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映月一听眉头一皱,不悦的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思的吗?还要问出来干吗?”
萨尔不知好好的又怎么惹她生气,不知所措道:“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圣映月幽幽的道:“我怎么敢生萨尔大英雄的气,我只不是魔人的卑微小女子,倒是我有什么不是你不要在意才好。”
萨尔一时脑筋转不过来,只是拿着空杯子愣愣的想个不停。此时外边天昏黑起来,开了窗户有些余光,点了蜡烛取亮,风一吹却是一闪一闪的,两人徐徐倒着酒喝,都是半晌没有做声,默然良久。
直至酒足饭毕,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圣映月却是郁郁不乐,萨尔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次日结帐起了程,两人仍旧赶着路,却是一前一后的没有拉着手。萨尔在前,边走边想着:“这女子的心思真是难猜得很,只要有半点做得不对,就会惹她们生气。”圣映月在后,皱着眉头想着:“这浑人怎么这么像木头一样的,枉费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却一点也不领我的情,没有半分的表示。”
路过一座高山峻岭,枯黄的落叶吹了纷飞,风系的黑鸦在树干上呀呀的叫,一路踩着枯枝朽木前行,显得萧条落寂。圣映月见了这景象更是心烦,很想回过头来问:“喂,你怎么半天不说一句话?”最后还是忍住了,非要对方先来说话不可。
脚下轻盈疾步,三两个时辰就千里之外,荒芜的山岭都不知过了多少,干枯的河流也路过好几条,只是还是没有说话。圣映月便揣测不安起来:“这个浑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在和我赌气吗?只是他性情老实,断然不会有这么刁钻的道理,那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一两千里路的赶下来,已经到了落日帝国的北边领地了,这里虽然是秋天季节,寒风也是不弱的,但是农业此时十分的兴旺。各地都在赶着秋收事宜。圣映月来到这一望无际的良田景观前放缓慢了脚步,那田地里都是夫妻在秋收,动作十分的默契,旁边还有小孩子在玩耍。
见到这温馨的场景,她忍不住顿住了脚步,发呆了片刻,看了眼中遐想颇多。
萨尔好奇的问道:“公主,你怎么停了下来了?”
圣映月听了这话,心里如同被泼了冷水般的凉了半截,想要回头斥他的,却还是忍住了,又头也不回的赶起了路。
此时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远边有个农家汉子吆喝起了落日帝国乡下的民歌:“那痴情痴心的姑娘啊,你对郎的情,郎不知道,到底哪天才是艳阳天呐艳阳天……”
有个农家少妇也唱和了起来:“那薄情寡性的郎君啊,你对妾有意,妾不知道,舍得开口才有艳阳天呐艳阳天……”
歌声虽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两人耳目极其聪颖,有如耳边响起一样,听了过后都是停住了脚步,发了一阵呆。
圣映月开口道:“你难道真的没有话跟我说吗?”
萨尔见她神情有些幽怨,忙道:“其实我心里有好多话要对你讲的,只是心里憋着半句也讲不出来。以前亲王老师也跟我说过,说我有一天会遇到这种情形的,我还不相信,如今才知道是真的。”
圣映月咬着嘴唇,片刻之后道:“你要是对人家是好意的,不说出来别人能知道?你要是真心真意的,又怎么会没有话要说?你分明是在骗我,就像你的当初骗昭珍珍一样。”
萨尔大急道:“你怎么会这么想的,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只是我太笨太不会说话,才惹了你生气、误会了我。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呢?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圣映月气苦道:“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好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吟唱道:“愿魔星降世,使得黑暗笼罩大地,那无尽的黑夜啊,灵魂在此自由的堕落,变身之堕落天使!”两只黑色翅膀从背后悄然钻出,拍打了几下飞上了天空,留下空中淡淡的幻影。
萨尔急忙追了过来,叫道:“公主,你怎么变成堕落天使了,这里是人族的领地,很危险的!”
圣映月见被他追来截住,嗔怒道:“我要你来管,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就让卑鄙的人类杀了好了,一了百了!”
第一百零四章 落日山之誓言
萨尔很担心圣映月的安危,在这个人族的地方变成堕落变身是很容易招来敌意的,所幸的是一路上没有什么人来为难。他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追赶,一路的向西南方向飞行。
以他们的速度真是飞快无比,脚下的景物不时的倒退,萨尔本来可以一下子就追上去了拦着的,只是他心里也犯了难。这公主脾气犯了,连他也莫名其妙,但是隐约的感到对方好象很生气,却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劝她才好。
就这么的耗着飞行,圣映月也觉得索然无味了,停在一个山头上,怒道:“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是跟屁虫吗?”
萨尔憨然道:“公主,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
圣映月忽的流下泪来,硬睁着眼睛道:“你倒是说,我们像什么?父皇当初许了我们的婚事,你我也有了未婚夫妻的衔头。可是你怎么像个木头,难道你的心是木头做的吗?”
萨尔听了这话呆住了,心里不住的想:“她到底是在埋怨我什么?埋怨我不会说话吗?可是会不会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呢?”绞尽脑计的想了半晌,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在亲王府做客,亲王老师对自己谆谆告戒,要如何如何去讨好公主的欢心。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起来了,亲王老师是那么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犯上这样的事。原来公主是在责怪自己不会说好话,只是自己从来都是以大业为先,儿女私情的从不在意,一旦遇到感情的事就束手无策。
此时圣映月由于之前的患难与共,已经在他心里深深印下不可磨灭的影子,男人总是不会忘记使自己流泪的女子。可以说是男人固有的特制造成的,也可以说是一种最彻底里的爱慕。
萨尔真的很为难了,他是这样的在乎这个魔人未婚妻,可是要他说出讨女孩子欢心的好话来,真的是一种非常大的考验。可是按照圣映月说的,如果你是真心的又怎么会没有话要说呢?
一个疑难在他脑中萦绕,到底我该说什么?
“我多么恨自己是天生的愚钝,以至于好话都说不出来!”萨尔有点暗暗责怪自己了,不知所措的看着茫茫的山岭,一望无际的山间奇景也不能开拓他的头脑。
圣映月恼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道:“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半天都不说句话,越说你越是像木头!”
萨尔有点茫然道:“公主,你要我说好话,我正在想说什么呢!”
圣映月有点气急了,一跺脚道:“你怎么这么笨的,怎么说话还要像你这样想半天的吗?”瞪了眼睛,又道:“我倒要瞧瞧你想了半天,能说出个什么话来!”
萨尔苦笑了几声,很无奈的说道:“我知道我很笨,可是我觉得你说得对,如果是真心又怎么会说不出好话来呢?我真的很烦恼我怎么就说不出真心话来呢,你等等,我一定能说好话来的!”
本来圣映月已经恼得流了眼泪,见他这么率真的说话,忍不住破涕为笑道:“那你可要说像点样的,告诉你本公主很刁蛮,一般的话可哄不了我!”
萨尔道:“公主你怎么会刁蛮呢?我觉得你可是可爱的紧,只是性子有些难猜测。”
圣映月不悦道:“你这浑人,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萨尔愣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才好,他可是心里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从未想过要刻意的说什么好话。扭过头瞥处,却见脚下是一座高山峻岭,那遥远的天际下漂浮着狮鹫骑士的身影,不远处一个高台仿若祭坛模样,高台旁边有一巨石刻着熟悉的图腾,那是兽人才看得懂的图腾。此处不是陌生的地方,正是当日和兄长“火拉欣”结义的地方,也是和自己的初恋“昭珍珍”游历过的地方。
圣映月的声音嚷了起来:“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连着叫了几声,萨尔才回过神来,歉然道:“对不住啊,这里是我以前来过的地方,所以想起事情走了神。”
圣映月脸色一变,道:“难道是你和那狐媚子来过的地方?”
萨尔道:“你不要老是说昭珍珍是什么狐媚什么的,即使她有千般不好,可总是我的朋友!”
圣映月怒道:“什么不要说,我偏要说!她专门抢别人的夫君!”
若在从前那些时候,萨尔听了准会掉头就走,可如今这魔人女子跟自己患难与共,若没有她在自己身边,别说什么大业、兽神传承的,性命都是早没了。
在他的心里圣映月远比昭珍珍重要得多,他永远无法忘记在自己生命力快消逝的一刹那,这眼前的女子真情留露的一面。对于昭珍珍只留着深深的歉意,而对圣映月却留着深深的怜惜。
很随和的握住圣映月的一只手,他憨然道:“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为什么总要提起从前的事呢?从今往后,我只想天天的和你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圣映月见他说得真切,不禁有些动容了,轻声道:“只要你不要再想那个狐媚……那个女的,我就不再说难听的话。”
夕阳斜下,天边一边映红,萨尔低头见她容颜被斜阳映得娇艳似桃花,正想再低一些看仔细,哪知圣映月会错了意,居然环住他脖子,红唇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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