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架空-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312章


    “就叫菲菲吧,大名和小名都叫菲菲。”
    “梁非非?”
    “是芳菲的菲。”
    “有什么说法?”
    嘉辉一手拉着芳华的手,一手抱着孩子,说:“你们两个,就是我心中开不败的四月芳菲。”
正文 241、燃烧自己,不留遗憾(大结局)
    241、燃烧自己,不留遗憾(大结局)
    五年后的清明节,京郊黑龙潭,市卫生局党校后山,“救死扶伤纪念坛”。
    芳华手捧一个花篮,恭敬地摆放到白色的纪念坛前。
    外观如一个扁扁的金字塔的纪念坛上,错落有致地镶着九块方形黑色石头,上面是九位烈士的头像浮雕。
    他们是五年前牺牲在京城那场抗击非典战斗中的九名医务工作者。
    当年,五百多名医护人员先后因公感染了SARS病毒,而这九位勇士更是以他们的牺牲,换来了一个医务工作者的地位空前高涨的年代。
    他们因此被追认为烈士。
    可是烈士们连骨灰也没有留下,而且还是在牺牲三年后,有关方面才在京城的郊区,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设立了这么一个纪念坛。
    当然,有总比没有强。可是,有时候,有还不如没有。
    去年,卫生局还组织了几百名医务工作者集体来这里公祭。今年,就只有几十名自发前来追悼前辈的医务人员了。
    而烈士们为之服务和牺牲的民众,已经遗忘了当年的情形。而烈士们的同行同事们,也从“天使”再次成为了“狼”。
    这是一个“桔”与“枳”的问题?抑或是“土地”的问题?
    芳华只是名小小的医生,尽自己的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对于制度她无力触动,更无力去改变国人对这个职业从业者的偏见。
    她和几百万身心疲惫的同行一样,只是默默做事,拿着与这份高风险、高知识、高成本的职业不相称的收入,还要无奈地当着制度和高层们的替罪羊。
    今天,她和朋友们来到这里,与其说是缅怀前辈,不如说是求得一些精神上的安慰和动力。
    真的猛士,要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也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和无奈的现实。
    张永在三鞠躬后,又走到旁边那块“北京抗击非典大事记”的石碑前,默默读着上面的文字,也默默回忆着五年前那几个月惊心动魄的经历。
    海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老张这些老掉牙的东西,不看也知道啦。”
    张永在他的击打下轻轻咳嗽了两声。
    当年他虽然从病魔手里侥幸捡了条性命,但还是留下了些许肺部的后遗症。不过比起另外那些使用了超大剂量激素的康复患者,他已经很幸运了。
    张永跟着海阔一边往台阶下走去,一边说道:“抗击非典的胜利?哪有胜利啊”
    白芸在前面听到了,反驳道:“诶,老张,怎么说话的?自己否定自己的功绩啊?当年要不是你们全力以赴,那场疫情还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张永苦笑一声:“政府说胜利,那是政治的需要。我们可是学医的,也说胜利,那可就太——,太要不得了。”
    白芸气得扭过头,不理这个严肃较真的老班长了。她一手抱起芳华的女儿菲菲,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阿飞,径自走下台阶,
    芳华本来是和张永的爱人小李并肩走着、说着话,见此情形后笑了笑,喊了一声“老白,慢点”便跟了过去。
    她上前拍了拍菲菲,示意她下来:“白姨抱着怪累的,菲菲啊,我们自己走路,好不好?你看,阿飞哥哥都自己走呢。”
    菲菲便转过头对白芸娇声说道:“白姨,菲菲自己能走。”
    白芸却又抱紧了小姑娘的身子,哄着她:“菲菲乖,等我们下了台阶,白姨就让菲菲自己走。”
    几步下了台阶,白芸放下菲菲,又让儿子拉着菲菲的小手:“带妹妹一块玩去吧别欺负妹妹啊”
    五岁的阿飞已经不是婴儿时期那副圆头圆脑的模样了,倒是有些乃父方脸虎目的风范。
    他点点头,对老**啰嗦有点不耐烦地说了声:“知道啦”
    看两个小孩手拉手地朝前走了,白芸这才对芳华嗔道:“一个小丫头能有多重,我还抱不动啦?”
    芳华笑了笑:“我说,你也别生张永的气。他,你还不知道吗?一贯正统得不得了。不过,他说的话也没错啊我们对非典,还真的不能说‘战胜’了。对病毒,我们没有特效药。就是以前还能控制的那些细菌,现在也出现越来越多的抗药株了。WHO不是说了吗?药物失去作用的速度与科学家发现新药物的速度差不多总有一天,人类将会面对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制服的‘超级病原体’。”
    白芸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也不能否定当年抗非典的成绩啊”
    张永在后面说道:“如果一场洪水来了,村长招呼村民们赶紧跑到山上避险。然后洪水退了,村民们回到家园,人虽然没事,但家已经被毁了。而这时候,村长说,我们战胜了洪水。这能叫战胜吗?”
    芳华又批评张永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这么说,也偏激了点其实我也很痛心,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卫生部和政府能够有些‘作为’,而不是捂着盖着的,在应对危机的时候举措完全失当,我们应该能更好地控制疫情的。
    不过,那也的确是从没遇到的突发疫情。后来经过非典的洗礼,我们国家在对付致死率更高的禽流感时,不是表现出色吗?
    而且,在非典最严重的时候,也多亏上头采取了强有力的补救措施。如果不是中央和军委果断下令调集全军医疗兵,成立小汤山医院来集中收治非典病人,当时的事态还真的没那么容易控制下来。”
    张永倒也赞同这一点:“嗯,这我承认,部队的素质就是高一声令下,六个小时内,首批军医就集结出发了;七天时间,就完成了标准传染病医院的建设并能投入使用,而且来自全军的1200多名医护战士也在十余天内就迅速就位了。
    小汤山医院的医疗成绩也真是个奇迹病死率是全球的最低,才1.2%,而且做到了医护人员零感染说实在的,不是强大的中央集权制度,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在对付各种灾难事故的时候,我们的制度还是有优越性的。只不过,可惜啊,可惜……”
    芳华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可惜血清疗法没有推广开来,因为没有充足的血清来源;可惜后来的治疗中还是使用了超大剂量的激素,因为为了政治影响要控制死亡率,也就没人敢承担风险;可惜很多人虽然战胜了SARS病魔,却遗留了骨头坏死、肺纤维化等终身疾患。
    所以张永会说,我们其实并没有战胜非典。
    这,一直是医学所固有的遗憾。
    在医学的发展史上,在对疾病的斗争中所取得的一点点进步和胜利,其实都是以无数人的生命和健康为代价换来的。
    医学永远是门不成熟的科学,要在痛苦中不断地进步。
    就像当年江波的病,芳华对它束手无策。但如今,她手里经治的很多胶质瘤患者,术后生存时间已经超过了五年,达到了临床治愈标准。
    芳华常常想,江大哥要是再晚几年得病,也许就不会英年早逝了。
    她在家中的书柜上一直摆放着自己第一次穿上军装和江波在301花园中的合影。这合影是和其他亲朋好友的合影照片摆在一起的。
    只是每次当她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会更加小心地擦着这个相框,也会在这张合影上多凝视片刻。
    才五岁的菲菲也会帮着妈妈做家务,她拿着一块清洗过的干净抹布来换芳华手中的脏抹布。
    芳华接过干净抹布,又擦拭了一遍这个相框,然后将它端端正正地放在架子上。
    菲菲爬上旁边的椅子,然后趴在芳华的肩头,看着那相片问道:“妈妈,这叔叔叫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叔叔啊?”
    “哦,你就叫他江叔叔好了。”
    “妈妈,江叔叔好厉害啊,你还挂着红牌的时候,他就是中校了。那他现在是不是将军了?”
    菲菲经常在医院院子里看到来来往往的解放军叔叔,自然对军衔不陌生。
    “不,他不是将军。不过,他做的贡献不亚于将军。”
    “妈妈,你是不是和江叔叔是好朋友?“
    “是啊,很好的朋友。他教会妈妈很多东西。”
    “江叔叔是教官吗?”
    “呃,不是,江叔叔只是以他的行动告诉妈妈,该如何去生活。”
    “该如何生活?”菲菲重复着芳华的话,像是在发问。
    “就是要始终相信生活中存在着美好的东西,并且坚定不移地去维护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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