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

第82章


  
  顾笑冷哼一声:“我爱说什么说什么,那老头管不着。这可是在我青丘,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禁言,岂不是一个大笑话?”
  
  成仙人不安地看看阿离。果然她已经起了疑心,犹豫着问顾笑:“请问你刚才说的那个……破事,是什么事?我很笨的,听不大懂哑谜。”
  
  “我的意思是说,你爹完全是被天帝那老狐狸算计死的。”顾笑望着她的眼神中带了一点怜悯,就像是看着一只落入狼群中的小羊羔,“天界的兵权说是掌握在战神手里,其实暗地里都被老头子抓着。当年神妖大战,他授意你爹去封印妖王,却只给他一点点塞牙缝的兵力,护卫都不够,慕和几乎可以说是单枪匹马闯万妖谷,杀了成千上万的妖魔之后再去封印了妖王,他不是战死的,他是被累死的啊!”
  
  阿离惊得后退一步,不敢相信那个和蔼慈祥如同邻家伯父的天帝会做出这等事来。
  
  成仙人经常听妻子鄙夷天界的神仙弯弯肠子多,却从来没听到她说起过这桩事,皱眉道:“笑笑,事关重大,你可不能开玩笑。”
  
  “谁开玩笑啦?”顾笑身为狐帝,一言九鼎,最不耐烦有人敢质疑她,“当时慕和撑不下去了,派了贴身的侍卫来青丘求援,可等我千里迢迢带着狐兵赶过去,可怜的,只赶得及为他收尸……可笑事后老头子还宣称他带去的兵少是一种战术,是轻车简骑奇兵突袭,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要真的如同老头子所说,危急关头慕和会放着天上十万兵将不调用,舍近求远到我们青丘来搬救兵?只不过是天帝不肯发兵助他罢了。”
  
  成仙人大吃一惊,道:“此事当真?我身在天界,却从来不知道。”
  
  “哪能让你们知道呐。”顾笑眼波流转间,仿佛洞悉了世间百态,“让你们这帮神仙知道了,还有谁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去做战神?自然要费心思掩饰一番。就像老头子一直以来做的那样,战神活着的时候给他点小特权,死了之后时时装模作样地追念,做出挺倚重他的样子,如此才能骗得下一个傻子来继续替他卖命。”
  
  阿离眼前一黑,很久没有造访过的昏厥,再次降临到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既然大家都怕虐,要不要我发文停几天,等我写完了,一次性连结局贴上来?
PS.再次强调,这货是HE啊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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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忘川之印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也有童鞋等着看,所以我继续传了……咳咳
怕虐的GN暂时不要点进来了吧,我4月下旬会有一个礼拜左右假期,到时候会努力更新,争取在4月底之前把这文正文完结了,到时候再过来看:-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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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离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昏昏沉沉地醒转过来,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孔雀,我渴……”
  
  即刻有一双温柔的手把她扶起来,再将一杯水送至她唇边。精致的骨瓷杯子边缘带着些微凉意,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你总算醒了,”似曾相识的女声传入她的耳朵,“幸好只是累了,并没有发烧。”
  
  阿离朝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只见一个气质雍容的女子诚挚地望着她,担忧中饱含歉意:“对不住,我不知道你身体弱到这个程度,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告诉你那些话的……万幸没有伤到胎气,否则我就是大罪人了。”
  
  阿离愣愣地看着她。顾笑、天帝、妖王、慕和、孔雀……昏迷前的东西一件件疾风暴雨般涌入她的脑袋,把她从混沌中再次拉入现实。
  
  真实的,也是残酷的现实。
  
  该来的,一件也少不了。她挣扎着下床:“我要回去了……”
  
  顾笑轻柔地按住她:“别着急,你太累了,休息几天再走。”
  
  怎么可能不着急。孔雀有性命之忧,要赶紧回去告诉他才行。这次他若还是不肯带她走,那就换她来把他带走,用骗的,用闹的,用迷药……她不介意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只要能和他安全地远走高飞就行。
  
  成仙人从门外进来,把一碗灵芝水放在床边矮几上,说:“我可不敢让你拖着这个病恹恹的身子再赶回去,要是有点好歹,南飞铁定不顾多年兄弟情面,一片一片剐了我。”
  
  “可是,可是他……”阿离一开口,眼泪簌簌滚落,泣不成声。她发觉自己越来越软弱,一想到他可能遭受的命运,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她一句话也不多说,坚持要回去。
  
  夫妇俩没办法,商量了一下,让成仙人一路护送她回天界。
  
  女帝顾笑日理万机,儿子正是修炼真身的关键时刻,女儿一日不见她爹的脸就要哭闹,成仙人把阿离送到了南天门,就向她告辞:“挂念家里的那几只狐狸,就此别过。你也别太担心,那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自有分寸。”
  
  她心事重重地回了战神府。却不料一进门,就有仙侍呈上一封书信,恭敬道:“大人出远门了,临走之前吩咐小人将这封信交给夫人。”
  
  阿离接过信,问道:“出远门?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小人不知,大人没交代。”
  
  奇怪。就算他去哪里不方便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总该说一声的罢?她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突然微笑起来。
  
  是了,她这么迟钝的人都发觉了天帝利用战神的意图,他身在其位,不可能还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一起离开天庭太醒目,他一定是先走一步,再想办法让她出去,所以去处才不能告诉仙侍知道,自然也没什么回来的时候。手里这封信应该就是他对她出走的安排了。
  
  谁先走无所谓,只要他平安就好。
  
  她顿觉一身轻松,伸手去撕信封口。大概是真的疲倦了没力气,她捏住边缘扯了几下,预料中的“撕拉”声却没有响起,那薄薄的纸竟纹丝不动。她咬牙用上了劲,信封终于扭曲了一些,却宁为瓦全不为玉碎,悍然违背它身为纸的本质,像一块牛皮糖一样拉得越来越长,而且悄悄跟她角力,只要她稍放松了些手上的力道,它就啪一声缩回原状,弹得她手上一痛。
  
  阿离被一个信封戏弄,难免恼怒起来,卷一卷袖子,就要拔刀出来剁开它。
  
  仙侍忙拦住她:“大人说,这信封上加了封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到了时候自然会解开,请夫人不必心急。”
  
  这么神秘,还要到时候才能解开,是怕她提前知道了保守不住秘密么?
  
  阿离揣了信回房,把它珍重地放在枕头下。孔雀果然掌握好了分寸,这封信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会告诉她今后该这么做,让她忐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枕着信,几天来头一次安稳地睡了一觉。
  
  午觉醒来,有了精力,阿离的焦虑刚去,好奇心又起。其实吧,她以为自己虽然做事冲动了些,但基本上还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孔雀在这信上加封印以防她提前看见,实在是忒忒忒忒忒小瞧她了。反正闲来无事,她折腾着这信封玩,拿手拉,拿刀裁,拿火烤,果然如同那仙侍所说,这信封练就一身过硬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任凭她怎么折腾,它自岿然不动。
  
  它如此坚守,倒是跟孔雀固执的臭脾气很像。
  
  半个时辰后她玩够了,换了一身衣裳,带上信,施施然去了文曲星君府。
  
  文曲星君府静悄悄的,她推开书房的门,发现她要找的人正支着头唉声叹气。
  
  咿,难道她才几天没来当差,她的上司就觉出了不方便来了?她怎么没觉出自己有如此重要的作用。
  
  文曲星君看见她,又重重叹出一口气,摇头道:“同人不同命啊。”
  
  这话说得奇怪,后面必有内容。阿离搬了一张椅子,坐近了听。
  
  “同是这样的年纪,同是牺牲的天将遗女,你如今养尊处优,另外一个却……”他面有悲戚之色,拱拱手道,“公主莫怪,老头子我今日说胡话,若有冒犯了公主的,别往心里去。”
  
  阿离最恨别人讲话藏一半,藏起来当宝贝待价而沽么?她皱眉道:“星君大人想说什么尽管敞开来说,半截话着实无趣。你说的‘另一个’是哪个,她又如何了?”
  
  文曲星君拿眼睛将她直直一望,道:“公主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
  
  “我真的不知。”她直觉去青丘的这些天里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解释道,“近几日不在天界,今日午时才回来。不知我错过了什么事?”
  
  “难怪……”他喃喃道,“唉,羽瑶那苦命的孩子,调去了不周山,本来高高兴兴,带了娘亲一起去,却不料半途遇上了万年罕见的大雪,大约被雪埋住了,连尸骨都找不见,她的凤凰拼着最后一口气飞回来,哀声连连,不多久也冻死了……主人若还活着,神兽必不能放哀声,这凤凰是回来报丧的啊!”
  
  阿离蓦地站起身来:“什么!”
  
  羽瑶的差事,还是她一手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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