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志

第165章


若不作皇帝,怎生享受得到?!哈哈哈!”
“您的后人不会有意见么?”白殊缡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要看看这位龙七太子到底有多恋栈权势。
“谁敢有意见?哼哼,以本太子之神通,换个面目乃是雕虫小技,只要将以前那人杀了,再登基为帝便是。其实,这种经历倒也不错,本太子这般夺位称帝可不是一次两次。”睚眦又笑起来,眸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白殊缡听得身体一僵。老天,这位对皇帝这一职业的热爱……可真是变态!难道老几位都是这样?她瞧瞧那不断点头微笑的几人,又看看孔论,包括孔老先生也这样?太可怕了!
孔论苦笑一声道:“老朽却只是做了十朝帝王便厌烦了,罢了罢了,旧事休得再提。不过,令老朽颇感欣慰的是,咱们遭难之后,你与金乌太子能放下恩怨,让后人们相互亲近,互为倚靠,这才有了今日相见呐!”
“那个。我想问问,”还是转移话题吧,白殊缡插嘴道,“话难听了一点,老几位别在意哈,你们……与人类结合以后,生下来的究竟算是人还是……那啥啊?”
她本来要说半兽人的,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个问题自她知道这几位都不是人类开始,就一直折磨着她,现在听得“后人们”三个字,再也控制不住。总算是问了出来。
看他们表情,倒不以为意。孔论失笑道:“白仙子,不瞒你,我等这八十八人中,倒有十几对道侣,其余人等却是与这乾元大陆之人通婚。初始,生出的后代有人类也有那返祖现象明显者,但那时,这处大陆都在我们掌中,自然是要说白便白,要说黑便黑。尤其是,这些返祖现象的幼儿,往往天赋异禀,故而,天生异人者,反倒是族中重宝,并不视作异类。”
切……还返祖现象,仅仅是屁股后面长根尾巴么?白殊缡只觉好笑,不能表露出来,忍得着实辛苦。
“不过,后人们再与人类通婚,过得这几千多年,身体内属于我们的血脉越来越稀薄。并且,也不知何缘故,我等直系子嗣着实艰难,便是本太子做了那许多年皇帝,拥有无数妻妾,也不过只有几十儿女罢了。唉……如今我这后人这副身体,仅仅只有在水中行动自如这一项水遁天赋了。”睚眦不住叹息,另外几老亦是心有戚戚,直点头。
水土不服……白殊缡几乎要笑出声来,又想到怪不得归海溶征不怕深水中的强压,估计他便是那有返祖现象者,也不知他是长了鳞还是生了角,嘻嘻。白殊缡自顾自想,终是偷偷笑了几声。
“是极,否则亦不会如此之久才相聚。更何况白泽氏执政时。对我六大家死力打压,我六大家今天能够重新恢复元气,可着实不易!”姜璜开口道,脸现痛苦之色,“老兄弟们,咱们的后人们可吃苦不轻啊!”
“唉……谁会想得到,那对小娃娃儿,居然能变得如此厉害。最讽刺的是,我蜃国国破之日,毁我肉身的居然便是当日我亲手赠予青莳之物!”脸色向来阴沉的澹台蜃说到这耻辱之事,面目顿时被一阵灰白雾气笼罩,看着挺渗人。
白殊缡摇摇头,撇撇嘴道:“不是我说你们,都几千上万年的老人精了,居然会被三个小孩子骗倒。”
姜璜一听大惊,问道:“白仙子何出此言?”
“那位圣君大人,既然是镇山神兽,想必通晓这神山所有阵法变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解开禁制之法?”白殊缡闲闲道。
“他确是告诉了我等啊。”睚眦莫名其妙道。
“我说的是解开,而不是破除。请注意,这是两个意思,前者可以文可以武,而后者就是以武力通行。他既然知道强蛮的方法,有极大的可能是也清楚仙人如何平安地、稳妥地让禁制打开的办法。”白殊缡笑眯眯道,成功看到在场几人有恍然大悟神色。
“老朽离山之后,做那皇帝厌烦了便专心潜修,便是因为想到了此节。”孔论幽幽开口,“老朽记得曾向几位提过此事,可老兄弟们忙着打仗,却是无有几人理会老朽。紫筠青莳一直在暗中扶持那神月白泽,老兄弟们若是听老朽一言半语,也不至于……唉!”
一言既出,除去孔论,其余几人皆低头不语。
“还有,那个什么斗转星移幻月大阵说是骗禁制,我看哪,压根就是骗你们这些冤大头的!我猜呀,其实他就是打开了禁制,直接放你们出去罢了。说不定,你们还在海兽肚子里时,那禁制上破开一个个窟窿,也是他干的好事哦!你们人多势众,他不消灭一点,自己哪里有胜算嘛!”白殊缡火上又浇了一壶油,她要重新煽动起他们对那位恐怖人士的愤怒,给月徊多找几个帮手,所以才不管对与不对,一通乱扯,却哪里知道自己所说竟八九不离十。
“不错不错。老朽这几千年来被封印在黑白界中,想透了许多事。他其实早就对我等包藏祸心,从那归墟海面飓风、神山坠入北极海眼,到海兽肚中禁制莫名失效,再是这让我等大失法力法宝的劳什子阵法……”孔论喃喃道,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番捶胸顿足,其悲痛悲惨悲愤实是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只听他边哭边嚎:“当日,我只觉得他那神念入我脑海,虽有不适,却并无异常,甚是老实。却哪里知道,他早已成年,那身为圣兽的神念何等惊人,只是这小小一缕,在我等脑中却已种下莫名念力,以致于最后能凭着紫青两个小娃娃儿轻轻松松便收拾了我等啊!我等还可保得魂魄,可怜那些未曾晋级的兄弟姐妹,真真是魂飞魄散,凄惨之极呐!”
大殿中,顿时遍布愁云惨雾,就连龙七太子也是目中含泪,回想一番过往,直气得浑身哆嗦。
饶是白殊缡早就知道这位神山之主恐怖异常,但那也只限于他本身实力惊天动地。听了老几位这番血泪史,她更是觉得心惊肉跳,那白泽心思诡谲如海,变幻难测,乃是实打实的头号反面大*OSS!
唉……这老几位还真是让人同情呢。被人家当猴耍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幡然顿悟。这神山上之人难道都有把人当猴戏耍的怪癖么?白殊缡又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不由得柳眉倒竖、银牙紧咬,越发坚定了要多拉些战友,一同去对抗那神山上有莫测之能的圣兽白泽!
有些事儿,明明知道没有希望,却仍然要去干上一场。人生,本就充满了各种无奈的悲哀。上耶,赐给白殊缡酷酷竹帅的彩虹神器吧,用眼光狠狠收拾丫的!
气氛分外压抑,五老沉浸在遥远的惨痛回忆之中,越想越觉得白殊缡说得在理,那牙关不由咬得越来越响,咯吱咯吱,仿佛有人在啃骨头,极是碜人。
许久,孔论对白殊缡展开一个难看笑容:“白仙子,老朽等白活了这许久,本是极容易看穿看透之事,却还要你来提点,真是惭愧惭愧啊!”
白殊缡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孔老,现在知道也还不晚呀。那啥,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是报仇啊呀,还是继续苟且偷生就这么不死不生地活着?
她得问清楚,然后再决定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是否要更改。如果能得到臂助,自然再好不过;假如他们已经被白泽吓破了胆,她与月徊自去寻神山晦气便是。
五老互相看看,终究仍是孔老发言,白殊缡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心中暗暗警惕。只听他沉声道:“白仙子,我等尚有不情之请,还望白仙子鼎力相助。”
戏肉来了,既然有求于自己,那到候要他们出一出手应该不难。再者说,也许他们的请求其实与自己所想之事殊途同归呢?白殊缡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只是点点头道:“老人家请说,我但凡能办得到,绝不推三阻四。”
“善!”孔老大笑,一部胡须一翘一翘显得很是高兴,“白仙子真痛快人儿!此事并不为难,我等想请白仙子代为寻访一些物事。”
“什么东西?”白殊缡亦是好奇,能让他们打主意的物件儿,想必不会是凡物。
当下孔论便把东西的模样细细说来,白殊缡越听神情越古怪,瞅着几人的眼光更是变得危险之至。她听完,沉默了几分钟,咬着后槽牙道:“你们究竟知道了多少我脑海中所存之事?”
孔论神情不免尴尬,光笑不答。白殊缡气鼓鼓地瞪了老几位一会,重重叹了口气,显得十万分的不乐意,从芥子空间中拿出一些东西来,扔在长条几案上,没好声气道:“给你们就是了!”
正是从小蛮家中翻出来的四个盒子,以及灵兽森林第一王藻兼所借的六把钥匙。
那老几位见她随手乱扔,都齐齐惊呼一声,殿中光影乱闪,刹那间,盒子与钥匙便不见了踪影,却都到了他们手中。
金色、土褐、五彩、浅灰。被四样颜色的玉锁锁住的宝盒分别被欧冶、李、孔、澹台四位老祖小心翼翼地捧着。白殊缡看他们那神情,简直狠不得咧开嘴来哭几声……或者笑几声。那手中空空的龙七太子则万般羡慕地盯着,嗟叹不已。
看来,这四个盒子与四位老祖直接相关!也不知道那六把钥匙能不能打开盒子。眼看他们光捧着宝盒左瞧右看,丝毫也没有开盒子的意思。白殊缡忍不住了,提醒道:“四位,有钥匙。”
孔论抬头望了她一眼,摇头,苦涩一笑:“有劳白仙子提醒,只是,我等如今只余魂魄,却是无法开启宝盒的。”
他却没说要教白殊缡开,白殊缡暗骂一声“小气巴拉”,猜测开盒之法定然隐秘,便也不再相问,却又对盒中之物起了好奇之心:“盒子里装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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