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笔记

9.
    廖仁的话让我们都有些不安起来，这役亡者居然能够在死后安排了这么样一个机关来对付盗墓贼，不得不让人对他心有畏惧。
    但问题随之而来，这役亡者和这土司是什么关系，居然能够让他能够把自己随身的铃铛留在这里用做机关之用。我问苗仁凤，“老苗……你说说，他是不是你嘴里所说的役亡者？”
    苗仁凤皱着眉头仔细的查看了一会，半响摇头道，“从身型上来说，他很可能是西方人。但这只是推测，因为古代中国身高一米八的男子也不是没有，再加上这具白骨身边什么东西都没留下，所以对他的身份我也不太好说，也说不准这两人是一伙的都是盗墓贼。”
    忽然只听刘炳说道，“我想起一件事，你们记不记得在外面的走道上的那最后几幅壁画。”
    格格说，“记得，怎么了？”
    刘炳指着右侧配殿的说，“古墓里有刀剑之类的东西陪葬原本也正常，但这满满一地的武器装备，怕是真应了当初杨子所说的话了。”
    我奇道，“我当初说什么了？”
    苗仁凤拍了下手，“我想起来了，当时你看完了那几幅壁画说怕是这土司有了不臣之心。现在看来，这位土司当时确实起了逐鹿中原之心，这个土司古墓只怕当时…………。”
    他没把话说完，用手指向那两行石椅，“这那是冥殿，这根本就是一个商议军事行动的大厅。”
    几人心里一惊，我连忙说道，“等等，咱们先打住。之前我们是想确定一下这两个人到底那个是役亡者，现在却说到了土司这个”冥殿“并非冥殿，我说咱们的想的是不是也不着边际了。”
    苗仁凤微微点头，“算了，这里到底是冥殿还是用做什么和我并没太大干系，我刚才看了下，那棺木之上并没有放得有唐人笔记中所记载的用来镇尸的铜鼓。”
    我心里一喜，没有最好，呆会顺几件东西回去咱们就能够顺着那个塌下来的洞出去了，一想到这，脸上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却又听苗仁凤紧接着说，“我想把这棺木打开看看！”
    听见这句话我方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几人一起说，“你想开棺？”
    苗仁凤很坚决的点了点头。
    我急道，“不行，你自己也说了，这土司下葬之时是有尸变出现，后得族中祭祀用铜鼓压在棺木之上才把尸变镇下去。你这一开棺，万一让这土司真有尸变那怎么办？”
    廖仁也反对苗仁凤开棺，“我说老苗，咱说实话，我现在心里想的都那配殿中的一地的金银珠宝，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部都拿走。但我知道这不可能，且不说这摸金校尉有三取三不取的规程。我自个也明白，这配殿里的东西我能够取走一两件就很知足了，否则若是命不硬，多取这冥殿里的东西反倒折了阳寿。更何况……你这是要开棺，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没想过万一你这一开棺，到时候那土司象亡者一样又复活过来怎么办？“
    他这几句话说得我毛骨悚然，单是这墨四锐尔召唤出来的四个亡者就已经让我们头大，万一这土司要复活了……再加上原本就传说他已经产生了尸变，恐怕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没想到苗仁凤态度坚决的说道，“我决心已定，你们若是害怕，那拿了东西就先走吧。”
    我和廖仁刘炳面面相视，他这话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廖仁拉了一下我和刘炳，扯长嗓子的说，“哟，这就赶我们走了？这可不行，你还欠我们钱呢。你把钱给我，我们利马就走，你还当我们愿意留在这里。”
    格格见气氛有些不对站出来打圆场，“老苗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要误会。”苗仁凤歉意的对我们三个说，“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这次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若就这样走了我心有不甘。现在我决心已下，你们在外面等我也行。”
    我听了心里满不是滋味，虽然说之前是为了他那十多万而来，可这一路上几人经历了生死几回，我其实早把那几万块钱的事情都忘记了，这冥殿里的东西我随便倒腾一件出去就值些个钱了。苗仁凤这样说，分明是把我们三个当做惟利是图的盗墓贼了。
    我扫了一眼那两个配殿，想了想说，“我有个建议，你还是先在这冥殿和这两个配殿中找找，说不定这铜鼓就在这里面。”
    几人一听纷纷说如此最好，先确定这铜鼓是不是在这些金银珠宝刀剑甲胄里面，若能找着那自然好。要是真没有找着，那再商议也不迟。
    苗仁凤笑了笑，竖起大拇指。我招呼廖仁和刘炳去右侧的配殿找找，廖仁张大眼睛说，“我要去左边的配殿找。”
    几人一笑，大家都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笑道，“放心，等会多的是时间让咱们挑东西，你还怕它们跑了不成？”
    廖仁咧了咧嘴，几人连忙行动起来。苗仁凤吩咐我们尽量不要用手去接触东西，因为毕竟已经是数百年过去了，那些珠宝之类的倒还好说，就怕一些金帛玉衣，刀剑甲胄之类的东西因为长时间放置在空气中早已经被氧化了。
    当苗仁凤话音刚落，廖仁见配殿的墙壁上挂着一件似是用金线绣制的长袍，便伸手去摸。因为离得远我也只是看得模糊，刚想喝声阻止他时，只见那长袍已经随风化成了灰烬。
    廖仁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灰烬，我有些恼怒的说道，“不是让你不要随便动，你怎么就是不听。”
    这次他知道自己理亏，只是捶胸顿足的在那里惋惜几十万就被自己一摸给摸没了。
    我哼了一声，装做认真的在那里寻找，其实脑袋里也开始打起这里的明器的主意，过了一会我便跟苗仁凤说这里并没有发现铜鼓。
    廖仁这时巴不得赶快去左边的配殿，一听我说，也连连说没有发现。苗仁凤脸色有些阴沉，走了过来说左边的配殿也没有发现。
    我心里暗暗好笑，你要是能找着那倒是奇怪了。嘴上连声说可惜，目光却瞄向了那一堆的明器。
    苗仁凤快步走到那棺木前面，以手抚之，我瞧见他的举动，心里咯噔一跳，这家伙该不会真的要开棺吧。
    只听他说道，“列位，我决定还是要开棺。”
    我听了有些心惊肉颤，对着格格说，“大小姐，要不你劝劝老苗，这棺我看就算了。”
    格格苦笑道，“他要是能听我的就好了。”
    苗仁凤目光坚决的看着我们几人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若是怕危险，就在上面等着我。”
    廖仁忽然说道，“老苗，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非得找这个什么铜鼓。”
    这也正是我这一路来最想问的，几人把目光投向他，那知他摇头道，“我记得在我们约定好的事项里，并没有这一项，所以我拒绝说。”
    我们三人一听都有些恼火，刘炳不满的说，“老苗你这样说就不够意思了，我们虽说是为了你那十万块而来，但这一路上哥们几个也都经历了生死考验。说句实在话，这里的东西我们倒腾任何一件出去也不止这个价，你那十万给不给我们都无所谓。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到底为什么要找这个铜鼓，那也未免太对不住我们了。试想若是我们留在这里，到时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总得死也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而死的吧。”
    苗仁凤连忙说道，“瞧你说的，只是开个棺而已，至于为什么要找个铜鼓，我确实不能说，这是家父再三叮嘱的，我想大家得体谅些个。”
    我嘿嘿一笑，看样子他今天是开棺开定了。于是也懒得说什么，苗仁凤见我三人都是默然无声，试探着问道，“那你们是走还是……。”
    廖仁和刘炳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说，“开吧，我们留下来。”
    苗仁凤脸露喜色，我正色说道，“开可以，不过你得听我指挥。”苗仁凤点头说那是自然。
    我绕着那棺木转了几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土司安身之物，长大约二米左右，宽不过一米。粗粗看上去与寻常百姓人家所用的棺木并无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单凭着这木棺在这里能放上一千多年就足以说明这棺木绝非寻常之物。
    几人见我脸色凝重都看着我，我小心的用手去摸那棺盖，入手处一片光滑。我心里一惊连忙把手缩了回来。苗仁凤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说道，“就算要开棺，咱们也没带工具，怎么个开法。”说完指了指棺木，“看样子应该是用铁钉给钉死了，咱们总不成用斧子给劈开吧？”
    苗仁凤显示并未料到这点，一时间也踌躇起来，我见临时给他找了个难题说不定能够让他打消开棺之心，不禁一乐，只要不开棺什么都好说。
    廖仁和刘炳却管不了那么多，早已经偷偷溜到配殿里去找东西去了，我也慢慢往那边挪动脚步，心里早就被那一堆的明器给勾过去了。
    廖仁手里拿了一个唐三彩冲我直乐，我见他拿的这唐三彩虽经过了千年，但依然是保持完好，连那上的琉璃三色都还鲜艳如常，这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少说也值个十万八万的。
    当下再也忍不住，走了过去在那一堆的宝贝中翻检起来，但三人却都知道这里有些东西毕竟是已经过了千年之久，所以下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象廖仁那样一个不主意就毁了。
    我说道，“同志们，咱们东西不能多拿，一个人拿个一两件也就足够了。廖仁说得好，人不能够太贪心，否则有命拿没命花。我说廖仁……你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
    原来廖仁不知从那扯出来本厚厚的书，上面蒙满了灰尘，廖仁用力一吹，只见那封面露了出来，廖仁有些吃惊的说道，“你们看，这封面上写的是什么字？”
    我和刘炳凑了过去，上面歪歪曲曲的凸着几个大字，象是用金属浇注上去的。我看了几眼，这字象是汉字，但却看来又显得别扭无比，这时格格走了过来，我把封面上的几个字指给她看，她瞧了一会摇头说也不认识。
    廖仁把书扔到一边说，“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不管了。”我回头望了望苗仁凤，他正盯着那棺木发愁，我心想你就慢慢琢磨吧，这可就赖不了我们不帮你了。
    忽然只听砰的一声，我们几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苗仁凤用力在那棺盖上拍了一下。我没好气的说，“老苗你不会是想用手把这棺盖给劈开吧？”
    苗仁凤苦笑了一下，这时忽只听哗啦一声，原来是那具半靠在棺木上的白骨被苗仁凤这一拍给震得倒了下去，只见骨头四散，两具白骨混在一起，也分不清楚到底那个是那个的了。
    我招呼苗仁凤道，“还是先休息会吧，这棺嘛是要开，但这明器也不能够浪费不是？”
    苗仁凤微微一笑，朝我们走了过来。刚走了两步，忽然只听砰的一声，我们一楞，苗仁凤张大嘴巴举起双手示意这次可不是自己弄出声响来的。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这次大家听得更清楚了，我站了起来颤声说道，“老苗……这声音……好象是你背后那具棺材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