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帘帐再次毫无预兆的被人掀开,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那浑身自带寒气却始终不乏英气逼人的妖君。
“呵呵,其实千年前孤便知道你对菲儿的感情,因为一直顾忌着我们兄弟之情所以死守着这个秘密。一直不肯动菲儿,便是因为你这个好兄弟。当年,你醉酒进菲儿房间那一夜,孤正好在现场。后来,也是因为孤为了撮合你和菲儿,所以主动跟菲儿提出分开的。菲儿离开,便是因为孤的忍让,孤的退缩。她不要孤为她安排生活,她想要自己出去闯,所以她才不辞而别。”
“王,你……”莫影震惊的看着他,他不知道原来他的好兄弟一直都看得明白,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会觉得他和菲儿面合神离。
原来他一直都是推让着自己的感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么当年他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消极呢?为什么一度的情绪低落,甚至会酗酒……
“为什么那段时间我会颓废,你应该问自己,菲儿离开之后你哪天不是处于情绪低落的阶段?因为你这个好兄弟感情受挫,所以孤的心也不好受。甚至,孤想过,有一天,为了你这个好兄弟把出去混迹江湖的菲儿带回来,就算她会怨孤、恨孤,孤也受得起。”
思绪混乱的君颜已经无心听他的话了,她的脑子里都是刚刚他话中的内容。
既然他一直都退让着,把那份感情藏在心里,为什么在她走后,他会有那么一段灰暗的时光?
难道,他果真爱上了莫菲,所以他后悔了,后悔当初自己的提议,所以那天在莫菲与自己发生纠纷的时候,他会毅然决然地在她身后保护着她,制止着自己。
她的人生真是一个悲剧,自己不仅是第三者,搁在他们中间还有那么一个曾经所不知晓的人,现在,自己岂不是成了第四者了?她突然想笑,可是,眼里却是无端的积起一层薄雾,迷了她的眼。
这,真的好可悲。
总是因为他,自己那卑微得可怜的自尊变得溃不成军。
是他,冷风吟,总是可以时时克制她的心,他便是她的劫,永远逃不开的劫。
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掌附上她的脸,替她抹干脸上的水迹。
“傻瓜,我爱的始终都是你啊!或许,对她们是有感情的,对于北冥雪,我心怀感激,是她教会我怎样信任一个人和得到被那个人的背叛的。而菲儿,她是我的妹妹,我一直都是怀着对亲人的感情接近她,接受她给予的温暖。颜儿,你对我的意义不同。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这么痛恨过遭到一个人的背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一个人永远留在身边的感受。你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颜儿,我知道像我这么冷血暴戾的人是不配得到你的爱的。可是,颜儿,我只求你留在我身边,就算每天给我冷脸看,每天不断伤害我,只要别离开,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接受,甚至只要你说一声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吭一声。今生我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对我影响至深的女子了。所以,颜儿,我们生死不离,好不好?”
腰间受了一把外力,她被人拦腰搂在怀里。
抬头搁到了那个带着青涩胡茬的下巴,她的脸蛋微泛红晕。
“你,想做什么?”
“颜儿,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会保你母子平安的,相信我,彻底的相信我。现在,我不是什么妖国的君主,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丈夫,你的丈夫。平凡的父亲,你腹中孩儿的父亲。”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情了?”她不知为什么吐出口里的竟然是这样一句令她哭笑不得的话。
“颜儿,我一直对你一往情深,一生只有那么一次,真心爱一个人,为之付出所有,倾尽天下也无悔。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最爱的人离我而去,很难想象我会变得如何。因为我不允许,绝不允许那一天出现。背叛天下所有人,我都要守住你。”
“不行,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为了天下你应该放开我的手。知道吗?君王以江山为重,所有的百姓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背叛你所爱的人,你都不可以背叛你的臣民。他们才是你的天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要为我付出所有,那么就等到你不再是国君的时候吧!那时候,我便会心安理得接受,接受你这个丈夫和腹中孩儿父亲的身份。”
“颜儿,这样的答案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原谅我了呢?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总是那么傻,傻得可爱,正是因为你的傻所有才得到这么一个天仙王妃的称号吧!百姓们为了你这个善良如神祗的性子封了你这么一个称号,天仙王妃,很配你吧!”
“在我还没有厌倦之前算是我暂时原谅你吧!但是,你记着,总有一天,我会因为累了、倦了,想要离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发誓你不能阻止。呵呵,天仙王妃,真是个不错的称呼,本姑娘喜欢。”
“好,我发誓。我也保证,我决不让那一天出现,我不会让你厌倦,我会让你幸福,一直幸福下去。”
看着面前对话是那般和谐亲密的二人,帘帐外偷看的青衣男子低下了头。
他,永远不希望自己成为她感情的绊脚石,一直默默付出在背后看着她,守着她的幸福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他,绝不在她的面前表现得脆弱,他,也不需要她的怜悯施舍。
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事,感情是二人共同经营的。
所以,下一刻,在他还没有划破心间防线的那一刻,转身,退出了营帐。
搂着怀中香玉的男子看着离开的背影,那双狭长的眼瞬息眯了起来,形成小小的线。
你就那么傻吗?默默地付出对颜儿的感情,不求回报,那是愚爱,这样的爱太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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