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爱情

你现在又不打算跟我结婚了？”孟娜一脸的嘲笑之色。
  “不是后悔，我只是没有勇气。”我的声音很冷，可只换来孟娜近乎歇斯底里的笑声，止住笑后她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勇气？你会没有勇气？你以前跟我分手的时候可是挺有勇气的。”我的嘴角翘了翘摆出了一丝笑容，没有说话。孟娜忽然凑到我的脸前，很近，近到我脸上的皮肤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呼吸，她盯着我的眼睛说：“如果你没有勇气的话我可以帮你啊！”
  我向后移了一下椅子，在与孟娜拉开一段距离后说：“看来我今天是非要拿出点勇气来才行了。”孟娜没有再说什么，坐回到沙发上悠然的喝着水。
  我拿出勇气和手机，拨通了诗语的电话“嘟——嘟——嘟……”诗语不在家，正当我暗中窃喜的时候，电话通了。
  “谁呀！”诗语的声音甜美的如同往日。
  我尽力的笑了笑说：“是我。”
  “我刚才正想你呢，我明天就去买飞机票，还有三天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诗语那强烈的喜悦感染了我，我也笑了笑，很甜。
  诗语的喜悦远不止这些，她用很神秘的口吻说：“心远，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好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嗯~~~”诗语犹豫了一会说：“本来雅儿不让我乱说的，你可别告诉雅儿说是我说的，雅儿找男朋友了，她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男朋友，并要求她男朋友要像你一样痴情。”忽然，一阵酸楚从我的内心涌到鼻尖，我极力的忍住，没有哭出来。
  诗语终于忍受不了我的沉默便问“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后说：“诗语，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诗语似乎从我的语气中感到了什么，已不再喜悦，淡淡的说：“好啊！你说吧！”
  “我，，”话到了嘴边勇气却忽然逃去无踪，仅仅说了一个我字，我就默然了。诗语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告诉她，你以前的勇气哪去了？”孟娜忍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
  “是谁在说话？”诗语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怯意。
  我依然沉默，孟娜忽然一把抢过我的手机对诗语说：“心远是想告诉你他要和你分手。”说完她将手机递还给我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我。
  “心远，如果你真的要跟我分手的话，我不希望别人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对我说。”诗语的口气平静的让我不敢相信。我抓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且越演越烈，一直到诗语都可以听见我的抽泣，诗语依然没有说话，在电话那边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在孟娜冷冷的注视下我抑制住自己的悲伤说：“我，要和孟娜结婚了。”
  诗语依旧平静，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我极不愿意在孟娜面前流露出我的悲伤，我知道如果这样的话会让她很满足，可我眼眶中的大堤崩塌了，泪水已不再受我左右，不停的从我眼中逃出，滴落。果然孟娜极为满足的靠在沙发上注视着我与悲伤的同台演出，我拼命的想阻止眼泪的出逃，可这是徒劳的，换来的只是越来越多的泪水。我忽然想起以前跟诗语讨论过的那带雨梨花的问题，此刻的我自不会是像什么带雨的梨花，因为我是痛苦的哭泣，如果说此刻的我像哭的像花的话那也是一朵在寒冬中凋零的残花。可诗语呢？此刻她恐怕已经伤透了心，她那曾为我而跳动的心已经枯萎，如果她现在也在哭泣的话，怕是心死的落泪吧！应该会很美丽，美丽的如同一朵带雨的梨花般惹人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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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九 无尽的夜，无穷的痛
    二十九      无尽的夜，无穷的痛
  当我终于止住哭泣后孟娜忽然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大声，似乎想让全世界来分享她的喜悦，我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喜悦落下帷幕。
  孟娜停住笑抓起水杯，将水一饮而尽后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等她的手离开杯子后我才发现这只杯子要比我坚强许多。孟娜笑着对我说：“我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
  我点上一枝烟尽量平静的说：“是吗？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很疯狂。”
  嘲讽再次浮现在孟娜脸上，她说：“你今天明白我那天是多痛苦了吧！”
  我叹了口气说：“那天我也是痛苦的，只不过跟你的痛苦不同罢了，你是感情上的痛苦而我是良心上的，我之所以答应和你结婚，一半是为了我的父母一半是为了让我可以从那天的痛苦中摆脱出来，如果我没有换掉手机号就好了，那样我还不至于陷入现在的痛苦之中。”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就算你没有换掉手机号你也是不会回头的。”孟娜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甚。
  “是啊！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生活。”点燃的香烟在我的手指中燃烧着，烟灰越来越长却依然与香烟相连，并没有掉落，我忽然感到很好笑，在我想来那烟灰似乎是懂得了生活的烟丝。
  “你现在还以为我仍爱着你吗？”孟娜坐在对面笑吟吟的看着我，一副悠然的样子。
  “我想应该不会了吧，如果你还爱我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孟娜脸上的笑意更甚。
  我低下头看着手指间的那只正在被生活所改变的烟说：“无所谓，生活嘛！”
  孟娜终于笑了出来，笑声竟我的注意力从烟灰上转移到了她的脸上，孟娜的眼光里充满了鄙视，她看着我说：“我并不想和你结婚，而且我并没有什么堕胎的经历，大概是你无能吧！从和你相亲开始我就没有打算想要和你结婚，我确实是想在你父母面前告诉他们你以前的无耻，但听你母亲说你现在有了女朋友，我就改变了主意，我想将你们拆散，现在我的两个目的都达到了。知道吗？现在我看到你这么痛苦我真是很开心。”
  或许我的反应应该是震惊，因为那是正常的反应，看来我已经不正常了，因为我竟然很平静，平静到连手中那只香烟上的烟灰都不曾颤动一下。我淡淡的说：“是吗？”
  “这恐怕是你想不到的吧！李心远，你现在知道女人有多可怕了吧！”  孟娜显然很得意，得意到话语里的每个字都在笑。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我依然平静，平静到我抬起手抽烟的时候那长而弯曲的烟灰也没有掉落。
  孟娜带着心满意足起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过头说：“很抱歉，我拆散了你们。”说完还嫣然一笑。
  “孟娜”我轻声叫住正要离去的她说：“你错了，拆散我们的并不是你，而是我自己。”说完我也给了她一个如春风般的笑容。孟娜丝毫没有在意我的感慨，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一甩手将门重重的关上，离去了。
  手中的烟灰这才飘然的掉落，尽管是那么轻柔的掉落，可在触地的时候烟灰还是砰然碎掉。我站起来将烟头狠狠的捻灭在烟灰缸里，家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眼，我一脚将椅子踢翻在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用被子蒙上头大喊一声“啊————”眼泪再次涌出，我也不想去抑制它，跪在床边蒙着头失声痛哭。
  泪水到了终点时，我已经坐到了地上，今天我才知道痛哭竟如此的耗费体力，我揭开被子靠墙而坐，脸上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脸上湿漉漉的让我烦躁，我站起来七手八脚的把衣服脱了一地，冲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器的开关，没有点火，冷水从喷头中喷涌而出，已是隆冬季节，冷水溅在身上使我打了个冷颤，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头冲进了冷水之中，畅快的两个喷嚏后我用力的搓着身体，直到通体发红。寒冷犹如附骨之蛆，上下牙床激烈的碰撞着，我飞快的关上水擦干了身体冲回房间，躲在被子里紧紧的缩成一团，悲伤并没有随我身体的热量散去，反而被寒冷凝固在我的心中，变成了一个有形的物体堵在胸口挥之不去，使我闷的难受。寒冷令我无法睡去，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卑鄙的念头，想再打电话告诉诗语刚才之不过是一个玩笑，在手触到电话的时候我终于放弃了这个愚蠢到可笑的念头。
  身体渐渐的暖和起来，隐约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父母回来了。根本不用我说什么，房间里凌乱的一切都在说明婚事有了变故。听到门开的声音，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父母进了我的房间，父亲波澜不惊，一如既往的平静。母亲的反应比我想像中的要平静许多，母亲坐在床头抚摸着我潮湿凌乱的头发，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责备与震惊。
  “妈”轻声的呼唤让我回到了童年，我俯在母亲的肩头，像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
  母亲一边抚着我的头一边说：“你父亲已经告诉我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我，，，我怕，，，”
  “傻孩子，你是我的儿子，就算我们在怎么责备你最终还是会原谅你的。”  母亲扶起我眼神中露出一丝慈祥。
  “妈，这我知道，可你的身体不好所以……”
  “唉——”母亲叹了口气再没有说什么，父亲走过来说：“这几天散步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事情陆陆续续的告诉你妈了，你可以放心了，没人会阻止你娶诗语的。”
  诗语这两个字再次令我落泪，我哽咽着说：“已经，，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刚才我已经……”父亲听完我的述说后只是叹了口气说：“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