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爱人之寻找幸福的旅程

“我要洗澡。”晓娴走进房间后立刻开口说道。
    “Ok！你先洗吧。”马海诺爽快地答应，眼睛却四处打量着，晓娴抱着衣服走进浴室，重重地甩上了门。
    半个小时后，晓娴拖着右腿走出浴室，换上了一件白色印花的挂脖棉裙，抱着膀子的马海诺吹了声口哨，无视与她怨恨的表情称赞道：“漂亮，我喜欢。”晓娴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亲爱的，我去冲澡了。”马海诺拿起旅行包走进浴室，“别总想着溜掉，想都别想！”关上浴室门之前他冲着晓娴警告了一句。
    “你就慢慢洗吧。”晓娴冲着门忿忿地嘟囔了一句，在听到水声后，她飞快地收拾起东西……
    “在找什么？”马海诺赤着上身腰上缠着一条浴巾，小麦色的胸膛上沾着些许晶莹的小水珠，慵懒地倚在浴室门口审视着正在焦急万分四处翻找东西的晓娴，“在找钱包和护照吗？”他哑着嗓子低声问道。
    “嗯？”晓娴停止了忙活，扭头看着神情错综复杂的马海诺。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马海诺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就这么迫不及待？这么讨厌跟我在一起？恨不得马上甩掉我，就像扔掉一件破衣服？”马海诺每说一句就向前走一步，步步紧逼的凌厉气势压得晓娴哑口无言，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晓娴垂下眼脸避开那双犀利的眼睛，冷冰冰地说道。
    “乖，告诉我，出了什么事？”马海诺强压住心中的愤恨，柔声问道。
    “没有。”
    “快说，一定有事。”
    “没事。”
    “再说一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马海诺吼道，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许多，晓娴忍住疼痛微蹙着眉头依然低垂着眼脸，“我说没事你听不懂吗？我的字条你没看到吗？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吗？”一句又一句的绝情的反问让马海诺的心疼痛的纠结，也许，也许下一刻自己就要被逼疯了。
    “字条？用那么几句就想把我打发了吗？什么叫你觉得我们不合适，什么叫不想勉强跟我在一起，十天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十天后你就翻脸不认人，你叫我怎么懂？怎么清楚？”
    “你放手，弄疼我了。”晓娴用力扯着他的手，泪水在眼框中打转。
    “疼？你也知道疼吗？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还知道疼？你知道我有多疼吗？我这里有多疼吗？”马海诺用力地捶打着胸口，愤怒和绝望让他的脸有些扭曲，“在你眼里我算什么？算什么？你寂寞时招之则来你厌倦就挥之则去的玩具吗？”
    “我没有！你别诬蔑我！”晓娴瞪大眼睛声嘶力竭地反驳。
    “诬蔑！”马海诺冷笑了一声，绝望的笑容让晓娴心中一悸，“那你给我个解释，就算是死刑犯也有权力听听对他的宣判词吧，六年了，六年来我对你的好还换不来一个解释吗？”
    “好，你要听解释是吧，那我告诉你，我厌倦的理由就是我不想再从你的那些情人嘴里听到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还有，还有看着她们可怜兮兮地哀求我一起分享你，我恶心！”
    “什么……什么意思？什么情人？什么分享？你……把话说清楚!”马海诺抓住晓娴的肩膀困惑地问道。
    “别装了，你敢说你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有过多少？一打？十打？还是一火车？少在我面前装无辜还有别打着爱我的旗号来忽弄我！我才没那么白痴！”
    “我……承认在认识你之前有过不少女朋友，但是认识你之后我就再没碰过别的女人！不对……这个……这个不是重点，你说得什么情人嘴里，什么哀求分享，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错，是有人跟我说了些事情，而且还提供了证据，我也亲眼见到了，还敢撒谎，你说你没碰过别的女人，那Angila算什么？人家连你身上见不得人的地方长了什么记号都知道，你还不承认！难道哪天有个女人抱着孩子来找你做亲子鉴定你才会承认吗！无耻！”晓娴愤怒又鄙夷地瞪着马海诺，用力地挣扎。
    “Angila！她跟你说了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我不想再重复一边她的话，再说一次我会吐！”
    “Angila。”马海诺仰头长叹了一声，事情的真像终于渐渐浮出水面，“如果，如果我说我跟她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吗？”
    “不信！”晓娴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要仔细听好我的每句话，Angila从小就认识我，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她是曾经多次跟我示爱，但我只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我从来都没碰过她一指头，我不知道她都跟你说了什么，但是你为什么只相信她而不能相信我一次呢？”
    “相信你？我只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我不是白痴我有足够的判断能力！”
    “说说看你都听到了什么还有看到了什么？”
    “够了，我不想再提了，你也别再解释了，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我都不想知道，我也没力气去理会那些事情了，放过我吧，让我们彻底结束吧。”晓娴放弃了挣扎，盈光闪闪的眼中无助又迷惘。
    “不，不可以，你不能离开我，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马海诺将晓娴紧紧地搂进怀里，她的眼神让他感到恐惧，仿佛下一秒中她就要从他的怀里消失，从他生命里彻底地消失。
    “何必呢，你不累吗？我累了，真的很累，放手吧，现在放手还来得及。”晓娴的声音轻柔无比，但却似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马海诺的心上，一刀又一刀。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残忍，我本以为你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总有一天也会被我捂热了，你知道吗，当你在医院里哭着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幸福得快死了，我以为你的心终于热了，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绝情，为什么不可以对我仁慈一些，只是因为一个陌生人说的几句话你就又要抛弃我，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
    “够了，别说了！”晓娴闭上眼睛，身体不住地颤抖，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汹涌的泪水从紧闭的眼中滚落，“求你别说了，别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别再迷惑我，我不要！”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爱上我吗？害怕爱上我之后我会离开你对吗？就像那个男人一样永远离开你？所以你选择先离开我？对不对？”马海诺用力摇晃着晓娴大声地喊道。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晓娴慌乱地摇着头呜咽地应道，真的很累，真的很疲惫，所有的气力仿佛都被抽离出身体，是不是睡着了会好呢？睡着会比较好吧，也许一觉醒来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就是这样，对不对！”马海诺没有发现晓娴的异常，依旧大声咆哮道。
    “不……不是的。”晓娴喃喃地说出几个字，身体无力地向后仰去……
    又是那条长得像是没有尽头的甬道，黑暗冰冷，晓娴无助绝望地站在黑暗中，寸步难行。
    前方又出现了一丝光亮，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光亮的中心，晓娴努力地分辨着那个身影，“子谦，是你吗？”她大声喊道，远处的身影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子谦，我怕。”
    他缓缓地转过身子，微弱的光亮让那张脸模糊不清，仿佛是子谦微笑的脸，又像是马海诺明媚的笑颜。他只转头一瞬立刻又回过头去。那抹身影又被光亮湮没的那一刻，晓娴使出全身的力气伸出双手大喊道：“别走，别离开我！”
    马海诺抓住晓娴胡乱挥舞的手，神色凝重又忧郁，她晕过去之后就一直没有醒来，医生的检查结果是体力透支有些虚脱并无大碍。她仿佛是陷入昏睡，又仿佛是陷入了无法摆脱的噩梦中，不停地流泪，断断续续地喃喃呓语，慌乱无助地挥动手臂，任凭如何呼唤也无法将她唤醒。
    “晓娴，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求你别睡了。”马海诺温柔地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再一次轻声呼唤道。
    “子谦，我怕，别离开我！”晓娴又伸手向空中抓去，苍白悲戚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
    “你为什么害怕，难道在我身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吗？还是你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那段感情又是怎样的，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这么爱你都不能让你忘记过去忘记他！”马海诺俯下头，深情地吻住了晓娴微微颤抖的嘴唇。
    “嗯……”晓娴轻哼了一声，嘴唇上温湿的触感和颇有力道的吸吮让她感觉到一丝疼痛一丝悸动，好像有人在吻她，感觉如此清晰。
    “亲爱的，醒醒，快醒过来。”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晓娴不安地皱起眉头，潜意识里不住地抗拒，耳垂上突袭的一阵酥麻痛痒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不……不要。”
    “快醒过来！”马海诺在晓娴的耳边吼了一句后，用力咬了下去。
    “啊！”晓娴猛地一哆嗦，睁开了眼睛。
    “你！……”晓娴捂着耳朵泪眼婆娑地看着马海诺。
    “你终于醒了。马海诺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口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
    “我……我怎么了？”晓娴感觉脸上一片潮湿，眼睛刺痛无比，窗外的夜幕下一片灯火通明。
    “你晕过去了，然后又睡着了，我怕你肚子饿坏了就把你弄醒了。”马海诺扯了扯嘴角。
    “哦……你……弄醒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晓娴别过头，挣扎着要坐起来，马海诺连忙将她扶了起来搂进怀里，无奈地说道：“一醒来就忙着要跑吗？”
    “我……我要喝水。”
    “好，你等着。”马海诺飞快地跳下床，取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晓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水。
    “怎么样，还难受吗？”马海诺伸手将一缕垂在她额前的头发地拢到耳后，温柔地问道。晓娴神情麻木地看着地板，轻轻的摇摇头，“不难受的话我们出去吃饭吧，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会饿坏的，再说要逃跑也要有力气不是？”晓娴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别这样好吗？”马海诺将她用力地搂进怀里，柔声说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这个样子，我心疼，不管……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会离开你，真的，永远不会，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说的话，有时候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晓娴把脸靠在他厚实的肩头，冰冷的身体本能般地汲取着他的温暖，此刻她不想再逃离这个男人，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力气，而是她清楚地知道此生注定要与他纠缠不清，即使到天涯海角。
    “我们……出去吃饭吧。”晓娴喃喃地说道。
    “嗯！”马海诺欣喜地点了点头。
    凭着清晰的记忆，晓娴带着马海诺走出饭店的西门，又穿过了一条街，来到热闹非凡的Old  street。
    这是一条南北纵向的笔直的大路，是沙姆沙伊赫市内著名的休闲街。街道两旁灯火通明，最有特色的是一家挨着一家的露天餐厅和水烟馆。每家餐厅都装修得极具阿拉伯风情，门前都挂着一串闪亮的霓虹灯，每家的门口都摆着盛有各种新鲜海鲜的玻璃冰柜。休闲装扮的悠闲的欧洲游人随处可见，几乎看不到亚洲人的面孔。
    晓娴走进一家餐厅，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一身黑色西装的餐厅经理是位高挑清秀的埃及男子，笑容可掬地走到两人身旁递上菜单，并礼貌地向两人问候了一句。
    晓娴看着菜单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点了菜和饮料，餐厅经理一边在餐单上做着记录一边打量着晓娴，突然他打了个响指，兴奋地说道：“I  remember  You!Beautiful  lady!”
    晓娴怔了一下，抬头看着这个男人，这张脸似乎在几年前见过，几年前她跟子谦在这里吃过三次饭，好像每次都是他接待的。
    晓娴微微颔首，礼貌地说道：“Hey！Nice  to  see  you  again!”
    “How  about  your  husband?”餐厅经理继续搭讪道，丝毫没有注意到马海诺脸上的不悦。
    “He’s  gone.”晓娴平静地说道。
    “Sorry!”经理尴尬地一笑，转身离开。
    晓娴一口一口喝着柠檬水，两人始终保持着沉默，半个小时后，主菜被端了上来，是一大盘烤比目鱼和一大盘炸鱿鱼。
    “这些都是新鲜的，味道还不错，尝尝吧。”晓娴叉起一块金黄色的鱿鱼吃了一口，味道还是跟六年前一样，鲜嫩多汁。
    “这个是什么？”马海诺指了指表皮烤得焦黑的比目鱼。
    “比目鱼。”
    “这个是比目鱼。”子谦的微笑瞬间浮现在晓娴的脑海里。
    “看过圣经故事吗？知道摩西吗？”子谦微笑着问道。
    “嗯。”晓娴点点头。
    “传说《圣经》里摩西接受十戒的西奈山就在沙姆沙伊赫的身后，而且传说比目鱼最初的时候眼睛不是这样的，是摩西借助神力分开红海海水的时候，被他的手杖戳到才成这个样子的。”
    “真的假的？”晓娴瞪大眼睛，不确信地问道。
    “嗯，而且阿拉伯语里比目鱼叫摩西鳎，直译起来不就是摩西杀吗，再说你老公啥时候骗过你啊！”子谦眨眨眼睛，扬起嘴角。
    “讨厌！”晓娴白了他一眼，眼中却溢满了幸福和甜蜜。
    晓娴叉起一块比目鱼放进嘴里细细嚼着，嘴角微微地扬起，“摩西鳎！”她喃喃地重复了一边，两颗泪珠毫无征兆地从眼中滚落，掉在盘子里。
    “你……你怎么了？”马海诺震惊地看着她眼中倾泻而出的眼泪，却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泪流满面的晓娴突然站起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晓娴，别跑!”马海诺慌乱地掏出钱包，抽了两张美金扔在桌上后发疯似地追了出去。
    马海诺瞪大眼睛在人流中四处寻找，熙熙嚷嚷的人群中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突然，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他朝着海滩的方向奔去。
    漆黑的海滩上没有几个人影，马海诺沿着海岸大步奔跑，仔细搜索着每寸沙滩，终于在一处靠近海边的沙滩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晓娴！”焦急的呼喊声划破寂静，回荡在伴随着阵阵海浪声的沙滩上，晓娴抬起埋在膝盖之间的头，迷惘地看着向自己飞奔而来的马海诺。
    “不……不要做傻事。”马海诺一把将晓娴扯进怀里气喘吁吁地喊道，六年前那个海边的夜晚，那种曾让他窒息的恐惧感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晓娴闭着双眼轻声说道：“不会，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刚才……对不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刺激你，我……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不会怪你。”马海诺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恢复了的温柔平静。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总是这么包容我，不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介意。”
    “小傻瓜，为什么你总是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还要我回答多少次，如果你还想确定一次的话，那我就再说一边，因为我爱你，我愿意等你，等你有一天真正爱上我。”
    晓娴伸出双手将马海诺紧紧地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