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

四 只为卿狂


打定主意,苏蕊举步走进书房。想来也悲哀,之前有几年的时间来向冷剑痕表白,却每每怯步,现在终于打定主义,却是因为他心中有了别的女子。-
    “冷大哥在看什么?”在冷剑痕身边站定,苏蕊轻声问。-
    思绪太沉以至于才察觉有旁人在身边的冷剑痕微鄂,看到来的是苏蕊后,宠爱的笑笑:“在看梅树,今年的梅花开的真美。”美的让人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如梅花般清美的女子。-
    “是啊,开的真美。”苏蕊无意识的重复,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开口,向他说自己少女怀春的心事,做自己最后的却也是第一次的尝试。-
    说来也气人,韩大哥就是不肯说冷大哥喜欢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难道是因为名字太难听所以才不说?虽然牵强了些,但自己却不排斥这个想法,既然他们说她人那么美,名字再美,就太没天理了吧。-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冷剑痕视线再一次转到室外,似乎是又要陷入沉思……-
    苏蕊不禁心慌起来,冷大哥眼里已经没有了她:“冷大哥,我听说说你喜欢上了那个救了你的女子,是真的吗?”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娃儿,没有多深的心机,心慌之下,话问的唐图的很。
    冷剑痕却不在意,只是微笑,眼神也变得温柔恬静。冷剑痕容貌原本就极盛,如今棱角分明的俊容上染上温柔的笑意,柔化了线条,更显得俊雅无疆。只是苏蕊却明白,这样的微笑这样的温柔,不是给她。心,不期然的微微揪痛。-
    “是羽商告诉你的吧。”冷剑痕问,语气却毫无疑问的陈述。-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苏蕊也不答,反问道。-
    冷剑痕眼睛看着窗外的梅树,坦言道:“那是一个像寒梅一样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清华,一颦一笑都着动人心魄的美好,让人。。。。。。见之难忘。”-
    所以才会一直望着梅树出神啊,苏蕊在心里苦苦的想。什么年龄,什么距离,那都是她苏蕊用来自欺欺人的借口。冷剑痕的那种眼神,他的那种认真的神态,早就告诉了她那个女子在他心中地位的无可比。-
    可是,是真的不甘啊,于是不受控制的话就这样冲口而出:“可是,她已经二十三岁了,一个女孩子二十三岁还没出嫁……”-
    明白苏蕊想说什么,冷剑痕神色转厉冷声打断她的话:“蕊儿!”-
    苏蕊不再说了,怔怔的看向他,眼中蒙上一层厚厚的白雾。-
    冷剑痕也看着苏蕊,看到她眼中氤蕴的雾气后,声音转柔,却坚定依旧:“蕊儿,年龄不算什么,我们都会老去,重要的是我为她而心动,心动无关年龄。”-
    三年前你十三岁,无家可归却既而遇上我,从此再不用为生存费神,依旧保持了天真烂漫,也曾为失去亲人伤过痛过,但那时我的肩膀永远会借你依靠。而她呢?-
    十年前她十三岁,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手刃三十多人,不管她的功夫有多好,心,却是一样的纤细柔弱敏感的啊。当年还只是一个女娃儿的她,在经历那么一场血腥的杀伐后,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他从不敢去想。
    以前未认识她时,听闻她的事迹,以为她是天生冷血,为了江湖地位不惜滥杀无辜,所以才会讥诮的不认同。而在明白了她清冷淡漠面具下的美好与善良后,他早已不再认同自己以前的想法。
    因为不相信,因为在乎,因为想要证实她一直都是那么的美好,归来后的他仔细调查过十年前的那场血腥杀伐。江湖上的事,更多的是他不想沾染,只要他想知道,对冷剑山庄来说,便没有所谓的秘密。然后他竟然发现,十年前的那一战,极有可能是三十几个江湖中人针对一个十三岁女孩的阴谋!
    心,在那一刻感觉到利箭穿心般的疼痛。他们一起的那些日子,她从来不说十年前的那一战,他亦从来不问。然而,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么?那么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过程,才让那个原本只为一杯青梅酒就可以笑得心满意足春暖花开的女子,不得不以冷漠的面具面对这江湖这世界?身与心到底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让年仅十三岁的她在那一战后旋即隐居,一隐就是十年,音讯全无?
    了解这些后,对她,早已不仅仅是心动。那满满的心疼,让冷剑痕想要不顾一切的去为那个女子撑起一片阳光灿烂的天地,让她从此可以无忧的笑,从此不必再以清冷到波澜不惊的神情面对这人世间。这种感觉,就该是爱了吧。
    “蕊儿,人随时间增添的不仅是年龄,还有阅历与气质,而那些让她们更加的美好。”顿了一下,冷剑痕开玩笑般说下去:“再说,就算要论年龄,我已经二十有七,已经比她老了太多太多。”
    可那不一样啊。苏蕊想这样反驳,但却并没有出口,因为她明白冷大哥这样自贬的意思,呵护那个女子的心意已经这样的明显,她怎么能看不懂。
    看到苏蕊不言语,冷剑痕知道是时候说清楚了,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蕊儿,你知道么,遇上她以后,我对自己说,不管这世上还有怎样美好的女子,只要不是她,我已不会再心动,没有人能例外。”包括你。
    暗示的话太突然,苏蕊只能愣在那儿,无法思考什么。
    少顷,冷剑痕轻却坚定的声音又缓缓响起:“此生,我已认定了她。”此生,只为她狂。
    苏蕊一震,终于反应过来。心痛,是唯一的感觉。原来,冷大哥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并且已经拒绝了自己,彻彻底底的拒绝。虽是暗示,却已经是太明显,他说,他只为那个女子动心,也只要那个女子。
    许久,苏蕊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扯出一个微笑说:“那么冷大哥,我祝福你,祝你得到幸福。”
    冷剑痕看出她的异样,心里不是没有不忍,他心疼的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却也实话实说的道:“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人家姑娘到现在连我的心意都还不知道。”是啊,出尘如若寒,会喜欢上自己吗?
    可是,那个女子甚至还什么都不知道,冷大哥就可以为她做到这样了不是么?苏蕊好想这么问,然而她不能,这就是暗示的坏处,因为是暗示,她便不能挑明了说。
    “像冷大哥这样优秀的男子,怎么会有姑娘不喜欢呢?”她只能这样说了,不过,这句赞美是真的,真真实实。
    “是,蕊儿说得对。”冷剑痕本想顺着她的话开起玩笑,来缓解者气氛,却终因看不下去苏蕊瞬间苍白神色而告罄,而是只能问:“蕊儿你不舒服吗?”
    “没有,不过是天太冷,受不太了了罢了。”苏蕊竭力隐藏,继而假装俏皮的笑,“我又不是你,功夫那么好,可以运功御寒,这么冷的天当然会冷。”只是笑容里却掩着满满的苦涩。
    而冷剑痕也似乎并不想认同她这勉强来的幽默道:“这么冷的天,回去房里暖着吧,别再到处跑了,还有十几天便是新年,冻坏了可就不能玩了。”
    然后不容反驳的:“快回去休息吧。”
    苏蕊顺从地转身离开,泪水也终于滑落。他始终,都只把她当做孩子,当做妹妹不是么?
    离开窗台,冷剑痕看着苏蕊离开的背影,暗想:总算是说明白了,痛苦在所难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她终会走出来。
    对苏蕊,他虽不忍,但却不悔这样做,因为不想对不起若寒。就算,她现在还不是他的谁。而爱情,就是这般自私的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丝一毫都做不得假。
    收敛思绪,冷剑痕回首对着窗外说:“出来吧,已经没什么可以偷听了。”
    话刚落音,窗子被人推开,韩羽商施施然的摇着扇子跃进来,没有一点偷听者的自觉,反而大声抱怨:“哎呀剑痕啊外边真冷啊真冷,都快把我冻成冰雕了。”
    冷剑痕讽道:“我倒是觉得你是乐此不倦呢,从蕊儿一来就潜伏着。”
    韩羽商干笑,自知理亏。然后却马上另找话题转移注意力:“对了剑痕,你刚刚也说了,你连人家冷梅的心意都还不知道呢,你难道不怕人家根本就对你无意?要我说你就不该这么早跟蕊儿妹妹挑明,留条后路多好。”
    看着冷剑痕两眼像剑一样瞪过来,韩羽商马上解释:“不是我怀疑你魅力啊剑痕,而是这冷梅一贯行事与平常人不同不是?我这是为你着想,怕你到头一场空啊。最最重要的是,害蕊儿妹妹伤心了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韩公子你语气是十二分的幸灾乐祸啊,你确定你现在不是在故意找事?答案很明显,没错,他明显就是在找事儿!
    于是,冷剑痕挑眉道:“怎么,心疼了?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出这主意的人正好是韩大公子你啊。”看到韩羽商欲反驳,接着道:“还是,你是想让蕊儿到你府上去坐两天客,好就近安慰她?”
    天不怕地不怕的韩大公子一听到这,连忙告罪:“我错了我错了,以您冷大庄主的英俊潇洒卓尔不群魅力非凡,冷梅一定会被你吸引的,你绝对不用留任何后路,刚刚是我嫉妒你了所以才口不择言,冷庄主大人不计小人过绕了我这一次吧。”
    开玩笑,这人要是住进韩府了,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也得被他那两个想孙子想疯了的父亲大人母亲大人给找出事来,然后就是奉父母之命(明为如此,实为逼婚)娶妻生子了,到那时候韩老爷韩夫人是能含饴弄孙了,可他呢?!二十几岁的大好年华啊,就这样葬送在婚姻之上了!不,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就只好委屈自己夸冷剑痕两句了。
    看到好友那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冷剑痕不禁莞尔,正想继续调侃他几句,书房门口传来卫风的声音:“庄主。”
    “进来。”听到是卫风,冷剑痕应道。卫风这人什么都好,只是把身份看得太重,庄主就是庄主,下属就是下属,关系分的太清,确切的说是过了头。这不,跟了自己五六年了,私下里冷剑痕已经把他当做朋友,也说过私下不必叫的这么庄重,可是人家就是不听。
    卫风进屋,看到韩羽商,对他点头致意:“韩公子。”
    冷剑痕对卫风私下里不用叫庄主这个称呼已纠正到无力了,不过看起来韩羽商还是很感兴趣的:“我说卫老兄啊,人庄主老大都允许你私下不用叫庄主而是以剑痕啥的相称了,这可是认同你的表现啊,你咋还不领情呢?”
    卫风不为所动的道:“韩公子,庄主允许属下这样做是庄主对我的认同,而我叫庄主庄主则是我对庄主的尊敬,两者并不矛盾。”
    韩羽商不以为然的耸肩,不再说话。这人老是这么严肃,活的累不累啊,剑痕就够木头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还严肃,不行,一会得跟剑痕说说,以后不能再找这样的人在身边了,有他一个就足够了,看着就累啊看着就累。
    冷剑痕看出韩羽商的不以为然,也是,这两个人一个极端严肃一个极端散漫,在一起观点有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就成了协调者。。。。。。
    “风,找我有事吗?”这叫偷换主题。
    卫风恭敬道“庄主,您打算怎么处置黑风堡暗算您一事?”自收到通知回来,知道是黑风堡暗算庄主致使他受伤后就一直等庄主对这件事作出处置,可是等了好几天了,冷剑痕却没有动静,所以他才忍不住想来问。无论如何,伤害庄主的人,是不可以放过的。
    冷剑痕闻言却笑,笑的高深莫测:“不急,这事先放一放吧。”围剿黑风堡的计划一直在进行,而只要是他冷剑痕用心的事,就是在必得,所以,“就算放到最后一起和他们算总账,也未尝不可。”
    卫风不赞同道:“庄主,计划虽一直在暗中进行的很顺利,但难保黑风堡会再次暗算。”他顿了顿,像再犹豫什么,然后说:“听说他们用的毒是江湖上罕见的‘致命’,这次庄主幸有贵人相助得以脱险,可下一次,就难保会不会出事了。我们不得不防。”
    说到这儿,韩羽商也严肃起来,明显的是有同感。
    冷剑痕却不以为然道:“第一次中毒是我在不知情时被暗算,毫无防备,现在知道了,要是再被暗算的话,这冷剑山庄庄主我也不用做了,回家种田去算了。”话说到后来,已经是一副调侃的语气。
    但另两个人却显然不那么乐观,韩羽商难得的凝眉:“小心些总不会有错。”他很清楚冷剑痕现在按兵不动是怕打草惊蛇,让黑风堡注意到冷剑山庄暗中谋划的围剿一事而横出波澜,但关系到毒闻名江湖的毒‘致命’,关系到冷剑痕的生命安全,就不得不小心了。
    ‘致命’极难研制且原料极难寻,就算是有外域研毒高手被黑风堡收买在为其制造,量也必定是极少的,看这情形,是为冷剑痕专门定做的了。谁让其他的毒拿冷剑痕莫奈何呢。
    冷剑痕不禁想起叶若寒给的,放在衣襟内的解药,早有一个人,替他想到这些了呢,想到这儿,冷剑痕谈公事时脸上向来严肃的坚硬线条不自觉的柔化,这转变看愣了其他两个人。
    “放心,我会小心的。”无视于他们僵硬的神态,冷剑痕向另外两个人如是承诺。
    卫风离去后,韩羽商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伤,都好了罢?”
    冷剑痕初闻此问,不禁微愕,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归来后并没有说伤未完全痊愈,有堂主问时也一笔带过,可没想到,终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啊。
    有朋若此,夫复何求。敛去心头的感慨,冷剑痕笑的释然:“早就无碍了,她的药可不是白吃的呢。”
    韩羽商不再言语,望着冷剑痕嘴角温柔的笑意出了神。连冷剑痕这感情先天缺失的男人都已遇上了命中的女子,他也该快了才对啊。
    是夜,卧房内冷剑痕回想起在梅林与叶若寒相处的一点一滴,思绪凝结处,不禁失神良久。
    恍然回神,冷剑痕不禁叹气,那个女子,入了他的心,太深太深。除她以外,从没有一个人,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牵挂,如此思之成狂。
    若寒,此生,只为卿狂。
    韩羽商说过的话又适时回响在耳边,冷剑痕不自觉的凝眉,倘若若寒真的无意于他呢?这个可能存在的情况,让某人心乱难眠。
    从前总听别人说感情是多么的磨人,他不过是笑笑,一带而过,而现在他终于有幸尝到这甜与酸带给人的折磨,甜蜜的折磨。若寒,好想,好想再与你青梅煮酒,看你偶尔一笑的春暖花开。
    若寒,此时的你,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在某一刻,偶尔的想起我?
    此时,梅林。
    女子一身白衣,盘坐在貂皮毯子之上,天幕上月亮皎洁明亮,身前依旧是木桌清酒,只是女子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经意间,似有偏冷的声音在说话:“青梅怀袖,谁与煮酒?”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惆怅。
    尔后叶若寒不禁微愕,这声音,这话,当真是自己说的?此刻心里那微微的失落感,又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个男子,声明显赫,落难时是曾与自己煮酒论酒,惺惺相惜,可是他始终是江湖中人,心系的永远是江湖之事,又怎么能长久的陪自己煮酒畅饮,相谈甚欢?
    自他走后,就不该再想起的,他俊逸的面庞,如墨染的黑眸,还有那时看着自己时温温淡淡却似乎包含着什么的表情,那表情,暖似春风,曾一度让她恍惚间觉得他们已认识了一生。
    有些烦躁的,叶若寒起身而立,他不过是一个路人,来时缘起,去时缘尽,自己却为何会不经意间时而想起甚而怀念那一段相处的日子?是因为他离去时曾说过会再回来吗?就因为这样?
    平静多年的心,掀起了波澜。轻轻巧巧,却不容忽视的固执。
    冷剑山庄后院另一间卧房内,也有一个女子未眠。不同另两个人的是,她一直在流泪。
    这一次,明知结果的飞蛾扑火,她终究是输了,输给了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女子,只知晓冷大哥心中她的位置无人可替代,只知道向来沉稳的冷大哥只为她失神,只知道说起她时冷大哥脸上有着不曾见过的温柔和思念。三年,始终是敌不过他们之间的一个月呵。
    只是,倘若那女子真的可以使冷大哥幸福,她似乎也不该,不该有怨言。她是看着这些年来冷大哥从不亲近女子的,对所有女子都彬彬有礼,却带着淡淡的疏远,从不允许有谁想要靠近。她曾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是例外,现在看来,真正的例外,是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她有着独特的魔力,吸引着冷大哥想要主动靠近。怪自己不够好吧,只能是他的妹妹。其实,以他的身份与条件,能做他的妹妹,就早该知足。
    月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看来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这是冬末的二月末。深呼口气,冷剑痕试着放松自己。回来的这些日子,冷剑痕分外的累,因为白日里的忙碌后,夜里的他他总是会失眠。
    不管有多么的劳累,想起梅林中的那个如寒梅般清华的女子,便再也睡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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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气温转暖,但料峭春寒,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日早上,冷剑痕晨起练功归来,经过回廊是看到苏蕊一身青色的薄袍,半跪在走廊上逗着一只白色的小猫,很开心的样子。
    总归还是孩子,爱玩是天性。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冷剑痕不禁微笑。
    这个女孩,他早已经把她当亲人来看待,只希望,等她走过心里的坎儿之后,能遇上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会用自己的一辈子,保护她,疼惜她。而自己这儿,虽然没有她的父母,却永远是她的娘家。
    冷剑痕走过去:“蕊儿,快起来,初春寒气重,大清早的的跪在地上,膝盖受寒了怎么办?”
    苏蕊抱着小猫跳起来,兴冲冲的奔向冷剑痕:“冷大哥,我在院子里发现这只猫,好可爱的对不对?”
    冷剑痕挑眉,好以整暇的等她接着说。
    果然,看冷剑痕不说话,苏蕊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那冷大哥,我可不可以收养它,让它陪我玩?”
    就知道会是这个问题。冷剑痕故意作为难状,直到看到苏蕊开始不安的盯紧他,他才笑着说:“当然可以。”
    苏蕊欢呼一声:“那我抱它回屋去玩,这样就不怕膝盖会冷了。”说罢抱着猫儿跑向后院。
    笑着转身,在冷剑痕看不见的地方,眼里却流露出些许黯然。
    不过,总有一天会释然的!从第一天看到他起就开始的倾慕,总是需要时间去淡化的,淡化男女情,保留兄妹情,给她时间,她会做得到的。
    看着苏蕊跑开的背影,冷剑痕暗忖,快三个月了,也差不多该恢复了吧。
    转念之后又想起另一个女子,不由得再一次陷入沉思。三个月多了呢,若寒她还好吧?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多少次无意之中便想起了她。
    这时间,是梅林里梅花开的最盛的时候罢,只是不知又有哪些幸运的梅瓣,飘落她的眉眼。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那样地嫉妒着那些没有感觉的花瓣,只因为它们可以抚摸她仰首面向梅林时宁静而细致的面庞。
    时间就这样不缓不慢的推移,姿态安闲,只是人却不能,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与她再见。
    冷剑痕终于忍不住暗自打算:不如晚些时候处理好庄里的这些事,就去找她罢,许诺过她还会再次拜访的不是么,这一次,不再是无理由的闯入了呢。
    想到这儿,冷剑痕精神振奋了许多,好兴致的走向书房。
    书房,卫风照例在汇报这段时间江湖上的事情。
    冷剑痕听着听着不自觉的就凝眉:“流言传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衰退之势?”
    以前也常有常么这事那事引起一些江湖骚动,虽说这次关系到冷梅,演势烈了些,可是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内毫无结果,梅花钗事件多少也该冷却一些了才对,江湖从来都不缺这样的流言,可是这件事怎么就不见冷却并有着愈演愈烈之势呢?
    真是,难道那些江湖人也知道若寒是怎样的绝色才会这么卖命吗?明知不可能的事,冷剑痕却当真不开心了,倒不是因为其他,只因不想让江湖人谈到她罢了,那样出尘脱俗的女子,他们谈论了,就似乎是辱没了她一般!
    卫风看到冷剑痕有些别扭的表情,心下吃惊不已:自从庄主三个多月前归来,总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的感觉。似乎是,更人性化了,以前几乎永远是不悲不喜的淡然表情,现在却鲜活了许多,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总觉得自己庄主的情绪似乎一直跟随冷梅梅花钗事件而变化,以前不是根本不在意的吗?
    难道庄主也改变主意想得到那传说中的绝世武艺了?不可能啊!
    冷剑痕看着自己属下纠结的表情,不由的来了挑逗的兴致,他可是从没在汇报工作是有过这种表情啊。
    “卫风,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不会是有了心上人了吧?”
    卫风呛到,这庄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初闻这句话他还以为是韩公子来了呢,这种话由韩公子来说才对啊,他的庄主应该是稳重严肃的才对啊。
    冷剑痕却在想,嗬,我不过是猜猜而已,反应这么大,不会是给我才对了吧?!
    这主仆两人,就这么各据着书房一角,各自想起了心事。
    唉,这个世界啊,理解万岁。你看,不理解的结果,多么悲惨啊,只能靠瞎想过日子,这会儿要是韩羽商在,早就理解了不是?至少是铁定会理解冷剑痕的想法啊是不。
    可是听说新年过后的韩羽商很忙呢,似乎是又被某两个老人逼婚了吧。唉,人啊,日子都不好过。为他祈祷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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