一瓶酒,有些好笑,莫非自己还需要借酒浇愁?身为一个神念术师,酒这种可以让人神智糊涂的玩意儿是万万挨不得的。转念想起,貌似白寂偊这个怪胎挺喜欢喝一点儿小酒,鬼使神差,他居然没有拒绝姜元煊给自己满上一杯。
姜元煊已经作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见他默许了自己的行为,感觉意外地瞟了他一眼。却见他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么,眸中却是痛苦酸涩的神色。姜元煊手一抖,酒瓶差点摔在地上,连忙紧紧抱在怀里。
“我这样子很可怜吧?”归海溶衡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举杯一饮而尽。没想到这酒竟如此烈性,刹那一把火焰自腹中腾腾生起,呛得他涨红了脸,咳嗽不停。
仿似被点燃了满腔满腹的不甘、怨怼、惆怅、痛苦、心伤!所有的情绪翻腾无休,借着这股酒劲呛出了眼眶。
姜元煊呆坐在椅上,傻傻看着他不停地喝酒,不停地流泪,知道他心里难受至极,可是偏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只好一杯接一杯替他斟满。
归海溶衡平日根本不饮酒,在这般烈性的情绪催送之下,自然很快醉了,连声叫姜元煊回去。姜元煊使尽力气把他搀到卧室,安置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看着他发呆,眼珠乱转,显得极其犹豫矛盾。
好半响,眼见归海溶衡快要睡着了,喉中有细微的呓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姜元煊终于下定决心。
她的四姑姜燻崇告诉她,不能留住爱人的女人是最可悲的,希望她不要学自己那般软弱可怜。
姜元煊对自己家与归海家变得微妙的情势不是没有察觉。虽然四姑对她很好,可是四姑因为往事对归海家深恶痛绝。而族中最出色的年轻人、族长第二顺位继承人姜元煜与自己的姑姑兼老师是一样的意思。所以,姜元煊的父亲姜炯崇不得不重新考虑与归海家的关系。
姜元煊对那些家族事务不感兴趣,她只知道,她青梅竹马的敏行哥,或许有一天,她再不能亲亲热热地攀着他的胳膊撒娇了。
姜元煊怔忡了一会,牙齿把嘴唇咬得渗出了血珠,终于跺了跺脚下定决心。她凝神定识,对归海溶衡开始施术。
谁都知道归海溶衡和姜元煜是上八大世家中习练神念术的天才,可很少人知道姜元煊于神念术也颇有造诣,如今已是二星五阶的星段。她学神念术只有一个目的,为的是和敏行哥能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再说,拿不懂的问题去请教,不也可以和敏行哥多呆上一会吗?可惜的是,归海溶衡太忙了。
好长的咒语,虽然归海溶衡因醉酒神智不清,但他的修为毕竟远超姜元煊,她要顺利影响他的思想,还真不容易。总算,凭借着酒中药物的帮忙,姜元煊成功了。
只见床上的归海溶衡悠悠睁开眼,先是困惑地四下扫视,接着便瞧见了姜元煊。他精神一振,眼瞳放光,继尔却又闭上眼躺了回去,口中喃喃:“这是梦这是梦,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敏行,你醒了。”姜元煊忍住心酸,知道他将自己当作了那个人,不敢高声说话,努力模仿白寂偊的声音。
归海溶衡霍然睁眼,猛地坐起身,望向姜元煊的神色是那般凄楚、不敢置信:“殊缡……”他呐呐不能言,许久方又开口,“我无数次在梦里见到你,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这般……亲近。”
他试探地缓缓伸手,抚上姜元煊的脸颊,滚烫的掌心传递着他内心最深沉的野望:“我只能看见你的背影,你离我太远太远了……”
姜元煊再不敢开口说话,任由他的手游走在面庞上的每一寸肌肤。只是她心里的痛苦无法渲泻出来,实在是难过到极致,于是眸中便滴下泪来,如珍似珠。
归海溶衡轻轻拭她的眼泪,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神色很是犹疑:“你哭了?不对,你怎么……”
他的话被堵在口中,姜元煊见他眼中清明之色一闪而逝,心中一害怕,猛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用自己还带着少女清甜香气的唇阻止了他。
归海溶衡身子僵硬了一刹那,身体内有股要爆炸的情绪猛然抬头,他原本有一丝清明的头脑立时被姜元煊几乎疯狂的纠缠所激挑起的狂暴情潮淹没。双眸已然变红,低低闷吼一声,他反手搂过姜元煊,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摁倒在枕席间,胡乱而不管不顾的亲吻她的发际、光滑如玉的额头、小巧挺直的鼻梁和一直流泪的双眼。
听着他狂乱、炽烈、迷离地呢喃着“殊缡、殊缡”,品尝着他和自己同样无奈痛苦的情感滋味,姜元煊心中惨笑。敏行哥,我不做那个“很好”,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宁愿做她的替代品!
如果与敏行哥生米煮成熟饭,父亲和姑姑、叔叔他们会放过归海家吧!?锐痛袭来时,姜元煊如是想,惨白着面庞,痴痴地笑了。
是夜,未央。不知是谁得到了快乐和解脱。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四十一章 圆满落幕
自六月二十四起至七月二十三,为期一个月的自由赛与回生赛,更加激扬惨烈的气息始终弥漫在永安太学的天空。白寂偊觉得所有人的眼睛都是血红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当然,不包括她在内。
自从打败了李琮翌,她这天榜第二君的位置总算是坐稳了。整个三才挑战赛只允许失败三次,没有人会傻得去挑战她,还是留着机会争夺更有可能的名次吧!白寂偊旁观着一场比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斗,也在悄悄冒汗。
成为了旁观者,她既庆幸又仍有一丝后悔。庆幸的是可以观看到诸多比赛,在观赏之余也能让自己突然间就某个招式有了体悟;后悔呢,自然是她血液里的好斗因子又发作,每每看到酣畅淋漓之时,总是恨不得再度上场。
到了这个成王败寇的最后关头,交战双方都拼尽全力,每胜利一场,便给自己多争取到了一次机会。因此,平时绝不可能看到的各世家祖传绝招大放异彩,直让白寂偊看得过瘾之至。
万家和藤家的祖传秘术,威力无匹,只要能施放出来,在大演武台上就没有一合之敌,所向披靡。白寂偊第一次见万篪施展卍法莲华九式,大开眼界、大为惊叹。不过藤鹣鲽,她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胜把握的,那家伙实在太爱炫了,施术之前都要嚎一嗓子,生怕人家不知道。
归海家与姜家的祖传秘术,在归海溶衡与姜元煜的那场血拼中已经看过了。归海家的是以水行演化出的冰封雪印之术,能让温度瞬间大幅降低,若是不幸被冰雪禁制,解救不及时,只怕一敲即碎——冰雕的下场。姜家的涅槃火身双影术,在法力可以支撑的范围内,能变幻出一个与本体实力差不多的火焰巨兽增战。归海溶衡本就与姜元煜势均力敌,又被火行将冰雪之术的威力大大降低,阻止不了火焰幻兽的出现,大势便去。
李琮翌家传的沙场演阵术,以土行之衍生——沙为基础布设阵法,入阵之人触目皆是黄沙一片,不知天在何方地在何处。而且,自沙场中还以布阵人的法力深浅产生若干沙帅沙将沙兵,被困阵中之人恍然化身铁血沙场,以一人对万千,实在是压力巨大,苦不堪言。李琮翌的沙场演阵术在本族年轻一辈中算是翘楚,但若说已将沙场演阵术如臂使指般施用,他还是信心不足。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