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志

第104章



为什么是放逐是圈禁?
白寂偊笑嘻嘻道,那外面的毒雾迷障是不是在你讨厌的新邻居来了不久就出现的呀?老银秀士啊啊了几声,恍然大悟,怪不得普通鸟儿可以飞出去,那些厉害得多的家伙却办不到!
白寂偊抬头看了看瓦蓝的天空,那儿,想必也有一道无形却无比强大的禁制牢牢锢守着吧。
“后来呢?那些乱来的新邻居怎么样了?”白寂偊继续问。
“它们天天打,月月打,年年打,划分出势力范围以后,总算是老实了。”银秀士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白寂偊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问道:“秀士老先生,我总感觉,那个……您似乎……”她不知道该怎么措词,总不能说您老人家虽然似乎不怎么聪明——她以为三千多年的古树应该是无比睿智的,不过它说话的语气、腔调真像人呐!可是,它明明不是人。
老银秀士摇了摇枝杈,风吹过,它发出得意的笑声:“我老人家虽然一年里大部分时间在睡觉,但是聪明得很。这林子里虽然不常见到和你一样的两脚兽……”
两脚兽?白寂偊微囧。
“……也还是有的。这么多年,好些东西,学也学会了!”老树又是一阵大笑,“小丫头,你很特别,你身上的那层光让这些吵吵闹闹的家伙都不敢靠近。”
咦?我身上有一层光?白寂偊立时紧追不舍问起来。老银秀士好脾气地解释道:“有点像琼华月髓一样的光。”它突然无限陶醉,“琼华月髓……好东西呀!我老人家能这么聪明。还是靠了它,若非每二十年就有一次,那里有我老人家的今天!”
琼华月髓!白寂偊好半天才理解了它的意思,它说的就是八月十五晚上,从明月直射向森林的那泛着蓝色光点的银白光束!
有意思!居然能扯到自己身上来。如果她没有猜错,八月十五夜月的光华能够消融笼罩整座森林的毒雾迷障,假如真是这样,不是说自己可以自由来去灵兽森林?!呃……还真是大惊喜呀!
关键在于,自己身上这类似于琼华月髓月光束的光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老树能“看到”,而自己一无所感?她也从来没听谁说起过,那些灵兽也能看到么?还是说这就是灵兽对自己有所畏惧的原因?
至于自由来去灵兽森林,以自己这“灵兽避忌”的特异处,就算可以,只怕也没那运气逮到灵兽。
“哈,对了!”老银秀士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今天正式开始选第五王,小丫头你想不想去看?”
第五王?什么东东?白寂偊虚心求教,充分满足了老银秀士的倾诉欲望以及好为人师的性情。
顾名思义,第五王,即是排名第五位的王者,灵兽中实力最强的九王之一。整座森林。被灵兽们的这九王划分为九处势力范围,第五王占据了森林中央的一处湖泊周旁区域。这就是人类口中的净月湖,而森林众生灵则称之为天湖——从天而降之湖,是最后一件也是最最神奇的怪异之事。
第五王的尊容,经过老银秀士的形容,在白寂偊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这是一只优雅华贵的飞禽,身躯娇小玲珑,覆满七彩花羽,炫烂多姿。它的三条尾羽修长飘逸,难得的是,尾羽上面的花纹看上去像一只碧绿眼瞳。
它虽只长单足,但是利爪锋锐无比,轻轻一抓便可将一棵千年古树凿穿。最重要的是,它歌声柔婉动听,悦耳之至,实乃天籁之音,深为第一王所喜,否则,它也不能占据了天湖这处风水宝地。
等等……说得好像是姜家灵兽妙音鹊么?!知道了!白寂偊鉴定完毕,第五王必是九星碧瞳妙音鹊无疑!为第一王所喜……原来灵兽世界里也有裙带关系吖!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重选第五王?
“第五王不知为何神秘失踪已有……”老银秀士开始念叨,“三十个月升为一月……至今五月二十日。它那偌大的地盘无人看场,乱得不得了。第五王座下三大战将都有意称王,又彼此不服,争战不休,惹得第一王大发雷霆,这才在其余八王见证下公开选王啰。”
第一王的地位貌似远超其他王,好强悍的样子!白寂偊对这位彪悍的灵兽王以及第五王之争充满了好奇。不过,一想到满坑满谷奇形怪状的灵兽。还有八只铁定的九星灵兽,她又犹豫起来。
“小丫头,上次选王还是一百多年前,你就不去看这热闹?可怜我老人家一次也没见过,还指望你看完了回头讲给我听呐!”老银秀士仰天长嚎,“神月啊,快快洒下琼华月髓,让我长出腿吧!一条就行!”
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长着一条飘散着泥土芬芳味道的粗壮单足,满森林乱蹦跶,到处寻热闹去处尽管不以为奇事,这场景还是很
白寂偊默然,半响方挤出一丝笑容道:“只怕我去了就回不来,还怎么给您老先生讲?”
“小丫头,你身上有琼华月髓的光,不用怕,没事的。”老银秀士听她意思似松动,不住怂恿。
白寂偊被老家伙几番言语勾得心痒难安,咬一咬牙,豁出去了!老家伙说此处已是第五王域,天湖自然离得很近。第五王之争虽然已经开始了,但完全来得及。
不过,她答应去还因为。万家那队人马的路线中似乎就经过了进行第五王之争的天湖。阿弥陀佛……好吧,先不管这是什么意思,希望他们聪明点别去找死。
老银秀士又告诉白寂偊,天湖附近有株一千八百年的银杏,是它的后裔,她爬到树上高处便可一览战况。白寂偊初狐疑,转念又释然,这天地间奇诡之事何其多,两棵相隔遥远的银杏树是亲戚还不算太离谱吧?
就这样,重新穿上迷彩服、把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涂上黄绿相间的油彩,白寂偊带上小蛮出发了。手里握着一粒小白果——给那株“俊秀才”银杏的信物。
她不愁不认识路,只要问一问路边的花草树木就行。说实话,这感觉还真是……很**。更加**的是,这林子里本没有路,可是她走过的地方,却临时形成了一条路——挡路的草本木本朋友们居然轻轻移转了“手手脚脚”给她让了条路出来!她一回头,那路又消失了。
这样自然是不会走错的,还在很远的地方,她便听到了一波又一波震耳欲聋的嘶吼长鸣。不用说,天湖湖畔战火正酣。
白寂偊不敢靠得太近,灵兽对于人类的味道可是敏感得很。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小瞧任何生灵。她正蹑手蹑脚往湖畔靠近,蓦然,怀中小蛮根根毛发炸起,喉中低低唁叫,小绿豆眼里射出狂暴光芒。
它们发现自己和小蛮了!
白寂偊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立时感到,有十数道如惊涛骇浪般凶猛的气焰直扑自己而来。她捏着一把冷汗,停下脚步,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十数位丝毫不惧自己的家伙兽性大发。
那十数狂势最终放过了她,它们倏忽来去,势若奔雷、疾如闪电。白寂偊看看怀中小蛮,小家伙一脸的跃跃欲试,并且半分畏惧也没有。白寂偊眼尖,见小蛮欲张嘴狂哮,忙忙捂住它大口,狠狠瞪一眼过去。
自小蛮可以隐身于金阳火莲图腾后,一人一兽虽仍不能言语相通,然而双方早已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便能互明心意。因此,小蛮虽不甘心,但是考虑到白寂偊的意愿,还是不情不愿的忍住。它不甘似地咬了她一口。
白寂偊摸摸小蛮柔滑皮毛,悄声与它嘀咕:“小蛮,这里可不是大草原,你好歹收敛一点点。那边有很多厉害家伙,我打不过的。人家可不是废柴豹王。”
小蛮虽然很合作的放低声音呜呜叫,表示清楚目前处境,却又提出,要不畏强权、勇于挑战,这样才会有进步。
白寂偊啼笑皆非,轻敲小蛮脑门一记:“要文斗,不要武斗!”说着她笑起来,“小蛮,你说的不错。但是,它们兽多势众,咱们暂避锋芒也是对的。”
小蛮舔舔她掌心,不再给她捣蛋。一人一兽小心翼翼接近,白寂偊始终感觉到有一道强大气息牢牢锁定了自己。她细一体会,这道不凶猛反而很平和的气息似乎并没有恶意,更多的是好奇……和自己一样。
她试探着慢慢往前蹭,已经能够清晰嗅到兽类刺鼻的腥膻臊气。她向路旁一棵柏树打听到了那位“俊秀才”银杏树的扎根处,心一横,干脆堂而皇之地走过去。那道平和气势中多了些惊讶意味,却仍然没有阻止,任由她找到“俊秀才”,甚至任由她爬到了树上,坐在枝杈上往天湖这边窥视。
这……是湖泊?永安太学面积最大的滃沄湖已经极目不能,可与眼前微波涟涟的青碧水面相较,滃沄湖像是成人身旁的孩童。天湖与其说是湖泊,不如说内海比较恰当。
白寂偊扶着树,踮起脚想眺望到天湖的尽头,却只能凝视着水天相接处摇头赞叹。
却不妨,好像听见清朗、满含戏谑的一声笑,白寂偊身体僵了僵,她肯定,这不是银杏树“俊秀才”发出的。
是谁在笑……笑得这样好听?!就像一只痒痒挠使劲地在心尖尖最痒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挠啊挠,挠啊挠!
白寂偊心神一阵恍惚,这笑声好像……月徊的吖!她激动起来,难道刚才是月徊在笑?是的,一定是他!虽然因为九灵缚神大法渐渐解开的缘故,月徊不能经常见自己,可是偶尔还是可以的,刚才一定是他!
白寂偊真想放声大喊,月徊……月徊……我想你!
可是不能,这儿,不远处,还打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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