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知道答案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你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这是他回我的短信，我看着手机，高兴与不高兴我已经分不清楚，反正就是想放声的大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
    “好。”我只有这一个字，空气有一种凄凉。
    “周末我去接你。”
    我穿了一身蓝白碎花的抹胸连衣裙，看着镜中的自己，想想好久没有好好的打扮自己，回想起来也就大学的时候还认真的打理过自己，毕业后，天天是素面朝天，灰头土脸。
    打开封存已久的化妆包，拿出几样还能用的，简单的瞄了几下，果然显得精神了许多，然后接下来就是我的感叹，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
    他如约的来接我，简单的淡绿色的衬衫，一身休闲的打扮，平常见他都是一身工作服，隐藏倜傥的魅力，今天这么乍看，差点没认出来。
    他递给安全帽，说了句，“上车。”
    摩托车我还真是没坐过，这是第一次，这么强壮高大的摩托车，我愣是爬了半天才爬上去，我还没坐稳，就嗖的一声，吓得我紧紧的抱住他。
    我狠狠的揍了他一拳“你故意的吧？”
    “呵呵”又是这般迷死人的笑容，我抱着他，没有再松开。
    沿着海边的小路一直奔驰，海风狠狠的撞击着我的身体，感觉这种碰撞是多么的奇妙，我紧紧的拥抱，咸咸的海风夹杂着幸福的味道。
    “到了。”摩托声戛然而止。
    我睁开眼，是仁慈康复医院，这个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嚣，依山傍水，真的很适合病人的修养。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沉默着，带着疑问我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很随意的和来往的人打招呼，好像很熟悉这里。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不禁拧住了鼻子，我的身体告诉我很讨厌这里。
    他停在一个病房的门口，安静的打开门，看着我说“进去吧。”
    眼前的景象让我很害怕，一张苍白的脸，身上是乱七八糟的管子，我不知道人还能到这样的地步，我站在门口，安静和苍白，从脚底游升上来的一股恐惧，身上的鸡皮疙瘩包裹着汗毛傲然矗立，不敢继续的靠近，机器滴滴答答的声音惊醒了我，我害怕的往后退。
    他拽住我的手，把我一步步逼到她的床边，近距离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虽说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但丝毫掩饰不住她清秀的容颜，想必健康的时候也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孩。
    “他叫沈玲，听起来和你的名字很相似。”我没有预兆的听他慢慢的诉说。
    “是我以前的女朋友，现在也算是，毕竟我们没有分过手，以前是很幸福，但那都只是过去，我爱她，很爱，当我第一天听见别人叫你沈琳的时候，我抬头看见你得时候，我很惊讶，你和她是如此的相似，一时间我以为玲玲苏醒过来，三年前的车祸，让原本的幸福瞬间消失，虽然没有要了她的命，但是现在看来，这和要了她命差不了多少，没有呼吸机的维持，她将立刻失去生存的能力，医生说没有治疗的意义，还是放弃治疗的好，但没有一个人忍心宣判她的死亡，所以一直维持它的生命。我害怕自己把你当成她的替代品，有时候我会突然之间把你当成是她，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是多么的龌蹉，所以我害怕伤害你，才把你带到这里来，当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又可以真实感受你的存在，我贪恋这种存在。”
    一个拎着水壶的老夫妇，看见我，先是一愣的表情，然后是安逸的微笑：“你来啦，这位是……？”
    “伯父伯母，这位是沈琳……”
    老两口更是惊异的表情，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琳，这是玲玲的父母，老两口天天在医院里面照顾，我偶尔会过来帮忙。”
    然后是他们的寒暄，话题都是玲玲的情况，我只是安静的聆听，我明白玲玲是他们心中的伤痛。
    “三年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人得精元是有限的，玲玲虽然也在和我们一起坚持，但她已经耗尽了，医生说玲玲的个个器官都在衰竭，接下来就是全身的衰竭，最近这段时间很危险，三年了，我们老两口的心里还是没有做好她会离开的准备。”不惑之年的丧女之痛，这种伤痛的感染足以让我憔悴，更别提是经历中的人，我留给他们的只有敬意。
    老两口站在门看我离开的眼神，我不敢正视，我怕我会给他们带来更多悲伤，我知道他们多希望我是玲玲，可我是沈琳。
    “冰一，路上小心。”
    冰一，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晚，远处是点点亮光，深夜里的海风失去了往日的柔情，带着刺骨的寒意侵袭我的身体，我打了一个寒噤。
    摩托车停在路边，脱下外套递给坐在后面的我，我紧紧的抱着他，脸贴在他的后背，温暖穿过我的身体，淡淡的烟草味，我放纵自己，贪婪的吸吮着他的味道。
    “到了。”摩托车没有熄火，发动机的轰隆隆的声音，预示他马上就会离开，我不想，只是睁开眼看着熟悉的街道，一动都没动。
    他动了动后背，暗示我下车“你睡着了么？”
    “没有，讨厌。”我气哄哄的从车上跳下来。
    “有些事你自己要想清楚了。”嗖的一声消失在黑夜。
    有些事，我笑笑，我知道是什么事，好乱，今天没有心情想这些了，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甜甜的睡去。
    我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客厅还亮着昏黄的壁灯。
    “回来啦？”客厅传来是老爸的声音，吓我一跳。
    “哦，今天同学聚餐，所以才这么晚。”我突然发现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我赶忙的脱下外套，窝吧成一团抱在怀里，差点被老爸发现，我摸摸自己的胸口，还好有惊无险。
    “不回来吃饭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真是女大不中留。”
    “爸爸，我知道错了，您老赶紧睡吧。”
    洗好澡，我静静的躺在床上，我把他的外套放在我的枕边，淡淡的烟草味让我很平静，像是幸福的味道，不知何时，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