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情炽

第25章


每年才检查一次ELT,因此电池可能没电好几个月了,事实上,除了每年的例行检查,没人会碰这个该死的东西。
如果卫星接收到了ELT的发送信号,他可以肯定,搜救队昨天就应该到了,而他们并没有到来。既然如此,他们将来也不会来了,最起码不会及时的赶来。而最让他心烦的是他没有听到飞机或直升机前来搜寻。飞机坠地前他通过无线电发送了他们的位置,虽然后来实际落地的地点有所偏差,但离报告的位置很近,如果有直升机前来搜索的话,他们肯定能够听到的。
他知道搜寻一定已经在进行中了。一架飞机已经失踪两天,不会没人过问的。但他们该死的在哪儿找呢?
他不知道无线电信号是否传送出去了。如果相关机构不知道该从哪儿找起怎么办?从理论上说,可以根据飞机携带的燃油量计算出飞机的最大飞行距离,但是这样一来,搜寻的覆盖范围就太大了。所以,按照逻辑来讲,他必须做好与贝蕾靠自己下山的准备,这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驾驶舱仪表板全碎了,无线电也被打破了,对此他毫不惊奇。他在附近划拉划拉,看看有没有贝蕾漏掉的有用的东西,但已经没有什么了,舱里本来也只有坐垫什么的还有点用处,贝蕾都拿走了。他将肩部保险带拉出尽量长的一段,截下来。腰部保险带虽不够长,但还是有用:它很结实,可以用来携带物资。他们总不能将贝蕾的行李再次装进手提箱,然后将它们滚下山去吧,因此他可以用安全带打个背包,只带必要的东西。
他总是放在驾驶舱的一把手电筒不见了。他能肯定它落在了附近,但或许已经被新下的雪盖住了,而且上帝才知道摔坏了没有。如果他们想要徒步走出大山,那么他们需要这把手电筒,但找到它的机会并不大。
同样,他还需要他的制服夹克,更需要夹克口袋里的信号棒。外套固然好,但是他现在这样穿也能对付;但他们真的,真的需要信号棒。
了解了他们所面对的严酷环境,他开始以不同的视角来打量着飞机残骸。锐利的金属和玻璃可以做成天然的小刀,以防他自己口袋里的小刀丢了,或缺了仞。有个备份总是好的。也许他还可以用贝蕾搭棚子的材料做一些雪地鞋。理论上鞋并不难做。问题是,穿上雪地鞋太笨拙,而下山的路又太崎岖。
越往下走食物会越多。他是德州人;从小就会下套捉兔子和松鼠。他会为他们找到食物的,但问题是他们现在就需要食物。
他绕到飞机的另一边。这一边地势很险竣,坡度很大。地面全是岩石,不拽着旁边的树根本就攀不上去。他沿着飞机滑下来的路径向上攀,没处落脚的时候就使用上肢力量引体向上的爬上去。
积雪在脚下嘎扎作响,钻进鞋里,弄湿了他的袜子,他的脚变得冰凉。早知道要在这里跋涉,他就不应该穿着皮鞋,但谁又能未卜先知呢;也许贝蕾再用胸脯给他暖脚呢。如果能得到那个待遇,再冷都值了。
飞机滑下斜坡的路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片:大块的扭曲的金属,扯断的电线,折断的树干。如果看到足够长的,能派上用场的电线,他就拾起来,卷成卷它进卷塞进夹克口袋。他发现了弯弯曲曲的机翼支架, 还有扭曲破烂的驾驶舱舱门。看舱门损坏的程度,他只能说他能大难不死,只是脑震荡了一下,头上多了一个大口子,已经够幸运了。旁边是一个圆圆的东西,一定是一个轮子,被雪覆盖着。
他来到一棵树旁边,它看起来好似被雷劈了,树皮剥脱,树干折断。树被撞的地方大概在二十至二十五尺高处。他四处看了看,除了一些小的残骸碎片,没有看到掉落的机翼。
好奇心驱使下,他向更高处攀登,但什么发现也没有。最后寒冷迫使他往回走。他也觉得稍微有些发抖,喘不过气来,考虑到他失血那么多,会这样也很正常。
他停了一下,让自己缓一缓。他现在的位置在飞机残骸的左侧上方,他们的棚子在残骸的右侧的山坡上。贝蕾还没有出来,仍然在棚内擦拭着发烧流汗后留下的粘腻。他露齿而笑,想如果现在他叫救命,她会不会一丝不挂的就跑出棚子来救他。她有可能会,但随后她会杀了他,因此他忍住没喊。他终将会见到赤裸的她的,但得找个更好的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棚子,往右侧的山坡上看,寻找着高高的峰顶-
- 他看到了掉落的机翼,在四十码开外的地方。
"我真是傻蛋",他自语道。他一直在残骸的左侧寻找机翼;他一定是想因为是左边的机翼,所以肯定掉在左侧,因为他只知道飞机撞上了一棵树。相反,机翼掉落后,四处翻滚弹碰, 最后落在的残骸右侧的山坡上,实际上,几乎就在棚子的正后方, 只是离的比较远,他们没有发现罢了。
他小心地艰难地攀爬到了机翼那里,累得不行,但呼吸还比较顺畅。
飞机坠毁的破坏力真是不可思议。坚硬的金属象是脆弱的布料一样被任意的扭曲,铆钉被拔出,螺钉和螺母好似被刀砍斧劈一样被齐刷刷的折断。机翼以巨大的力量撞到树上,金属在受撞击的地方被撕开了。他可以看到内部的结构,机翼与机身,与电缆,以及与油箱连接的地方,现在只耷拉着一段一段的电线。
一个看起来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东西,挂在撕裂的油箱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站在那儿,瞪着这个东西,突然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他感到后颈如针刺一般疼痛。愤恨席卷了他,狂怒之下,他的眼前一片红雾。
并不是什么机械故障。飞机是被蓄意破坏的。
第20章
贝蕾爬出棚子,没有找到凯姆的身影。她已经在没有真正的沭浴的情况下,尽量将自己弄干净了,虽然冷得有点发抖, 但还是感觉好的太多了。她仍有些头疼,但过去二天好多了。烧也退了, 现在唯一还疼的地方是身上淤伤的部分。她仍然头昏眼花,仍然反胃,缺乏食物和发烧使她觉得虚弱。但总的来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凯姆?"她呼唤。没人回答,她感到一阵担心。他还太虚弱,不能独自行走。他是不是摔交了?惊慌之下,她跟着他的足迹来到飞机残骸那里,看到他在飞机周围走来走去的脚印。但依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凯姆!"她又喊,这次声音更大。"凯姆!”
"我在上边。”
远处的斜坡上传来他的声音。她经过身来,在树丛的缝隙中瞥见了他的身影,他正在往下走。
"你去那儿干什么呢?”
"我在找那个机翼。”
找机翼干什么?又不可能把它再安回去,将飞机开走。也许飞行员都这样吧,想要知道飞机的所有部份都在哪里。而她所关心的是他一个人离开棚子走了那么远,身体情况又很虚弱-穿的又是皮鞋。他的腿会一直湿到膝盖,脚一定冰凉冰凉的。
她恼火地开始向那陡坡上爬,去迎他-一方面想助他一臂之力,另一方面也想能够早点骂到他,谁让他这么不小心自己的身体。每走一步,她的恼火就增加一分,因为她发现自己步履唯艰:她必须紧抓住树枝,在岩石上爬行,而且一脚踩进一个窟窿里,雪直没到大腿根。她惊叫一声:"哎呀!”
"怎么了?"凯姆紧张地问。他正绕着一块突出的岩石走,看不到她。
"我踩到一个洞里去了",她回答,向着他的方向皱着眉头,即使知道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她拔出脚,掸掉裤子上的雪。有一些雪已经灌进入她的旅行靴里;她感到腿上凉冰冰的。她将一只袜子手套摘掉,用手挖出靴口的雪,以防鞋里更湿。
凯姆绕着岩石走,和她一样,都抓住树当拐棍。"没扭到脚吧?”
"没有,不过雪进靴子了",她不高兴地说。她直起身来,将袜子重新戴到手上,抬头瞥了他一眼,他的表情让她好似被迎面打了一拳似的浑身一僵。
她见到过他的各种表情:冷冷的面无表情的;哈哈大笑的;愉快的时候,嘴角会奇异弯起的;嘲弄的时候,眼睛闪着坏坏的光芒的。然而他此刻的表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好象另一个人似的。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灰色的眼睛让人脊背发凉,愤怒的闪亮着。他的脸色气得发白,眼神更加锐利。要说什么是想杀人的表情,她现在看到的就是。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站住不动,睁大眼睛看着他走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