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吻

第12章


即使如此,也会有大笔现金汇入的证据。
  他在施瓦特博士的资料上查到这个证据,他是一个住在阿姆斯特丹的德国人。施博士先后被柏林及汉堡两家药厂解雇,随后搬到阿姆斯特丹,日子还过得去但没赚很多钱。然而,施博士最近刚买了一辆银色保时捷,而且是全额付现。对罗德手下的专家而言,要找出施博士往来的银行有如小孩游戏般轻而易举,侵入银行计算机系统也不会太困难。一个多月前,施博士的帐户刚存入一百万美元,换算汇率后,那笔钱让他变成一个非常快乐的人。
  美元?罗德感到惊讶。是美国人付钱杀了他父亲?没有道理。他们之间的协议太有价值,美国人应不敢插手妨碍:这是维多的设计。罗德不必然同意他父亲与美国人的交易,但这协议已行之多年,而且并没有任何足以搅乱现况的事情发生。
  丹妮——不管她的名字是什么——今天虽然彻底地消失,但他现在掌握另一条与她有关的线索,可追查到她真正的身分,以及她究竟为谁工作。
  罗德不是浪费时间的人;当晚他马上搭乘私人喷射机飞往阿姆斯特丹。找出施博士的居所也是三岁小孩的游戏,敲开门锁亦然。施博士回家时,他就在屋内的暗处等着。
  门一打开,罗德就闻到浓重的酒味,施博士踉跄地转身打开台灯。
  罗德从他身后劈去一拳,将他冲撞到墙上,接着将他摔到地板跨骑在他身上,在博士的脸上猛击一、两拳。任何没经历过激烈暴力行为的人都会吓呆,陷入困惑及恐惧的无助状态。施博士不只是没有经验,他还喝醉了。他完全无法自我防卫,即使可以也无济于事。罗德比他高大、年纪又轻、动作又快,而且擅长搏击。
  罗德将他拖成坐姿,猛力撞向墙壁,确定他的头再次猛撞到墙上。他揪住博士的外套将他拉近以便仔细端详,他喜欢眼前看到的景象。
  大块的瘀血使得博士的脸肿胀起来,细小的血柱从鼻子与嘴巴流出,破裂的眼镜歪七扭八地挂在耳上。他眼中的神情是全然的不解。
  施博士看起来四十出头,乱蓬蓬的浓密棕发及矮胖的身材,外形有点像只熊。即使罗德的杰作成形之前,他的五官也乏善可陈。
  「容我自我介绍,」罗德的德语带着腔调。他德语不好,但足以清晰地表达。「我是赖罗德。」他要让博士清楚他正和谁打交道。博士警觉地张大眼睛:看来他没醉到忘了一切。
  「一个月前,你收到一百万美金。谁给你的?为什么给你?」
  「我……我……什么?」施博士结巴地说。
  「那笔钱,是谁给你的?」
  「一个女人给的,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罗德摇晃着他的身体,力气大到他的头在颈子上旋转,破裂的眼镜飞了出去。「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她没告诉我。」施博士倒抽着气。
  「她长什么样子?」
  「嗯……」施博士眨着眼想集中思绪。「我想是棕褐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谁管她长什么样子,你了解吗?」
  「老女人?还是年轻的?」
  施博士眼睛又眨了几次。「三十多岁?」他不大肯定,似乎无法确认记忆无误。
  果然,确实是丹妮付了一百万美元。虽然施博士不知道是谁给他这笔钱——这又是另一条可查下去的路线——但也证实了每一件事。从她失踪的那一刻起,直觉告诉他,她就是凶手,但确知自己没浪费时间追查假线索仍有帮助。
  「你帮她调制毒药?」
  施博士抽搐地吞咽口水,模糊的目光里仍以他的专业为荣。他甚至不否认这件事。「我只能说那是一个杰作。采用多种致命毒素混合而成,百分之百保证毙命,即使仅用半盎司也够了。等到延迟发作的征状出现时,已造成严重伤害而无法给予有效的治疗。多重器官移植可能可以一试,假如同时刚好有那么多全部相合的器官可用,但若有任何毒素残留体内,仍会攻击换过的器官。所以,这方法也没有用。」
  「谢谢你,博士。」罗德笑着,如果博士稍微清醒,那抹冷笑也足以令他吓得失去知觉。但,他却回以微笑。
  「不客气。」声音未绝,罗德已经扭断他的脖子,任由身体如同破娃娃般落地。
  
  第七章
  隔天早上,洛克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想将几个单独的点做出合于逻辑的连结。十一月凄冷的雨急打在窗上;他还没从温暖的南美气候调适过来,即使躲在温暖的被窝里,也能感受到凉意。又是下雨又是时差,他理所当然可以休息一下。况且,他也不是全然松懈;他的脑袋还在思考。
  他不了解黎璃,所以当他努力揣想她会怎么做时,觉得处处碰壁。截至目前,她证明了自己是个大胆、冷静、富有创意的人;这场游戏他必须尽全力才能赢过她。但他热爱挑战,与其在巴黎四处乱逛秀她的照片、询问街上陌生人是否看过这女人——好象这样真有用——他倒不如花时间思考她下一步的行动,才可以如他所需地早她半步。
  他在心里列出到目前为止知道的有限资料。
  第一点:赖维多杀了她的朋友。
  第二点:她随后杀了赖维多。
  照理来说,这件事应该结束了。任务已经达成,只剩下自赖罗德眼皮下活着逃走这个小细节。但她也办到了,她逃到了伦敦,运用那套狡猾的变装技巧又溜回来。她很可能利用那似乎取之不竭的假身分,又回到巴黎这个原点。她也可能离开机场,再次改变外表,又回机场搭另一班飞机离开。她一定知道除了化妆室以外,机场的每位乘客都会被录像。她应该预料到找她的人最终都会识破她的变装,进而从乘客名单追查到她所使用的身分。因此,她只得被迫快速变装,以摆脱赖罗德并争取时间。即使她必须消耗三个化名——这三个名字将来只要一使用就会像挥动红旗那般,引人来逮捕她。
  既然争取到时间,她大可离开机场,改变外表、假扮成另一个尚未被机场摄影机拍到的人。她认识一些行家,所以她的证件品质很好:安全检查及海关都不会有问题。现在,她可能在任何地方。可能在伦敦。可能在夜行班次上打着瞌睡飞回美国,甚至可能就睡在隔壁房里。
  她返回巴黎,一定有某些意义。它有逻辑上的道理:时间短,所以安全单位还在痛苦地一遍遍看录像带、想弄清楚她做了什么,再比对名单找到有她的那张之前,她有足够的时间入境并逃开。而回到巴黎,等于把另一个政府和官僚扯进来。搜查过程也为之减缓。然而,她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飞到欧洲任何一个国家。虽然伦敦——巴黎仅一个小时飞行时间,但布鲁塞尔更近,阿姆斯特丹及海牙也不远。
  洛克双手相扣放在头后,对着天花板皱眉。这个推论有很大的漏洞。她大可以从伦敦通关,在有人查阅安检录像带并找出她假扮的身分前离开机场。假如她不想待在伦敦,只需变换装扮几小时后再回来搭另一班飞机,绝对没有人会将两个身分连想一起。她可以自由地回家。事实上,这比待在机场内被所有摄影机监视聪明些。她为什么要回巴黎?若不是她认为没人辨识得出她的变装,就是当时非回巴黎不可。
  她不是外勤探员,应该没接受过间谍技能训练;约聘探员是因个别的工作而被约聘,只进场执行某些特殊任务。她的档案里没提到任何伪装及逃离技巧的课程。她势必了解中情局在她搞砸与赖氏组织的交易后会追缉她,但也有可能她不明白重要机场的监视录像彻底到怎样的程度。
  他不认为这个可能性存在。
  她太聪明,太精通许多事。虽然她丢出许多个变化球让他们忙了一阵子,但她一定知道摄影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可能觉得离开希斯洛机场再返回,会让他们有时间、有机会……做某些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也许将她的脸送进脸部鉴识数据库?她的资料只存在中情局档案里,别的地方没有。但如果有人将她的脸扫进国际警察组织的数据库,机场入口的摄影机在她抵达登机门之前就会完成比对。对,这有可能。她可能担心赖罗德将她的资料键入国际警察组织的系统里。
  但她要如何避开这个危险?整容是方法之一。对一个逃亡中的女人,这也是个好方法。但她没那样做:反而飞回巴黎。也许整容并藏起来需要太长的时间。也许,她急于完成某些事,但时间不多?
  例如,去巴黎的迪士尼乐园?或罗浮宫一日游?
  也许杀害赖维多仅是序幕,而不是结尾。也许她知道中情局会派最顶尖的高手——也就是他——来找她,所以她知道自己很快会被找到。对他的能力如此有信心,令他有点得意,即使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方向是正确的:她很想去做一件事,而且急于把握每分每秒去做。
  洛克发出呻吟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掌揉着脸。但是这个逻辑也有一个漏洞,她若先去整容,她要完成的事成功率会大很多。他的想法一直回到这一点,而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要做的事有一个隐形的定时炸弹,等不了几个月、必须「立刻」或短时间内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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